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喜欢她的,这项认知将她推上了幸福的巅峰。
砚熙看着她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身上,活像是哥儿们吆喝着要去喝酒庆祝。
顿时,他明白了,距离开花结果的日子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当一切尘埃落定,所有的谜题也就解开了?
萸君一边舌忝着棒冰,一边看着眼前的人们走来走去。
事件的场景发生在一个荒凉的海边,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步伐一致地步出黑头车,杀气腾腾地定向搁浅海岸的小船。
“货都到了吗?”一个戴墨镜的男人问船上另一个只露出两只混浊眼睛的矮小汉子。
“都齐了。”汉子从船舱内抱出两大箱东西。
“没偷工减料吧?”墨镜男掀开盖子看了一眼。
“您要的货我们怎么敢怠慢呢?”汉子狗腿地笑了,猥琐的样子很难教人信任。
墨镜男怀疑地睇了他一眼。
“你应该知道做生意不厚道,是会有报应的。”
话一说完,后方的黑衣壮汉们立刻摆出肃杀的表情,吓得汉子马上跪地求饶。
“天地良心啊!我怎么敢欺骗各位大爷呢?”
“你明白就好,钱拿了就滚吧!”
墨镜男丢出一迭钱,汉子很没种地捉了就跑。黑衣壮汉们不屑地嗤了一声,看向木箱时,却换上饥渴的嘴脸。
“别急,人人有份。”
带头的墨镜男安抚地喊了一声,慢慢打开箱盖,慢慢地掏出里头一包包黑色的物品分个每个部下。
然后大家慢慢地将包装打开,慢慢地露出里头白色的——棒冰!
没错,就是萸君现在正舌忝着的棒冰,而这里就是那天她巧遇他们的那个海滨。
岸上那些突兀的货柜里,藏的当然下是她误以为的走私黑货,而是一个片场,一个拍摄广告用的临时摄影棚。
而她手里拿的正是当初在医院听到他们说原料很纯、味道够的……牛女乃棒冰。
勇哥按照惯例,漂白后选择了兄弟们容易胜任的保全事业,不过因为他个人的喜好,他坚持要经营制冰工厂。
于是砚熙就接下了这据说很有挑战性的案于,不但要宣传保全事业的可靠,同时也要证明牛女乃冰的美味。
为此他们特地到意大利订做拍摄所需的服装与灯光,而她在医院听到的就是他们过于省略的对话。
“怎么样,还不错吧?待会他们还会撕掉衣服,用白光打在身体上,强调黑道漂白的形象,最后屏幕上打出让人印象深刻的标语,整个创意就大致完成。”睦平也掐着一支棒冰凑了过来。
萸君意兴阑珊地瞅了他一眼。
自从她向砚熙担保后,见到睦平她都刻意保持低调,不受挑衅。日子久了,自讨没趣的睦平渐渐学会跟她和平相处,只是感觉起来比较没劲罢了。
萸君不答腔,睦平跟着安静地看工作人员调度。
不一会,她气虚地开口:“喂,你会觉得我很笨吗?从头到尾错得彻底。”
“是啊。”
“配不上你们大哥吗?”
“没错。”
睦平头点得毫不迟疑,本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气到跳脚,她却没再出声,默默盯着场中指挥的砚熙。
“喂,你没事吧?”过于安静的柳萸君让他很不习惯。
萸君回给他一个微笑。“配不配没关系,我只管赖定他就是了。”
然后又笑着看砚熙朝他们走近。
“在聊什么?”他轻拍萸君头顶,温和的笑容里写着宠溺。
她也像只乖顺的猫陶醉地眯起了眼,神情甜得腻人。
“没什么,我告诉睦平有个大哥当靠山是件很幸福的事。”
“哦。”
“还有,勇哥卖的棒冰很赞,一定会畅销。”
“喔。”
“你们的广告也不错。”
“是吗?”
“喂,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说话的习惯很差,要改改吗?”
“是吗?”
“看吧,又来了。”
她温驯小猫才装不久就露出野性,娇嗔地搥了砚熙一拳。
睦平看着两人边说边走,不得不替大哥哀悼他的一世英名,更加同情他们龟速般的爱情。
瞧瞧,五个月过去了,他们的进步只限于手搁放的位置与萸君的笑容。
她现在笑得比较像女人也比较恶心,而她搁在大哥身上的手也从肩膀下降到腰。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慢慢模索。
尾声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砚熙与萸君终于平安交往到结婚的地步,虽然历经不少风波,但好歹也修成正果了。
但现在,婚宴上又起了小骚动。
“你确定你不是嫁进黑道帮派吗?”在萸君进场前尹卓伶拉住她低声地问,小心不让旁边的黑衣部队听见。
“我不是说过了吗?砚熙他们都是广告人,今天为了庆祝我们结婚也为了纪念我们相识,所以才会约好统一穿黑西装、戴墨镜。而医院那群同事为了跟他们互别苗头,才会穿着制服过来。”萸君无奈地解释,为了今晚里头诡异的景象,她已经不晓得叹过几次气了。
宴厅里有一个角落黑白分明,黑的都是长相凶恶的男人;白的都是娇俏的女人,看起来刺眼突兀却相处融洽。为此,她也就不太计较了。
她的挚友却不放过她,整个晚上拉着她问东问西,问题始终是同一个。
“你确定戚砚熙真的不是黑道老大?”卓伶不死心再问。
“确定。”萸君无力地点头。
早知道她的问题这么多,应该在结婚前先让她跟砚熙见个面,好省下她骂她没报备就暗结珠胎的罪名,也能让砚熙亲自对她解释他的身份。
烦啊!为什么好不容易谈完麻烦的恋爱,现在连结婚也这么扰人呢?
“真是可惜,他很有架势的说。”卓伶支着下巴打量新郎,话里掩不住失望。
“你饶了我吧!我多庆幸他不是。”萸君差点还想跪下去谢天。
卓伶转头看她,摇摇头,加倍失望地说:“配你是可惜了。”
“喂!这是一个好朋友该说的话吗?”萸君闻言,手一叉,立刻摆出大姐头的架势,毫不顾忌身上的婚纱有多雅致,久违的蛮横硬是出头。
“我看见熟人了,没空理你。”结果人家手一摆,就走了。
她尴尬地楞在原地,面对旁观异样的眼光不晓得该怎么收尾。
“我们该进去了。”
幸好砚熙从容地挽起她的手,适时解决她的困境。
萸君深情地望着身边一生的伴侣,感动地想着,还是他最好,总是包容着她。这辈子她是离不开他了。
一旁的砚熙看了看那群黑衣部队,再瞄向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他这个万能的大哥是注定要当一辈子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