“没关系的,姐夫,你请说。”雷超与妻子对看了一眼,应该发生了些事情了。
“予琴在五天前,从甘乃迪国际机场搭机要到香港转机回台,结果飞机起飞后三个小时,还没经过国际换日线的地方就发生了空难。”裴士锋清晰且镇定的说着,“黄金救援时机已过,搜救到的全是残缺不堪的尸体,至今还没有她的消息。”
“空难?”五天前,他在奥地利这边也看到这个大新闻,可是……予琴?那个笑起来就像灿烂盛开花朵的苹果妹,正好在那架死亡班机上?
“什么?”宋琦亢惊叫了一声,随即抢走他的电话,“姐、姐夫,你说予琴……”
“小琦吗?”士锋问了一声,随即便接着解释,“不要太伤心,予琴还没有被找到,至少没有看见尸体,所以……”
“所以还有希望是吗?”宋琦亢的泪水溃堤,她哭着问:“那任伯伯与任妈妈呢?他们……他们还好吧?”
雷敏隔着电话呜咽的喊着,“予琴的父母全都伤心哭进医院急救了,小琦……”
“好了,敏敏别太伤心,让我跟‘超人’好好谈。”士锋安慰完妻子以后,接着对她说,“小琦,我跟‘超人’讲一下话,可以吗?”
宋琦亢悲恸的将手中的话筒递出。
接过了电话后,雷超长叹了一声,“姐夫,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的吗?”他忍不住想叹息,追忆着大学时代和予琴曾经相处过的种种,她见义勇为,乐于帮助朋友,那么一个好女人,却……
“我们想要借助你在萨国的影响力,‘超人’,你能动用萨国的专用卫星吗?如果能的话,那或许可以尽快找到予琴。”
“专用卫星?可以,我当然可以使用。”虽然他恢复了雷超的身份,但是伊德王兄却不让他就这么退出萨国的政界,与欧洲的商务,因此千请万托的将他又请回了日内瓦,让他重回萨国的能源部继续领导。
“有正确的经纬度吗?姐夫?”
“有,有,是东经……”
就这样,在电话的此端与彼端,热切讨论如何营救予琴的计划焉而展开。
第六章
碧海蓝天,骄阳当空,云朵像极了淘气的小绵羊,东跑跑、西藏藏着。地上,椰影摇曳,沙滩边,一位躲在树荫下的女人,将削尖了的枯枝,有一下没两下的在一块还算平坦的枯木上,钻木取火……
她的眼光一下子溜向海面,看着一位全身赤果得像挺拔帅气的太阳神般的男子在射海中的鱼类,一下子,又因为男子射中了鱼类后得意的望了她一眼后,而脸红心跳的收回目光。
“火升起了吗?”海中黝黑的男子,叫嚣似的,要吸引回女人刻意躲开的眼神。
“快好了啦。”瞟了男子一眼,他真的是阳刚的不像话,穿了衣服的时候,强健的体魄将他的贴身T恤绷的死紧,让人只想帮他月兑掉。没穿的时候,则又是那么让人想人非非。
滴着海水,他就像个得胜的战士,高举着被串在粗枝上的几条鱼,朝她奔了过来……
“看什么?”洛克望着盯着他出神的予琴,明知故问的笑着,“火升起啦?来,快——”他示意她让出她的位置。
“喔?哦……”予琴连番眨眼,才将注意力收回,她连忙的站了起来。
接着洛克一连串的杀鱼、去鳞、烤鱼……流畅的完成。
今天已经是他们第二天吃烤鱼了,而这全多亏了昨天海上飘来了失事飞机上的行李。
行李虽是防水材质,但里头的衣物大多被海水浸泡坏了,他们将行李全倒了出来后,发现了许多可堪使用的东西。有两把旅行用的刮胡刀,还有好多片安立奎与小甜甜布兰妮的CD,几件观光时所购买的纪念品……
其中一把浸了海水还很锋利的不锈钢拆信刀,是他们最大的收获。
洛克将拆信刀与枯枝干绑紧后,就用这枝“武器”刺鱼。
而予琴在那天月事来时,洛克一方面怕她继续穿着丁字内裤会有健康上的疑虑,再者也基于,内裤或其他的衣服反正会搞脏,建议干脆不要穿,但她躲进另一颗石块后,将她的短衬衫,像裙子般的围住臀部,然后再穿上,一副发育不良的“阻街女郎”装扮了。
虽然炽热的太阳巳将她的皮肤晒出了的痕迹,也虽然洛克时常光果着身体,大摇大摆的在她面前来来去去,故意要显示他不穿衣服有多舒服,而她只是更燥热而已。但,她实在是怕极了只有两个人的孤岛,再来一次“擦枪走火”,以后回到文明社会,她就再也不用做人,所以,她一定要坚持到底。
还好,这件即时飘来的行李,解决了好多她的难处。
虽然这是件中年男子的行李,里面的衬衫或长裤她穿起来都太大,但单穿一件大衬衫,盖过了臀部也值得。
在这座面积不算太小的孤岛上,他们无意间又找到了第二处的水源——能流动的溪水。于是他们规划好,星光湖清洗身体与衣物,这条洛克取名为“予情溪”则做为饮用水。
“喏,好了!”洛克将一尾烤好的鱼,香喷喷的递到了她的眼前。放下了她准备的餐后水果——两颗大椰子之后,她伸手接下,“谢谢,哇,好香喔!”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一边吃着虽是腥而无味,但却是熟的食物,一边看着太阳逐渐偏西。
洛克看来好像有些心事,与先前的捉弄她时的嘻皮笑脸模样,相去甚远……
“洛克,你到底是华人还是美国人呀?姓米?美国人的姓嘛,对不对?”予琴边问,边心满意足的咬着,出事至今已经一周,才能吃到的荤食。
“你看我像美国人吗?”他松开口中的烤鱼后,突然严肃了起来,“除了我的身高不同于传统的黄种亚洲人,其余的,依你看,我像吗?我像西方人吗?”
“干嘛?”予琴吐出口中的鱼刺,笑着白了洛克一眼,“我只是猜想一下,都不可以?在这里那么无聊,你就不打算对我说说你的家人吗?我的家人我可是全都对你说了耶。”
其实也不能要求洛克也公平的聊他的家人,毕竟,她这个人原就是这样,健谈、好打抱不平,所以在UB中,才会认识了一票又一票的哥儿们。
“我的家人……。他已经听过予琴说她的家人了,但是比起她,他真正的身世背后所背负的心酸,却是不提也罢,“我是被我的养父母所收养的独子。”
“收养呀?”予琴忘了正在吃的鱼,一种怜惜的心情由然而生,“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也是同一挂的。”
同一挂?她永远有一些台湾最通俗的话,“所以啰……”洛克耸了耸肩,表示她所说的就是一切了,闭口专心吃起他的晚餐。嗄?就“所以啰”没别的了吗?
“吊我胃口?”她不满的噘了嘴,大声的抗议了起来,“你是在哪里被收养的,你完全没印象了吗?”
洛克笑不语。她永远是那么直肠子吗?三十二岁的人了,她不怕这么的直率会遭人欺负吗?他不由得开始为她往后的人生担心起来了。如果她往后就与他要一辈子被困在这无人岛的话,那倒是不用去在乎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因为就只有他,与她相处,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但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回到文明社会了,她会继续这么直率的过她的人生吗……
“不公平!”她的大声抗议,中断了他的忖想,“我有几个兄弟姐妹全都告诉你了,你却不吭声。”然后她赌气似的转身背对他,“你真是个道地的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