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沉沉一笑,两手支撑在她上方,直视道:“佑佑,容我假设,如果我让你尝到不错的味道,你以后……也会想尝其他男人吧?”
“暂时没想过。”典型的关佑珥式回答。
司马温敛下眼,再次对上她时,闪过刹那的算计。
这个女人哪……太偏激、太狂傲,也太不易被征服了。吻上欲再询问的唇,他让她陷入的迷雾,没机会再思考其他问题。
以吻为起点,以吻为引线,辗转而绵长,深深沉醉其中的,不止一人。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小雨。
十月初的魁北克,夜色清冷;而古堡酒店的某个房间内,枫华正艳。
清晨起床第一件事,洗脸刷牙上厕所。拉开卫生间——
“哇!”
“嗨,佑佑,早。”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受惊过度的女子左瞄瞄右看看,确定是自己租的公寓没错。
看她茫然的表情,男人——也就是司马温,缓缓让出卫生间的门,不介意吻上她没梳洗过的脸,“你忘啦?”
无神的大眼空转一圈,开始在记忆库翻找……搜寻……OK,搜寻完毕。
“哦。”轻轻应了声,将头撒娇地在他怀中蹭了蹭,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饼于迅速的转变并未引来男人的惊愕,可见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
基于两人的亲密关系,那天清晨醒来,她问他愿不愿意在余下的六天里天天看到她,直到彼此看腻为止。而他的回答是好,也顺其自然地退了酒店,搬到她租赁的公寓来。
这似乎与她最初所想的不一样。她只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呀,怎么到最后弄了个同居人出来?
瞪着口吐白沫的镜中人,关佑珥咧出不为人知的鬼脸,让牙膏泡沫掩出嘴角莫名的傻笑。
他搬来三天了,而两天之后,他要离开,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负担的完美热恋划上句号。从此,井水归井水,河水归河水,两不相欠。
热恋,只有短暂,甚至一瞬间,才能保持炙热感和鲜美度,让情侣们难以忘怀,甚至刻骨铭心。就像镜头捕捉刹那闪动的画面,珍贵,也难得,更甚是独一无二的。若是拖长,反倒没了兴味,就好比……嗯,一个半小时的奇幻片被拍成五小时的纪录片,看得人昏昏欲睡。
她是这么认为的,瞧,镜中的女子正点头。
她应该没有处女情结,却无可避免对他产生目的之外的眷恋。想到他两天后的离开,心头竟意外地不舍起来。很直接的感觉,也让她陌生。
对于陌生的东西,在工作之外,关佑珥向来是不费神思考的。所以,将自己弄得一身清爽,她打开门,看到同样清爽的司马温。他正坐在床边研究她的相机。
“有兴趣吗?”穿上套头毛衣,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我只学过透镜感光。”他可以说出相机的原理,对于如何拍摄,用傻瓜机比较快,“佑佑,你平常都拍什么照片?”
“工作时什么都拍。”
“如果遇到自己不想拍的东西呢?”她的性子,不合意的东西应该很多。
“那就只拍一半,或者拍得像朦胧派和抽象画。”
很标准的关氏答案。他点头,心中并不诧异这种回答,“不工作呢?”
“只拍我想拍的。”
呵,很随意呢。他仍是笑,撇了撇嘴,任她接过相机,人也自然地粘过去,索要每天例行的晨吻。她并不抗拒,回应也热情十足。
“佑佑,我以前很少看摄影杂志。”放开她时,他在耳边悄语。
她并不明白他的意思,起伏的柔软引诱着他的感官,眼中一片疑惑。
“因为你,我想买下所有《摄色》的杂志,当然,每一本必须有你的作品在上面。”
她明白了,“我是不是应该高兴,毕竟《摄色》又多了一份……不,也许发行量会增长很多。你不会只买一份吧,帅哥?不如多买几份送朋友,送给你公司的人也不错。我保证,一定有看头。”
“你在卖瓜吗?”他挑眉。
“你这么认为也行。”她不否定,说话间转头看向窗外,见阳光充足,不觉笑了笑,转头问他,“温,虽然我们都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其实不过是最外范围的资料。两天后你离开魁北克,会不会记得我们的……现在?”
佑佑,这又是你的什么目的吗?心中暗忖,他眯起眼,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挂在嘴边,并不回答。
“会记得吗?会吗?”她并不放过,意外地坚持着。
她想要怎样的答案?老实说,他迷惑了。是期盼他记得她,将她刻骨地珍藏在记忆中,还是希望他忘记,从此是路人?她的性子,让他猜不透啊!
“你要我……记得吗?”找不到心中的答案,微恼地咬住她的唇,是惩罚,也传达他狂热的迷恋。究竟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这个撩拨他的女人,司马温已经分不清了。
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而现在,他正吻着她,吻着这个令他恼怒的女人。
“你……你答应陪……陪我去小镇……买枫糖的……”
断断续续的话从他的索吻中间歇传出,她不怎么用心地提醒。
“糖吃多了会烂牙。”
“我……我喜欢……”
“你吃我好了。”男人大方地应允,对床边“咔滋咔滋”的转轴声未多留意。
“你没有枫糖软……”
轻声细语消失,深邃的摄像头内,映照出狂热相拥的男女。女子在分神之余按下快门——“咔嚓”——火热而精彩的瞬间,定格。
清晨开门的第一件事,左扭右扭伸懒腰。
“早,卓安。”关佑珥冲可爱的因纽特小帅哥打招呼。
“早,贝蒂亚。”小男孩提着一袋垃圾,正要下楼,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对她道:“妈说今天一早有人……”
“嗨,宝贝儿,我们又见面了。”热情的熊式拥抱扑面而来,让关佑珥来不及躲避,被直接拉入等待已久的硬厚胸膛。
“吓,你……”努力推开差点让自己闷过去的胸膛,她瞪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百分百不置信,“你怎么会找到这儿?”
“只要求求我的家人,找你并不困难。我的宝贝,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男人做出伤心的表情,眼中是全然的宠溺。
“你……真是服了你。”她翻颗白眼,为突然长出的这一枚家伙头痛。
他叫尼亚提,日法混血儿,因为有二分之一的法国基因而自诩为浪漫帅哥,也是《摄色》杂志在欧洲区的首席摄影师。据小道消息,他的父系亲戚与日本黑社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母系则是法国望族。除开长辈的关系,他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相貌佳、财资富,吸引无数女孩子的芳心。
不知哪里惹到他,三年前的冬季摄影展,他们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充分发挥了浪漫基因,对她一见钟情,当众说要在三个月内追到她,一年内娶她做老婆。
那只王八,她当他放屁。
事实证明,他失败了。这也造成她日后的烦恼——无论她有空没空,只要他有空,就绝对会出现在她身边,踩不扁,打不死。
烦啊烦啊,怎么打发呢?关佑珥正考虑着,细腰突地被一道劲力后拉,鼻间窜入熟悉的气息。嗯,枫露沐浴乳的香味,是他。
“佑佑,你忘了戴手链。”司马温单指挑着一串艳红的石榴石晶链,唇边挂着浅笑,亲昵地为她戴上。随后扫了眼脸色铁青的男人,“他是谁?你朋友?”
“不。”关佑珥摇头,他们最多算是同事。
另一方,司马温的出现让尼亚提瞬间变脸,刚毅的脸因过渡到铁青色而有些可怕,喷火的眼直射放在佳人腰上的手,质问得如果捉奸在床的丈夫:“宝贝,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