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明天出院,我们提前庆祝不行吗?”睦平不悦地回话。一想到明天就可以摆月兑这个妖女,心情不由得轻松许多。
“出院?我怎么不知道?”闻言,萸君袭击披萨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胸口有股气喘不出来。
肚子突然咕噜一响,她决定忽略心脏的异样先顾胃袋要紧。
她大摇大摆地捞起一块披萨就往嘴里送,吃定了他们敢怒不敢言的弱点。
睦平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嚼着,半点都不客气,心里不知道要佩服她的豪爽直辣,还是气忿她的嚣张无礼?
“今天早上主治医师巡房时说的!”他咬牙说。
萸君了解地点点头,手指又夹起另一块炸鸡往旁边的病床走去。
砚熙还是坐在窗下,还是捧著书翻着。一想到过了明天这幅平和的景象就要消失了,手上香酥的鸡腿顿时也失了味道,她随手拎着懒懒地走向他。
“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她的喉咙收紧,低哑的嗓音听起来居然有着离情的味道。
砚熙闾声回头,脸上一片安然,唇边微微上扬的角度让他坚毅的线条软化许多。
“这几天辛苦你了。”
“你真的要走了?”她不死心地再问。
“情况已经稳定,是该出院了。”他还是笑着。
“你的伤口不疼,脑震荡没问题了吗?”
她向他逼近了一步,砚熙这才看清楚她脸上的急切。
“伤口已经不再发炎,经过观察也没有脑震荡的迹象,主治医师决定让我出院。”他把早上医师的话转述给她。
萸君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盯着他发呆,这样的反应让一旁的观众很震惊。
“天啊!你这是在舍不得我们家大哥吗?”
睦平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野蛮女人竟然也会有情感?而且对象还是他们无欲则刚的老大!
回应他的是一根迎面飞来的鸡腿。
“我是舍不得,又怎样?因为我担心我好不容易照顾好的病人一出院又会被没天良的部下虐待,这样不就枉费了我多日来的辛苦。我心疼的是我的心血啊!”萸君凶巴巴地申明,不稳的语调听起来很没气势。
“是吗?我怎么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睦平怀疑地挑挑眉毛,一口咬定她作贼心虚。
“如果我真的舍不得你大哥,也是因为他是个配合度极佳的好病人,他走了,我可能就要去应付其它难缠的病人。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它原因!”她放大音量意图盖过自己激烈的心跳。
她才没有对戚砚熙有其它的感觉咧!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她才会有一丝丝的小难过罢了,绝对不掺杂任何暧昧。
“这样呀!原来你还满欣赏我家大哥的嘛。”睦平持续调侃,他怎么可能错过欺负她的机会呢?
他被她欺压太久,趁着离开前夕做个了结吧。
“你……”慌乱的萸君提不出有力的反驳,只能干瞪眼慢慢酝酿揍人的火力。
“睦平,够了。”
就在她快要扑向睦平的瞬间,砚熙开口拦截住她的冲动
她眼带困惑地望向他,怀疑他说话的时机为何总是如此刚好?似乎算准了她的动作。
砚熙暖暖地微笑,融化了她的暴戾。
“这些日子真的是谢谢你了。”他诚心地感谢。
她的眼眶忽然一酸,一张俏脸挤得很畸形。
“回去之后要记得按时吃药、换药,不要让伤口受到感染,也要定时回诊,石膏拆了就要赶快做复健,这样才能快一点恢复正常。那群混蛋若丢工作给你做,你就摆出大哥的威严别让他们得逞。没事就多休息,书也不要看太多……”
“喂喂喂,你是我大哥的娘吗?这么啰嗦。吃错药了吗?怎么这么反常啊?”
睦平愈听耳朵愈痒,今天妖女变得很诡异,婆婆妈妈的样子跟之前的泼辣完全不能比。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她偏头吼了他一声,转向砚熙又是一脸要哭不哭。
“谢谢你的提醒。”砚熙揉揉她的头发,接受她的好意。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睦平的心凉了一截。
不要吧?他们跟妖女的牵扯是快结束了吧?过了明天是互不相关了吧?
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愈来愈没有把握了。
“哈哈哈……终于让我盼到这个时候了!”睦平情绪高张地站在病房中央仰天大笑。
“平哥,你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阿虎抱着行李楞楞地问。
“一点也不!这是我最最最真实的情绪反应,一想到再也不必看到那妖女的嘴脸,我就高兴得想冲到大厅跳月兑衣舞。”睦平高亢地说。
昨天他兴奋得睡不着,直盯着时钟倒数,天一亮就马上街到医院帮忙打包。
若能早一刻摆月兑柳萸君那个妖女,要他不吃不睡他也心甘情愿。
“那你就到大厅去表演吧,我们会去捧场的。”
一句低温的话浇熄了睦平的亢奋。
“二当家,我只是比喻罢了,你千万别当真呀!”睦平垮下肩膀,讨好地朝沙发上的人影猛摇尾巴。
“是吗?我有点失望。”皓天悠哉地喝了口茶,杯缘上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栗。
“呃……今天是大哥出院的好日子,就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他努力找后路退。天晓得若引起二当家的兴致他会被玩得多惨!
“也对。”皓天施恩地暂时赦免他,眼角闪的仍是恶意的光芒。
睦平吓得缩成一团,赶紧窝到粗壮的阿龙背后收惊。
玩够部下的皓天转了个角度,将注意力投向窗边。
“大哥,都收拾就绪,随时可以出发了。”
倚在窗旁的砚熙没有反应,径自望着门板出神。
见状,皓天神秘地眯起眼角。“还有什么东西落掉了吗?”
他意有所指地问,砚熙立刻警觉地回神觑他。
“没有。”他否认,脑中却闪过那抹纤瘦的身影。
“那大哥在等什么呢?”皓天笑得很狡猾。
虽然他待在医院的时间不长,但每天的往来之间倒能把人心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大哥这次受伤,不只是上有些微恙,就连心里恐怕也起了点小波折。
“没有。”他再次否认,平静的脸上隐隐透出被识破的窘况。
他的确对萸君有兴趣,但那种情绪还不够强烈到需要公开承认的地步,更没有必要让眼前这个深沉的兄弟知道。
“是吗?那我去办手续了。”接到大哥的警告,皓天笑笑地不再追究,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快碰上门把之际他突然往旁边退了一步,门竟然自动弹开。若动作再晚一秒,他完美的五官难保不会损伤。
破门而入的萸君才不管是否伤到人,她在意的始终只有那个好人。
她气喘吁吁地冲到砚飓i面一刚:“我……我……来跟你……道……别。”
“谢谢。”砚熙表面平静地道谢,心底被她不稳的呼吸吹起阵阵涟漪。
她这么急着跑来,就只为了跟他说声再见?这种直率软化了他的笑容,淡淡地流露出温柔。
也许他对她的兴趣已经超过估算范围,未来的变化就像她的情绪反应,他无法掌握。
听到熟悉的回答,萸君的眼眸黯了下来,失望地低喃:“你果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她不是告诉过他,这样的态度很难让人接话的吗?像现在,她就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牺牲睡眠冲过来见他。
发现她突然低落的情绪,砚熙关心地问:“怎么了?”
萸君无奈地看他,努力回想当初作梦时所得到的启示。就是因为那个梦,她才会急着跳下床直飙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