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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尽不知年 第21页

作者:潭若

“医生,她醒了。”

医生缓过气来,平静地说道:“嗯,也确实该醒了。”

“但是,她忘记了一切。”

“什么叫忘记了一切?”医生挑起眉问道。

“她,忘记了我。”英理指着惊惧害怕的寒尽,几乎是控诉道。他太激动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失忆?这不是三流连续剧的才采用的桥段吗?居然发生在现实。而且还是寒尽身上!寒尽居然将他忘了!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怎么可以忘了他呢?那样一直珍藏在彼此心里的回忆居然就被她这么轻易的忘掉了!他要和她说好多话,还有好多事情可以一起去做,他还要告诉她,他爱她。对,他爱她,他不能失去她。

“你就是他的一切?”医生很想这么反问他,不过昨晚见识过这个人并不是个和平主义者,决定还是保持缄默。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明白病人的惊慌与不安,放缓语气,温和地问。

“我?忘了。我记不起来了。”寒尽带着哭腔回答。

“没关系没关系。你能记起来什么?”医生又问道。

“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寒尽想了想回答道。接着又惊慌地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怎么办?”

“不不,你只是有些事情记不起来。”医生安慰说,“例如说,你知道我叫医生。”

“哦,对。”寒尽点点头,神情有些乖巧,突然又皱起眉头来,“我怎么觉得好痛好痛。还有,我不是在寝室里睡觉吗?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你如果只是单纯地睡觉的话是不会睡到遍体鳞伤的。”英理嘲讽地笑了笑,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不快。很显然,寒尽害怕他,他与医生之间,他信任后者多一点。

“昨天晚上,你为了救荣兰自己从宾馆前的山坡上滚下去受伤了。”英理解释道。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全不知道……”寒尽使劲摇摇头,仿佛要力图清醒过来的样子,但是头更疼了。

医生连忙制止她,察觉到她的不安,连忙安慰说:“没事。一般头部受到剧烈的冲撞,会有短暂失忆的情况。可能是受到脑内淤血的影响才会让你有些事情记不起来。等你伤好了,也许就能记起来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做一些检查。你现在需要休息。”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英理问道。

“这个很难说。可能过一会就能想起来,可能等伤好了,脑内部的淤血消了,技艺就恢复了。如果是精神上的创伤,心理出于保护的目的,为了规避痛苦的回忆,那么可能一辈子……也说不定。”医生看了看英理阴沉若暴风雨来临前的表情,真想拔腿就跑。

“你真的忘了我吗?”英理忍不住轻轻地问道。

寒尽无奈地苦笑。

等医生走了,英理冷静下来,试图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看着那种无辜苦恼的脸,他忍住没有再问什么,“来,喝点粥吧。喝完粥休息一下。”

“对不起。”寒尽忍不住说。

“对不起什么?”英理垂着眼帘,打开保温瓶,将粥盛在碗里。

“我不记得你了。”寒尽内疚地说。

“那有什么办法?你有你要忘记我的理由吧。”英理讽刺地说。

“什么意思?”寒尽问道。

“你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寒尽一头雾水地问。

英理不想再谈,他要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来,喝粥。把嘴张开。”英理用小勺舀起粥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吧。”她害羞地说。

英理看看了她,并不劝阻,帮她垫好枕头,将勺子放在她手里。

第9章(2)

寒尽靶激地笑了笑,开始舀粥。

“猪肝粥?”她嫌恶皱皱鼻子。

“猪肝粥有营养。”

因为不熟,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撒娇耍赖、讨价还价。忍耐着,试图将粥放进嘴了。

“哎呀,滴到被单上了。”寒尽低低地叫道。她现在受伤了,即使是皮肉伤,胳膊弯起来又伸展,牵扯伤口还是十分疼痛。因此,手不是很稳,有时候不免摇晃,滴落在被上。

“还是我来吧。”英理没有趁机埋怨,数落。只是用纸巾小心地将被面上的粥擦干净。

寒尽抬起眼,看到他认真的神情,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英理细心地将粥一口一口吹凉,小心地送入口内。看见她不喜欢吃猪肝,就要勺子将猪肝碾成一小块一小块,还像诱哄小孩子般,不住地说:“不多了不多了,就吃这一块了。”

“啊,小尽真是厉害,不知不觉吃了不少呢……”

窗外的绿树沐浴早晨湿润沁凉的空气中,每一片树叶经过夜晚的安眠,在朝阳下渐渐舒展。清晨的风穿过窗口,吹进来,病床上两个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微微晃动,静谧和谐。

“我们来啦。”安安跳进来,笑着招呼,打破了魔力般的寂静。

寒尽抬起头,迷惑地朝那张活泼热情的脸笑了笑。

“寒尽,你怎么样啊?医生说什么了?没什么大碍吧?”安安一连串问题,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谢你。”寒尽只得讷讷地说。

荣兰磨磨蹭蹭走到寒尽床前,支支吾吾地说:“寒尽,对不起,都是我把你还成这个样子的。对不起。”

寒尽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尽避面对的这一大群人对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人,但是他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慌张,镇定地应对。英理依稀又看到小时候那个倔犟勇敢的小泵娘的影子。

还是一旁的邵光远发现有点不对劲,将英理拉到一旁问道:“寒尽的伤势怎么样?现在清醒过来,应该没什么危险吧?”“下午得做一个脑部检查。她失忆了。”英理并不想隐瞒这一事实,事实上,也是瞒不住的,除非他现在就将寒尽带走,而且不与任何人联系。

“什么?失忆?”邵光远十分惊讶,“失忆?”

看见英理沉静地点点头,一脸严肃,才确定他不是开玩笑,慢慢消化这一事实。

安安的耳朵像雷达般,立即捕捉到这一信号,蹦蹦跳跳过来,“你是说,寒尽现在失忆了?”

英理点点头。

“真的假的?太完美了,太梦幻……”看到大家瞪住她的眼光,安安识相地住口。看看小说没什么感觉,但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不见得是件愉快的事情。人本来就是孤独的,而失忆则会将这份孤独感放大更多倍。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张大眼睛,走到寒尽的病床前,问道:“寒尽,你现在是不是不知道我叫安安?”

“我知道。”寒尽出乎意料地说道。

“你骗我。”安安扭过头,控诉地望着英理。

“你不是说了你叫安安么?”寒尽奇怪地看着她。

“哦。”安安模模鼻子笑了。

“那么,我叫什么?”荣兰迟疑地问道。

“对不起。”寒尽摇摇头,大眼睛闪了闪。

“那么,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安安感兴趣地问道。

寒尽没有再说话。

英理已经走过来,“大家先回去吧。寒尽的身体没什么大碍,需要的是多休养。而且,对于她来说,大家还不是很熟悉,这么多人围着她,会造成她的恐慌。等有时间,她恢复好了,再来探望吧。”

“那你不也是陌生人吗?”安安不服气地问。

“不,年先生是寒尽的未婚夫。”邵光远说道。

“未婚夫?”寒尽讶然道,不解地望着邵光远。英理也吃了一惊,但是他不动声色,所有的情绪完好地掩藏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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