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采麗,妳手上握有我想要的底片,我手上握有妳想要的錄音帶,我們互相交換,如何?」
「這……好吧。」邢采麗衡量輕重後點頭答應,打開扔在幾上的皮包,取出底片,才伸出手要交換,卻又縮手,神色慌亂地搖著頭,嚷嚷著︰
「不!不能換!唯有手上握有這卷底片才能迫使妳跟莫徹分手,說什麼也不能換……」
「妳不換,就等著去坐牢。」
「不!我不換!我也不要去坐牢!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邢采麗歇斯底里地狂亂揮舞雙手,突然口吐白沫、全身痙攣的蜷縮在地板上不斷抽搐,狀極駭人。
「妳怎麼了……」汪芮琦駭了一跳,定楮觀察邢采麗的癥狀應該是癲癇發作,她蹲迭聲追問︰「藥呢?妳的藥放在哪里?」
邢采麗無力的指向餐桌。
「妳忍著點,等我一下!」汪芮琦取下圍巾讓邢采麗咬著,火速沖過去拿藥包倒白開水,再沖回來卯力撐起邢采麗喂水喂藥。
邢采麗眼臉顫動了下,緩緩地張開眼楮,感激地看她一眼,又慚愧地閉上眼楮。
「一一九……打一一九叫救護車。」她掏出手機撥打。
***bbs.***bbs.***bbs.***
「謝謝妳救我一命。」經過醫師急救後,邢采麗被推進恢復室,一睜開眼就看見汪芮琦布滿關懷的臉龐。
「剛才我差點被妳嚇出心髒病。」她臉上釋放寬容的微笑。
「妳……我千方百計要陷害妳,妳卻不計前嫌救了我。」邢采麗愧疚垂睫。
「我想任何人處在那種狀況下,都會跟我一樣伸出援手。」她淡淡表示。
「對不起。」輕輕一句對不起,邢采麗懊悔的淚水如雨而下。
「別哭,妳身子還很虛弱……」汪芮琦動容地掏出面紙為邢采麗揩淚。她身為戲劇制作人,見過不少硬底子演員的精湛演技,但,她十分確定眼前邢采麗所流露出來的羞愧是發乎內心,絕不是裝出來的。
「哇!」邢采麗听她這麼說,哭得更傷心了。
「邢小姐,妳不要盡彼著哭,我們的交換還沒完成哪。妳看,我把妳的底片帶來了。」她把底片交到邢采麗手上。
「妳……妳大可趁我癲癇發作時拿走底片……」邢采麗停止哭泣,睜著不解的眼看著她。
「不,那不叫拿走底片,那叫偷走底片。」
「妳……妳還願意跟我交換嗎?」邢采麗哽咽地拿著底片問。
「當然。」她從口袋取出錄音帶。
「謝謝!……對不起。」邢采麗又哭成一個淚人兒。
「采麗!我的寶貝女兒,妳不要緊吧……」邢太太推開恢復室的門,焦急地跑進來。
「媽,妳怎麼找到我的?」邢采麗一臉訝異。
「我隨救護車前來醫院時,留了一張字條給妳的家人。」汪芮琦解釋著。
「是啊!多虧汪小姐留了字條給我,不然等我逛完街回家沒看見妳,一定會急成熱鍋上的螞蟻。」邢太太寬慰地笑著。
「妳真細心。」邢采麗深深瞥了眼汪芮琦。
「現在,妳的母親已經趕來醫院照顧妳,我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去吧,快去陪他吧,莫家的男人都沒什麼耐性,這會兒,莫徹一定等妳等得很心急。」邢采麗含笑趕她。
「嗯。」她轉身離開。
「汪小姐……」邢采麗喊住她,用堅定的口吻告訴她,說︰
「我的這條命是妳救活的,從此刻起,我發誓,我要走出心中的陰霾,好好活下去。」
「采麗,媽等妳這句話等好久了。嗚……」邢太太喜極而泣。
「媽,您別哭,您這麼一哭,害我也跟著想哭……」邢采麗母女倆哭成一團。
「揮別陰霾重獲新生是件喜事,妳們應該開心的笑才對,怎麼反而哭了呢?」
「對!我們母女倆該笑呵呵才對。」邢太太破涕為笑。
「嗯,這才對嘛。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bbs.***bbs.***bbs.***
「抱歉,臨時有事耽擱,所以來晚了。」汪芮琦一語帶過,只字不提邢采麗。當她一踏入VIP病房,就看見莫徹正拄著拐杖在病房內笨拙地走動。她欣喜地問︰
「阿徹,你可以下床走動啦?」
「唉!想不到我會變成八仙過海的李鐵拐。」他定眸望著她,撇唇解嘲一笑。
「胡說,李鐵拐哪有你帥。」她笑吟吟上前攙著他在病房內來回走了兩圈,說︰
「你剛下床走動,不能一口氣走太久。現在,請你乖乖回床上休息。」
「遵命。」他把她的話當聖旨,欣然領旨躺回床上,迫不及待告訴她︰
「下午,醫生幫我做完檢查後宣布,明天我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以後,每星期回院復診一次就可以;醫生還說我的復原狀況良好,大概一個半月後就可以拆掉石膏,還我行動自如了。」
「太好了!阿徹,恭喜你明天出院。」她興奮地亮燦了眼,頑皮地把頭顱湊過去跟他咬耳朵,問︰
「你說……我是不是該溜出去偷偷夾帶一瓶香檳回來慶祝?」
「在病房開香檳慶祝?」他聞言一愣,隨即揚眉表示︰
「妳敢,我就奉陪。」
「喂!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啊。護士小姐若聞到酒香前來察看,不把我扔出病房才怪。不如……不如我削個梨給你吃,聊表慶祝之意?」她從水果籃里拿出一顆水梨。
「妳想喝香檳慶祝或者吃梨慶祝,我都沒意見。」他縱容地笑著。
「那……我就施展最拿手的削梨功夫,讓你瞧瞧。請你睜大眼楮注意看,保證整條梨皮不斷哦。」她拿起水果刀熟稔地轉著水梨削、削、削,梨皮一吋一吋垂下。
他靠著枕頭一臉興味地瞅著她。
「喏,吃吧。」她把削好的水梨遞給他。
「有福同享。請妳把梨切開來,我們一人吃一半。」
「不,不可以分梨,不可以兩人分吃一個梨,那是壞兆頭。」她情急搖手。
「分梨、分離?的確是壞兆頭。那麼,我就不客氣自個兒吃了。」
「快吃吧。呃……明天你就要出院了,我可以趁你吃梨的時候,在你的石膏腿涂鴉留念嗎?」
「請便。妳就把我的石膏腿當畫布,愛畫啥就畫啥。」他爽快答應。
「謝謝。」她「刷」一聲,拉開皮包拉鏈,模出一管口紅旋開來,在他的石膏腿上畫兩顆心迭在一起,再畫一支箭把心串起來,最後,還煞有其事簽名落款。
「嗯,畫得不錯。拆石膏時,我會請醫生務必小心,千萬不能弄壞妳的畫作。」他啃光水梨,把果核丟進垃圾桶,抽了幾張面紙揩嘴擦手,然後把身軀挪了挪,拍拍空出來的床位,示意她︰
「坐到我身邊,我有話要跟妳說。」
「好。」她爬上床跟他擠在一起,兩人蓋著棉被純聊天。
「今天妳到醫院的時間比平時足足遲到一小時又七分二十八秒,妳猜猜,我在等妳的這段時間,想了些什麼?」
「這還用猜!當然是滿心滿腦想著我嘍。」她撒嬌地屈指輕彈了下他的鼻尖。
「是的,我想妳、想婚、想昏了頭。」
「昏了頭?有沒有找醫生幫你抽血檢查看看是不是貧血?」她大為緊張。
「別緊張,我是說我想結婚想昏了頭。」他拍拍她的手背。
「結婚?」她的心口猛地撞了下。
「請等一下……」他長臂一伸,撈到桌上那束訪客送來的香水百合轉送給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