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采丽,妳手上握有我想要的底片,我手上握有妳想要的录音带,我们互相交换,如何?”
“这……好吧。”邢采丽衡量轻重后点头答应,打开扔在几上的皮包,取出底片,才伸出手要交换,却又缩手,神色慌乱地摇着头,嚷嚷着:
“不!不能换!唯有手上握有这卷底片才能迫使妳跟莫彻分手,说什么也不能换……”
“妳不换,就等着去坐牢。”
“不!我不换!我也不要去坐牢!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邢采丽歇斯底里地狂乱挥舞双手,突然口吐白沫、全身痉挛的蜷缩在地板上不断抽搐,状极骇人。
“妳怎么了……”汪芮琦骇了一跳,定睛观察邢采丽的症状应该是癫痫发作,她蹲迭声追问:“药呢?妳的药放在哪里?”
邢采丽无力的指向餐桌。
“妳忍着点,等我一下!”汪芮琦取下围巾让邢采丽咬着,火速冲过去拿药包倒白开水,再冲回来卯力撑起邢采丽喂水喂药。
邢采丽眼脸颤动了下,缓缓地张开眼睛,感激地看她一眼,又惭愧地闭上眼睛。
“一一九……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她掏出手机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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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妳救我一命。”经过医师急救后,邢采丽被推进恢复室,一睁开眼就看见汪芮琦布满关怀的脸庞。
“刚才我差点被妳吓出心脏病。”她脸上释放宽容的微笑。
“妳……我千方百计要陷害妳,妳却不计前嫌救了我。”邢采丽愧疚垂睫。
“我想任何人处在那种状况下,都会跟我一样伸出援手。”她淡淡表示。
“对不起。”轻轻一句对不起,邢采丽懊悔的泪水如雨而下。
“别哭,妳身子还很虚弱……”汪芮琦动容地掏出面纸为邢采丽揩泪。她身为戏剧制作人,见过不少硬底子演员的精湛演技,但,她十分确定眼前邢采丽所流露出来的羞愧是发乎内心,绝不是装出来的。
“哇!”邢采丽听她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
“邢小姐,妳不要尽彼着哭,我们的交换还没完成哪。妳看,我把妳的底片带来了。”她把底片交到邢采丽手上。
“妳……妳大可趁我癫痫发作时拿走底片……”邢采丽停止哭泣,睁着不解的眼看着她。
“不,那不叫拿走底片,那叫偷走底片。”
“妳……妳还愿意跟我交换吗?”邢采丽哽咽地拿着底片问。
“当然。”她从口袋取出录音带。
“谢谢!……对不起。”邢采丽又哭成一个泪人儿。
“采丽!我的宝贝女儿,妳不要紧吧……”邢太太推开恢复室的门,焦急地跑进来。
“妈,妳怎么找到我的?”邢采丽一脸讶异。
“我随救护车前来医院时,留了一张字条给妳的家人。”汪芮琦解释着。
“是啊!多亏汪小姐留了字条给我,不然等我逛完街回家没看见妳,一定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邢太太宽慰地笑着。
“妳真细心。”邢采丽深深瞥了眼汪芮琦。
“现在,妳的母亲已经赶来医院照顾妳,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去吧,快去陪他吧,莫家的男人都没什么耐性,这会儿,莫彻一定等妳等得很心急。”邢采丽含笑赶她。
“嗯。”她转身离开。
“汪小姐……”邢采丽喊住她,用坚定的口吻告诉她,说:
“我的这条命是妳救活的,从此刻起,我发誓,我要走出心中的阴霾,好好活下去。”
“采丽,妈等妳这句话等好久了。呜……”邢太太喜极而泣。
“妈,您别哭,您这么一哭,害我也跟着想哭……”邢采丽母女俩哭成一团。
“挥别阴霾重获新生是件喜事,妳们应该开心的笑才对,怎么反而哭了呢?”
“对!我们母女俩该笑呵呵才对。”邢太太破涕为笑。
“嗯,这才对嘛。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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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临时有事耽搁,所以来晚了。”汪芮琦一语带过,只字不提邢采丽。当她一踏入VIP病房,就看见莫彻正拄着拐杖在病房内笨拙地走动。她欣喜地问:
“阿彻,你可以下床走动啦?”
“唉!想不到我会变成八仙过海的李铁拐。”他定眸望着她,撇唇解嘲一笑。
“胡说,李铁拐哪有你帅。”她笑吟吟上前搀着他在病房内来回走了两圈,说:
“你刚下床走动,不能一口气走太久。现在,请你乖乖回床上休息。”
“遵命。”他把她的话当圣旨,欣然领旨躺回床上,迫不及待告诉她:
“下午,医生帮我做完检查后宣布,明天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以后,每星期回院复诊一次就可以;医生还说我的复原状况良好,大概一个半月后就可以拆掉石膏,还我行动自如了。”
“太好了!阿彻,恭喜你明天出院。”她兴奋地亮灿了眼,顽皮地把头颅凑过去跟他咬耳朵,问:
“你说……我是不是该溜出去偷偷夹带一瓶香槟回来庆祝?”
“在病房开香槟庆祝?”他闻言一愣,随即扬眉表示:
“妳敢,我就奉陪。”
“喂!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啊。护士小姐若闻到酒香前来察看,不把我扔出病房才怪。不如……不如我削个梨给你吃,聊表庆祝之意?”她从水果篮里拿出一颗水梨。
“妳想喝香槟庆祝或者吃梨庆祝,我都没意见。”他纵容地笑着。
“那……我就施展最拿手的削梨功夫,让你瞧瞧。请你睁大眼睛注意看,保证整条梨皮不断哦。”她拿起水果刀熟稔地转着水梨削、削、削,梨皮一吋一吋垂下。
他靠着枕头一脸兴味地瞅着她。
“喏,吃吧。”她把削好的水梨递给他。
“有福同享。请妳把梨切开来,我们一人吃一半。”
“不,不可以分梨,不可以两人分吃一个梨,那是坏兆头。”她情急摇手。
“分梨、分离?的确是坏兆头。那么,我就不客气自个儿吃了。”
“快吃吧。呃……明天你就要出院了,我可以趁你吃梨的时候,在你的石膏腿涂鸦留念吗?”
“请便。妳就把我的石膏腿当画布,爱画啥就画啥。”他爽快答应。
“谢谢。”她“刷”一声,拉开皮包拉链,模出一管口红旋开来,在他的石膏腿上画两颗心迭在一起,再画一支箭把心串起来,最后,还煞有其事签名落款。
“嗯,画得不错。拆石膏时,我会请医生务必小心,千万不能弄坏妳的画作。”他啃光水梨,把果核丢进垃圾桶,抽了几张面纸揩嘴擦手,然后把身躯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床位,示意她:
“坐到我身边,我有话要跟妳说。”
“好。”她爬上床跟他挤在一起,两人盖着棉被纯聊天。
“今天妳到医院的时间比平时足足迟到一小时又七分二十八秒,妳猜猜,我在等妳的这段时间,想了些什么?”
“这还用猜!当然是满心满脑想着我喽。”她撒娇地屈指轻弹了下他的鼻尖。
“是的,我想妳、想婚、想昏了头。”
“昏了头?有没有找医生帮你抽血检查看看是不是贫血?”她大为紧张。
“别紧张,我是说我想结婚想昏了头。”他拍拍她的手背。
“结婚?”她的心口猛地撞了下。
“请等一下……”他长臂一伸,捞到桌上那束访客送来的香水百合转送给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