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舒服,我们都怀疑你是中邪--唉哟……”
蓝钰一巴掌打上弟弟脑袋。“你才中邪呢!怎么,我休息个几天不找你打架,你就皮在痒了吗?”
“姊,你实在太粗暴了啦!”他揉著脑袋,苦著张脸直嘀咕。“你要是再不改改你动不动就拳来脚踢的毛病,就算你煮得一桌好菜、绣得一手好花、打扮得多娇媚,还是没人敢把你娶回家,恐怕连倒贴一大堆的嫁妆都找不到自愿牺牲的男人,想嫁也嫁不掉。”
“你真是门缝里瞧人,把人给瞧扁了!我非但嫁得掉,而且还会嫁给武状元,做‘少堂主夫人’呢!”
为了争一口气,蓝钰把她死命忍住不说的秘密全说了,原来以为众人会一脸惊喜,就算狂喜欢呼也不为过,没想到大家一脸木然。
“糟了,真的病得不轻!”蓝振名忧愁满面地看著妻子。“娟娟,你去跟爹说一声吧,看来不请大夫不成了,钰儿的脑袋果然出了问题。”
“不会是我平常玩笑开得太过份,才会把姊给激疯的吧?”蓝奇扬一脸自责。怎么办?她竟然妄想嫁给武状元,真的病得不轻呀!”
“你才病入膏肓呢!”
听完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蓝钰才明白大家全将她看扁,当她是得了失心疯,根本没人相信古淮天会迎娶她。
“真……真是会被你们给气死!”她气得跺脚:“我没疯!是古淮天亲自找来我们家,说他对我一见钟情,喜欢我喜欢得死去活来,非要我答应嫁他不可,我怕他娶不到我会伤心自尽,那古家可就绝子绝孙了,所以才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他,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蓝振名双手搭上她的肩,面色凝重地说:“钰儿,你放心,哥一定会找来最好的大夫治你的脑袋,就算医不好,哥也一定会和你大嫂一起照顾你一辈子,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娟娟泫然欲泣地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完全赞同丈夫的承诺。
“姊,嫁不掉就嫁不掉,我和哥一起照顾你,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你就想开一点,别再胡思乱想了。”
“真是气死我了!”她对这番“手足情深”的话可一点也不想领情。“好!要请大夫你们就去请,来一个我就揍一个,来两个我就打一双,你们等著瞧吧!等古家派人来提亲,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她气呼呼地扭头就走,懒得再跟他们多争辩。
反正等古淮天派人来提亲的那天,全村看死她一辈子嫁不出去的人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了!
第九章
等了十多天也不见半个媒人婆上门提亲,面子快挂不住的蓝钰终于按捺不住,又改扮男装重回乌县。
“蓝钰?”
当她正在天威堂前犹豫著到底要直闯,还是请人去把古淮天单独约出时,身后却传来林益年欣喜的声音。
“三师兄。”
她回头尴尬浅笑。不晓得古淮天将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告诉大家了没?
“你这小子真是不够义气,怎么走就走了呢?”林益年热呼地上前攀住她肩。
“师父和少堂主他们找你找得可急死了,整个乌县只差老鼠洞没他们派人钻进去找,可惜他们俩不在,不然见到你肯定高兴极了!”
瞧他的言行举止应该是不知道她是个女的,蓝钰总算松了口气。
“师父和少堂主去哪了?”她急著问。
钦!就他那两个表的娘亲突然来信说是病危,师父和少堂主把天威堂吩咐给我和二师兄暂时打理,立刻就带著两位表小姐回去探视了。”他说完突然神秘兮兮地环顾周遭,再悄声对她耳语:“我听大师兄,湘湘姑娘好像跟师父提到了“冲喜”,师父也答应了,这回少堂主到了那恐怕会和湘湘姑娘就地成亲,她如果真成了我们‘少堂主夫人”那你可得小心点了,你们俩一向互看不顺眼不是吗?”
蓝钰一张粉脸瞬间刷白,他之后所说的话她全都听不入耳了。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尝过什么叫做痛彻心扉,而此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疼得她几乎快晕厥了过去。
迸淮天要成亲了,可是……新娘子竟然不是她?
“蓝钰?”
泪水无法遏止地夺眶而出,在三师兄的惊愕眼神中,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爷爷,您马上就派人上蓝家提亲吧!”
一回到家,古淮天便著急著要爷爷快找媒婆,就怕这十多天的耽搁会让蓝钰气得一见面就想拿棍揍人。
“你这孩子心急什么?至少让我喘口气吧!”
迸野雄轻啜了口上好的碧螺舂,就因为爱孙著急著返家,害他跟著连夜赶路,一把老骨头够折磨了!
“我当然著急,当初说好四、五天内我就会请人上门提亲,哪晓得姑妈重病让我耽搁了十多天,万一钰儿以为我反悔,不分青红皂白就另许他人婚配,那接下来重病的就该是我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古野雄忌讳地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你姑妈病情趋稳,倒换你咒起自己来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婚后肯定被蓝钰给吃得死死的,原先的英雄气概全跑哪去啦?”
“这怪不得我,咱们古家向来就是‘夫纲不振’。”古淮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爷爷对女乃女乃、爹对娘,不是全都敬爱有加,唯娘子之命是从吗?您挨女乃女乃骂的时候,我可不记得您有过半次展现“英雄气概”了;爹被娘关在房外喂了一夜蚊子,您还附和女乃女乃娘罚得好呢!”
“这""”古野雄羞窘地红了脸。“我是疼你女乃女乃,可不是怕她。”
“我也是疼钰儿,可不是怕她。”他立刻举一反三。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嘴利啦?”古野雄捻须笑叹一声。“好好好,我一会就派人找王媒婆来,这总--”
“师父!”
方亢恒和林益年刚授完课便赶过来请安,也打断了他们爷孙俩的谈话。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古野雄和蔼笑问:“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
“有点小事。”
亢恒才说没事,立刻被三师弟一口推翻,害他眨著茫然大眼,一副全在状况外的模样。
“什么事?”古淮天追问。
“蓝钰有回来过。”
“什么?”古淮天立刻冲到三师弟面前,焦急地扣住他双肩问:“然后呢?她说了些什么?”
林益年摇摇头。“他没说什么,才聊几句他就突然哭著跑掉了。”
“哭?”古淮天心中又慌又乱。“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你怎么惹哭她的?你--”
“淮天!”古野雄蹙眉叱喝一声,免得徒弟的肩骨被他捏碎。
“爷爷,我--”
“我知道,你稍安勿躁。益年,你说你究竟跟蓝钰谈了些什么?”
林益年察觉气氛诡异,干噎了一口气才说:“也没说什么,就说师父和少堂主出门探病去了;还有听二师兄说,师父答应让少堂主跟湘湘姑娘成亲“冲喜”--”
“亢恒!”
“别踢我!”他飞快躲开古淮天踢来的一脚。“我只是跟益年开开玩笑罢了,哪晓得他非但当了真,还四处去说--”
“我哪有四处去说?”益年还傻呼呼地辩驳。“我只跟蓝钰说过而已。”
“我真是会被你们两个气死!”古淮天气得额冒青筋。“你们最好求老天保佑钰儿没事,否则我……”
他气得无法往下说,也不想再跟他们俩多言,一心只急著去见蓝钰,当面将误会说清,立刻便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