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纤秀女孩有胆子骑著重机车追逐他满街跑,却没胆子面对现实?”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她清丽的脸蛋明显写著不耐。
“我要告诉你,阿杰心里真正爱的人是希敏儿,不是你!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他的候补情人。”
“什么候补情人?我不想再听你鬼扯!”她气得转身要走。
“等等!这卷录音带给你……”萧宾把手上的录音带硬塞到她手里,说:“你回去听完这卷录音带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说、是不是在鬼扯!还有,我好心提醒你,在听这卷录音带之前不要忘了拿一盒面纸备用,我敢拍胸脯挂保证,保证你听完以后一颗芳心一定碎满地,当下哭成一个泪人儿。拜拜!”萧宾故作潇洒地挥手离去。
“无聊!”她朝萧宾的背影啤了句,随手把录音带放进牛仔夹克口袋里,快步走进大楼后面的巷子骑机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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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小红,吃好料的喽。呃,对了,阿杰要我代他问候你们小两口一声好。”徐晓瑜一边对著鱼缸撒鱼饲料,一边喃喃自语。
一向贪吃的小红忙游窜上前,不客气地张开大大的鱼嘴巴奋勇抢食,而永远慢条斯理的小黑则是毫无怨尤跟在小红后面拣拾剩馀的。
“小红!我真想拿一面镜子让你瞧瞧你那副臃肿的身材,我劝你该节食减肥了,小心小黑嫌弃你哦。”她本想说小心小黑移情别恋,不过,金鱼缸里总共就只有养两条金鱼,就算小黑想变心也无从变心起。
她爱怜地笑摇头把脸贴近鱼缸,出神盯著一黑一红的金鱼,神气活现地招摇扇状鱼尾巴,在翠绿水草中穿进穿出,游来游去。
这时候,排山倒海的思念兜头浇下来,此时此刻,她好想念……好想念何伟杰。
他开完会回到下榻的饭店准备休息了吗?
一想到开会,她忍不住噗哧了声,唇角漾开一朵甜蜜笑靥……她想起昨天何伟杰因为不耐开会时有人站起来冗长发言,竟卯起来猛传“我爱你”的简讯给她,逗
得她心花怒放。
她想著想著……两只手习惯性插进牛仔外套口袋,却模到口袋里有个硬梆梆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正是萧宾送给她的录音带。
“萧宾为什么说等我听完这卷录音带会哭到心碎?它有什么内容?不朽的哀怨情歌?还是缠绵俳恻的凄美爱情故事?去!我瞎猜个什么劲儿?听了不就知道?”
她走过去把录音带送进音响匣子里,按键专心倾听——
“你跟女记者的感情进展如何?安全上垒了没……安全上垒?我连她的手都还没牵到哩……”
她心里很纳闷,奇怪?!录音带里怎会是阿杰跟萧宾的对话?这个萧宾真不是东西,竟然偷偷录下朋友间的谈话?怪不得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萧宾,觉得他油腔滑调得惹人讨厌。
随著录音带的转动她听到更多的谈话内容,她的心随之纠结成一团。尤其,当“候补情人”这刺耳的四个字灌进她的耳膜时,她的心脏刹那间停了一停,一股休克的窒息感令她呼吸急促到上气不接下气,逼得她赶紧张嘴呼吸。然而,愈往下听……她白里透红的脸色愈见惨白。
原来何伟杰并未跟希敏儿分手,而她……只不过是忙碌的希敏儿不在他身边时的替代品,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候补情人?
其实,她也曾不止一次想过何伟杰怎会爱上她,她自问没有闭月羞花之貌,也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现在谜底揭晓,原来何伟杰喜欢她的单纯,不!应该说他欺负她单纯。
“该死的何伟杰!懊死的爱情骗子!”她气呼呼起身关掉音响,近乎自虐地把自己重重抛进椅子里。
她双手抱住膝盖蜷缩身子,瞪著哀伤的眼睛闷闷注视悠游鱼缸的小黑,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与怒火,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冲过去把手伸进鱼缸里抓起小黑。
“我捏死你这个爱情骗子!”
何伟杰不止一次说小黑是他、小红是她,而金鱼缸是情海,他俩就像这一对红黑金鱼悠游情海……如今,绵绵情话犹在耳畔低回,她却发现最丑陋的爱情真相。她再也无法忍受小黑跟小红继续在她眼前成双成对悠游,这太讽刺!她要把它们分开,她要小黑代何伟杰受过。
“噢!我这是做什么?!竟然丧心病狂到把对何伟杰的满腔怒火发泄在这条无辜的可怜金鱼身上?”她看著小黑的鱼嘴巴很困难地张张合合呼吸,心头一惊,连忙将小黑重新放回鱼缸里。
天啊?!她该拿何伟杰怎么办?
忿怒、伤心两股强烈的情绪不断撞击、不断揪扯她的心,把她的心撕裂得碎糊糊,她觉得好痛……好痛!不争气的泪水走珠儿似夺眶而出,把一双美美的眼睛哭成红红肿肿的水泡眼。
她好想辞职、好想逃离台北这个伤心地,回到安全、温馨的乡下老家躲起来舌忝舐情伤口
不!
不行!
不擅隐藏情绪的她老是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她若巴著张苦瓜脸、皱著打结的眉头回家,只会让父母亲为她担心、为她牵挂而已。
想逃回家躲起来的念头行不通,那……辞职换个工作环境让何伟杰找不到她,也让自己早日走出情伤阴霾,应该可行吧?
不!
也不行!
她必须理智考虑外头经济不景气,公司行号裁员的裁员、减薪的减薪,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每个月可以固定寄钱回家贴补家用,她怎能这么自私为了一时情场失意就轻言辞职,而把沉重的家计全套在父母亲身上?
她已经失去爱情,不能再失去面包了,她必须学习向现实环境低头。
包何况,就算爱情没了,太阳明天依旧从东边升起,依旧朝西边坠落,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不是吗?
她的思绪千回百转……最后,理性终於战胜感性。
她坚强地抹乾眼泪,决定把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封锢在心灵角落,她决定以冷漠来疏离何伟杰。反正,他只不过是拿她当候补情人来排遣寂寞,只要让他多碰几日钉子讨几次没趣,或许就会放过她,另寻别的倒楣女孩取代她的位子。
好不容易想通了,她心里有一种从桎梏跳月兑的感觉。
这时候——
“钤……钤……”电话铃声大作。
她扭头盯著矮几上的电话,想伸出手去接又颓然缩回手,她心里很清楚这通电话一定是何伟杰打来的。
“钤……钤……”
不死心的电话钤声固执地持续响著,听得她心烦气躁,级著拖鞋啪嗟啪嗟走过去拔掉电话插头。
谁知,电话不响换手机响,逼得她快疯掉!索性连手机都关掉,图个耳根清静。
只是,过了今晚,明天呢?后天呢?何伟杰过几天就从大陆回来,她势必得跟他面对面把话挑开来说清楚讲明白。
噢!今晚她哭得一颗心又碎又累,明天的事等天亮再去烦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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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你那位何先生截至早上十一点为止,一共打了七……呃,不对不对!
一共打了八通电话来找你。”中午的时候,总机小姐明珠看见徐晓瑜从外面采访回来,立刻嘟起小嘴抱怨。
“明珠!何先生若再打来请你继续告诉他,我外出采访还没回来,OK?喏,这是你最爱吃的‘玛嘉烈葡式蛋塔’,刚出炉的哦。”她为了感谢明珠从昨天开始当她的挡箭牌,在回周刊社途中特地绕了两个弯买一盒蛋塔回来孝敬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