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吻著她洁白的额头,他不能,他绝不能失去她!无论如何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白天,想起一切的夏青衣再没哭闹。
她就是安静地呆著,让她吃就吃,让她睡就睡,安静的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女圭女圭一家里来了好多人,除了小斑和许秘书外,她谁也不认识,也没兴趣去认识,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讨论姨妈的葬礼。
他们在讨论甚么呢?是了,他们在讨论墓碑上刻甚么字,她悄悄走到桌边拿起墓碑图样:白荷生于一九六八年卒于二零零二年简单的几个字,没有身分,没有立碑人。
她放下纸轻轻地回到房间;轻的就好像一阵风吹过一样。
夏青衣坐在门边的地上,手里拿著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由一颗颗小星星串成的水晶手链,她轻轻的用手模著散发著紫色光辉的手链,这是姨妈没来得及交到她手上的生日礼物。
眼睛逐渐模糊,她曲起腿把头埋在膝上,无声地哭了。
姨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从此以后我要做个坚强的夏青衣,您就让我哭这一次吧E步声在门边轻轻的徘徊。
夏青衣知道是他来了,她安静地等著,等脚步声慢慢地走远!直至消失之后,她将手链戴在手上,站起身,擦干泪,拿把水果刀直上三楼。
欧阳志刚坐在书桌后看著桌上摊开的文件,开门声响起,他看到夏青衣走了进来,惊愕从脸上一闪而过,他站起身。
“站在那儿别动!”夏青衣喝止想向她走近的欧阳志刚,冷冷的眼看著他。“姨妈死了,你还拿甚么威胁我留下。”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算死也不行!”他坚定地说,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要是死了,魂飞魄散了你还怎么留住我?”她定定地看著他。“不如我们谈个条件!””说。““我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你以你的名义给姨妈立碑。“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
“是吗?”夏青衣拿起刀压著自己的手腕。
欧阳志刚一惊就要冲向前去。
“别动!”刀用力压住皮肤。“你再好好想想,答应还是不答应!””办不到!我欧阳志刚的太太绝不会是死人!”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
夏青衣一咬牙,锋利的刀刃狠狠划破手腕,血滴到灰色的地毯上,变成褐色。
欧阳志刚被骇住了。
“不要!我答应你!”他冲上前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刀!她脸上决绝的表情让他害怕。
夏青衣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嘴边带著迷人的微笑。
姨妈,高兴吗?你永远都是欧阳太太。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郊的豪华墓园里安静祥和。
夏青衣一身黑衣站在姨妈墓前,头上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地迎风摇曳著,四年前她也是站在这里。就在旁边她父母的墓前,那时她有姨妈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现在谁来让她依靠?墓前不停的有人献花!白色的菊花,黄色的菊花映著姨妈明艳的笑脸。
她怔怔地站著,怔怔地看著姨妈的照片。人来了,人去了,有人说话了,有人掉泪了,这一切和她都没关系,她只是怔怔地站著。
终于安静了!墓前只剩她一个人。
她缓缓地坐在地上,轻轻地模著姨妈的照片,轻轻地模著墓碑上刻的字。
妻白荷生于一九六八年卒于二零零二年夫欧阳志刚立“姨妈,您看到了吗?是他给您立的碑,碑上刻著您和他的名字,妻白荷,夫欧阳志刚……”
树轻轻地摇,沙沙的。
欧阳志刚站在树下!一脸漠然,戴著墨镜的眼看不清任何情绪。
“依我的心意,我才不想让他的名字和你的在一起!我希望你可以永远离开他,不论天上还是地下!”她抚摩著包著纱布的手腕,曾经被血染红的手链在阳光下泛著淡紫的光。
“可是不行!那是您的愿望,我一定要帮您完成!”头依著墓碑。“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生活得很好的!别忘了我答应过您要幸福!我一定会幸福!”她一直坐在那儿,模著姨妈的照片,喃喃低语,欧阳志刚也一直站在树下,默默地注视著她,直到夜幕低垂……
暗黑的夜,没有星星!夏青衣走在森林里,远处白雾迷漫,她在树林中模索著前进,猫头鹰发出恐怖的叫声从耳边飞过,伸出的树枝刮著她的衣服和头发。
姨妈站在高高的悬崖边,白色的衣袂在风中飞舞。她想告诉姨妈小心,可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白雾中她看不清姨妈的表情。姨妈在跟她说著甚么,她听不清,她伸出手想拉住姨妈,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够不到她的衣角。
雾散了。她看清姨妈的脸了,她在笑,笑得好开心,然后,她转过身,纵身跳下悬崖。
“不要!”夏青衣的大喊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清晰。
“别怕!青衣!你在做噩梦,没事了!没事了!”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被拥入温暖的怀抱中轻轻拍抚。
好暖!忍不住包深地埋入眼前的怀抱,迷糊中她只想紧紧拥住这份温暖。
欧阳志刚感到环在腰间的小手愈来愈紧,埋在胸前的小头颅正舒服地摩擦著。
他不敢动,怕惊醒她,怕这难得的温存不见,平稳的呼吸声从胸口传来,热热的鼻息,暖著他的心口,他的心也温暖了,像被三月的春风拂过。
他抱著她躺到枕头上,让她的头舒服地枕著他的肩窝,拉过薄被密密地盖住她。
淡淡的月光照在床上,照著他亮晶晶的眼,这小丫头,又忘了拉上窗帘睡觉,他笑著摇摇头,眼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睡梦中她觉得温暖离她愈来愈远,咕哝几声,她伸手把他拉住。
他轻轻咽口唾沫,努力平复著翻腾的,真没出息!他骂自己,久经情场的老手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无意识的动作引诱。
他愈来愈弄不懂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甚么?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男女情事上,上天赋予的优势使他对女人从没费过心。
他是一个冷酷的人,对威胁过他的人从未宽恕,唯有她,一再地挑战他的权威,他的耐心,可是他就是无法伤害她。
她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可是这份不同代表甚么昵?是怎样的感情呢?曾经以为这种感情是征服!是迷惑!可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有一种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暖暖的,酥酥的。麻麻的,那是甚么呢?眼皮愈来愈沉,他好久都没睡个好觉了,搂紧她,他迅速沉入梦乡。
夏青衣舒服地伸个懒腰,姨妈去世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伸高到头顶的手在瞥到拉上的窗帘时停住了,谁给她拉上的?侧头看到身边的床铺轻微地陷下去,好像有人躺过。依锨得昨晚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喃,有一双温暖的手紧拥著她。
是他吗?坐在床上出神,半晌后,她冷冷地笑了,就算是他又能怎样?她再也不会被他虚伪的温矛木打动。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好几天没上课了,今天可别迟到。
第六章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春天。
欧阳志刚和她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送她上学,只是不再逗弄她,不再强吻她,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安静。
好多次在不经意间她都看到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有些茫然,有些苦恼,茫然?苦恼?这些情绪是不应该出现在欧阳志刚的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