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
亢恒和林益年异口同声,面面相觑,总觉得情况十分诡异,不约而同地看向师父。
“蓝钰,她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姑娘。”在两个徒弟嘴巴张得合不拢、两双眼珠都快吓蹦出来时,他又接著说:“而且,淮天对她痴心一片,早认定非她不娶,也已经和她私定终身,你们两个这次祸可闯大了。”
“师父--”
“叫师父也没用,你们两个还是快求神保佑钰儿不会出什么差错,否则的话……”他眸光凌厉地扫了两个徒弟一眼,笑著却令人看了胆寒。“万一淮天想不开要出家,你们两个就准备陪著他剃光头吧!”
在乌县最热闹的市街上,“比武招亲”的大红旗迎风飘扬,偌大擂台下已经有不少人摩拳擦掌等著上场嬴回一个美娇娘。
虽然身著功夫装,但刻意打扮过的蓝钰还是美得令台下男子目眩神迷,只瞧她坐在擂台边,轻蹙眉、浅抿唇,那微带幽怨的模样更让人想将美人抱人怀中细细呵护。
“钰儿,真亏你想得到这招!”蓝振名很满意地看著台下汹涌人潮。“在咱们村里办擂台肯定没人敢上台跟你打,在这就不同了,没人认得你,来往的人又多,说不定还真能挑上一个人品、武功都不错的乘龙快婿呢!”
“是啊。”
她懒懒地应上一声,家人们全没把她和古淮天口头订亲之事当真,她也不想再争辩,反正事实摆在跟前,他根本就无心娶她,说不定还是存心捉弄。
为了赌一口气,她非把自己嫁掉,让他知道她也是有人要的,而且能在比武招亲胜过她的人,武功也算不俗了,不怕让他笑话她“饥不择食”。
反正……她心已死,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一咬牙,她起身走到武器架上拔起长棍,蛾眉一扫,冷冷地睇向台下众人。
“大家都看清我们写在擂台边的比武规矩了吧?”蓝振名站到妹妹身边大声解释;“咱们只比棍法,挨了我妹妹一棍就算输,有法子打赢她的就是我未来妹婿,但是有婚约的、娶过亲的、坐过牢的,还有岁数在三十五以上的仁兄就甭上台了,这四种人打赢了我们也不认亲的,大家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
台下应声如春雷响亮,让他满意地露出笑容。
“好,比武开始,有意者一一上台吧!”
在大哥的宣告中,蓝钰深吸了一口气,看著头一个抢上台的男人,握紧木棍的指节和她淡抹胭脂下的脸庞一样苍白。
迸淮天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就在乌县要往八家村必经的路口,“比武招亲”的旗帜插了成排,擂台上比武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他的“未婚妻”!
“开什么玩笑!”
他勒停马,也管不著会不会被人偷了,一下马便从人群中一路挤向前。
擂台上,在一连打败了十多个“前仆后继”的挑战者后,台下已经成了女人们叫好、男人们赌气上台求胜的局面。
“怎么,你们乌县的男人就只有这么点本事而已吗?哼,全是些废物!”
看著妹妹趾高气扬地手持著长棍在台上叫嚣,蓝振名不由得捂著脸发出阵阵哀号。
忘了她打架打上瘾了就会发狠,该事先限制一天只能打五场才对,这下她“原形毕露”,想招夫婿可难喽!
蓝钰气呼呼地再跟跳上台的男子对打,没人知道她把每个跟她比武的男人全当成了古淮天,“棒打薄情郎”,她可是打得既狠且准,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此时不发,还待何时呀!
“哎哟!”
丙然,又一个男人被她一棍打得惨叫连连,捂著中棍的肚子痛得直不起腰。
“你这凶婆娘一辈子都休想嫁出去,我看你早早撤了台子出家算了,像你这么粗鲁的人给我当老婆都--哎哟……”
这回他叫得比先前还惨,不晓得从哪飞出一根马鞭狠狠抽了他一腿才落地,连裤子都抽破了。
“你自己技不如人,还好意思出言不逊?”
台下冒出一声怒叱,再一眨眼,古淮天已经跃上了擂台,浑身杀气腾腾地瞪视著痛生于地的男子。
“是古公子耶……”
台下一阵议论纷纷,呼声不绝于耳,乌县里无人不识他这位武状元,更无人不知才貌双全的他尚未婚配,多少王公贵族皆巴望著能为女儿攀上这乘龙快婿,就等他点头,但他却跳上了比武招亲的擂台?
蓝钰也吃了一惊!“新婚燕尔”的他怎么会跳上她的招亲擂台?
难不成……这负心汉还想享齐人之福,以为她肯委屈做妾?
“喂!你瞎了吗?”
迸淮天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他原以为刚赶下一个又有一个不识相的想上来打擂台,回头正想骂人瞧见蓝钰一双杏眼瞪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钰儿--”
“别喊得那么亲热!”她举棍直指他胸口,不准他再靠近一步。“我这可是招亲擂台,规矩全写明了,已婚者不许上台,你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不然别怪我一棍打得你们古家绝子纪孙!”
台下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蓝振名更是“受”惊过度!他也认得古淮天,从没想过他竟会跳上擂台,这是在“美梦”中吗?
她愈气,就代表愈爱他,古淮天瞧她气鼓双腮学起泼妇骂街,非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头甜滋滋的。
“我不会下台的,除非你先答应我撤了擂台。”他毫不介意地当众接著说:“你都快进我古家门了,还摆这种招亲擂台闹著玩,我是无所谓,但爷爷恐怕会有些不悦哦!”
台下一片哗然,他这几句分明就是在昭告人,台上这位不晓得从哪来的泼辣美人就是他未婚妻?!
蓝振名瞪大眼,下巴张得快掉到地上,因为他听来也是如此。
“谁要进你古家门啦!”
蓝钰又羞又气,满脸通红,不敢相信他竟敢当众这么说。
“你呀!”他握住长棍,朝她温柔浅笑。“好钰儿,先撤了擂台,有什么误会下台后我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别跟我呕气了。”
“哼!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谁要听你解释啊?你这个大骗子!”
她从他手中抽回木棍,毫不留情地捅向他,古淮天侧身闪过,右脚轻起先前的挑战者掉落场中的木棍,左手一接便连连挡住她好像巴不得将他打成肉酱的凌厉棍法。
“好啊!”
台下一片鼓掌叫好声,这教蓝钰更气了,耍起棍来更狠,非要“棍打薄情郎”不可!
“好,你要打,我就陪你打。”古淮天面对她拼命似的打法依然面带笑容应对。“为了让你认了这门亲,我也只好在擂台上打赢你了。”
他一认真,耍起棍来虎虎生风、步步进逼,蓝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舍不得打到她,一找著机会便将她手中的长棍挑飞,轻松俐落地赢了她。
“哎哟""”
蓝钰突然弯下腰,手按著肚子直喊疼。
“钰儿,你怎么了?”
迸淮天顾不得输蠃,焦急地上前想察看,没想到蓝钰根本是装的,非但乘机夺了他手中长棍,还硬是打了他右臂一棍。
“你输了。”
蓝钰宣告自己的胜利,才不管台下嘘声四起。
迸淮天略皱了一下眉,要不是他身子骨还算强健,蓝钰这拼命一棍说不定会打断他手臂,看来她不吃醋便罢,一吃醋可是会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