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人隔了个浩瀚太平洋,反而不断思念对方的优点,安东后天天打越洋电话或者发e-mail给阿德,还递出假单准备飞来台北探望阿德。阿德欣喜之余,一挂上电话立刻跑到香草天空拖着晓凡陪他逛名品地下街血拼。
“安东尼说等拿到假期后再告诉我确切日期。”阿德抚着下巴专注地站在橱窗前测览。
“你带回来的衣服都快塞爆衣橱了,你还买啊?”她做出晕倒的表情。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要以全新的风貌,重新掳获安东尼的心。”
“你不是抱怨安东尼是棵花心萝卜,这种用情不专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争风吃醋。”她不忍见好友老是在感情的漩涡里,载浮载沉。
“安东尼亲口跟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在外头拈花惹草。小姐,麻烦你,我要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三个皮夹。”他指着橱窗示意店员取出来。
“是,先生。”店员笑盈盈打开玻璃橱窗取出银狐色、可可色、秋香色三个皮夹递给阿德。
“优质小羊皮加上精致的手工……凡凡妹妹,你说哪个颜色好看?”阿德乃龟毛处女座,早将三个皮夹的皮纹跟车线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
“三种颜色各有千秋。”
“这么优的皮质,才买一个简直对不起自己,嗯……我三个都买好了。”他连标价都不看,径掏出白金卡交给店员。
“谢谢!情稍候。”店员见阿德出手阔绰,乐得眉弯眼笑。
“电视新闻曾经报导台湾有一位年度刷卡血拼五千万的败金女,我看你这位败金男血拼的功力丝毫不逊色。如果,我没计算错误……今天晚上你老兄少说也刷掉五、六十万之谱了吧?”她摇头看着围在脚下的十几袋战利品,包括名牌古龙水、保养品、领中、衬衫、西裤、皮鞋等等。
“买东西就要买到来才过瘾。”他接过店员包装好的小袋塞进大袋里,两个人四只手很辛苦地拎着大大小小袋子走出去。
“哦?那么请问阁下过瘾了没?”她手叉腰没好气问着。
“过瘾?NO,还没过瘾。”
“我被你折腾成这副德性,你还嫌不过瘾?你瞧瞧我可怜的肩膀、可怜的双手拎的挂的抓的拎的全都是你的东西。如果可能,我恨不得变成一只八爪章鱼。”
“喷!变成一只八爪章鱼恐怕还不够看,最好变成一尊千手观音,才可以拎更多。”
“你胆敢再买,小心我跟你翻脸!”她狠狠瞪着他,漂亮的黑眼珠差点喷火。
“好啦!好啦!今晚暂且休兵,改日再战,咱们就此打道回府吧。唆!凡凡妹妹,你看……”
“天啊!你又看上什么了?”她气绿一张粉脸。
“要不要进去香奈儿逛逛?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他朝着她努努嘴。晓凡妹妹陪他逛街一整晚,他总该买个礼物犒赏她的辛劳。
“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家泡个舒舒服服的精油澡。”她头也不回冲上楼梯。
“喂!等等我。”阿德举步维艰紧跟上去。
“丁晓凡?陪她一起逛街的男人是谁?”正在香亲儿名品店购物的沈妮妮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到店门口张望,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渐去渐远的两条背影。
她没听说阿励跟丁晓凡分手的消息啊,莫非……是丁晓凡脚踏两条船,背着阿励偷偷跟别的男人交往?哼!她得找个人跟踪他们,回头查清楚那个男人的底细,说不定她可以趁阿励伤心时安慰他,乘虚而人……
沈妮妮笑得十分算计,她从皮包拿出手机拨号,掩不住亢奋的心情,说着:
“陈平!我是沈妮妮……好久不见!嗯……你的征信社经营得如何?我手上有个case想委托你……明天下午三点,我请你到西华喝下午茶……OK!拜拜。”
第八章
九月二十六日,星期四。
“真巧,我正想打电话给你,你就来了。”她挂上拨号一半的电话。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盛励朝她张开双臂,她立刻像一只彩蝶飞舞进他的管弯,他猴急低头摆吻怀中诱人的红唇,直吻到两人有点儿喘不过气,这才恋恋不舍分开来。
“难得那块牛皮糖今天没缠着你不放。”他口中的牛皮糖就是阿德。
般不告这个欠接的阿德究竟是太白目,还是存心捣蛋?每当他约晓凡看电影或者上馆子吃饭,他老兄总是“爱哭爱跟路”,从头到尾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当一颗五百烛光电灯泡。
“他原本进我去逛街,我赶紧以月底必须核对月报表当借口推辞掉。不过,我找逛街永不疲倦的阿珍陪他一起去,依我看,他们两个不逛到商店打烊大概不会回家了。”自从有了上回陪阿德血拼的恐怖经验之后,她发管绝对不再陪他逛街了。
“呼!谢天谢地!总算甩掉这个阴魂不散的阿德,今晚我们终于可以不受干扰好好享受一下两人世界了。”他快乐地抱着她旋一个圆圈。
自从阿德出现后,正在热恋中的两人连拥抱玩亲亲都苦无机会,只能偷偷模模趁阿德上洗手间的空档,迅速抱在一起来个闪电热吻充饥。盛励不知道自己直线激升的热情还能压抑多久,最最最令他为之气结的是这个该死的阿德”,已经来台湾一个多星期了,却还绝口不提返美的时间表。
“阿励,明天我必须去一趟高雄。”
“明天?糟糕!明天我必须亲自接待来自日本的重要客户,恐怕抽不出时间陪你南下。”他明天行程满档。
“事业要紧,你不用陪我下高雄。”
“呃……等你明天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消夜?”
“我可能会在高雄待上三、五天,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拜托你这几天到家里帮花草浇水。”她打开抽屉取出一串钥匙交给他。
“你放心!我一定天天过去浇水,保证你回家时有一园子的花迎接你。”他将钥匙放进口袋,又皱着眉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你必须在高雄待上三、五天?”他的手指滑过她的俏鼻,深情勾勒她姣好的轮廓。
“是高雄分店的店长跟店里的师傅大后天结婚,我必须参加他们的婚宴。”
“大后天的婚宴,你又何必急于明天南下?”他舍不得跟她分开这么多天。
“我爸爸在盐理区的店面租约到期,我不打算续约,想收回来开高雄第二家分店,我约好设计师讨论装演事宜,所以会耽搁几天。”她拉着他并肩坐在沙发上。
“你还想在高雄开第二家分店?你我每天早出晚归汲汲营营戾竟为谁辛苦为谁忙?每每想到这里,还真不得不羡慕阿德对金钱的豁达观。”
“我想每个人努力的目标不尽相同,你追逐的可能不是金钱,而是成就感;而我追逐的目标,是让我的员工生活不虞反乏。”
“的确,每个人对这个大千世界抱持不同的理想。不过,先不管这些,我只希望那条讨厌的跟屁虫不乡跟你到高雄。”他对阿德仍保持着戒心。
“关于这一点,恐怕要让你大失所望了。因为,那位师傅不爱读书,初中毕业就到店里当学徒,那时候阿德一家人还没移民,他每天放学回家把书包一扔就往店里钻,跟当时还是小学徒的师傅玩在一起,两人可是好哥儿们。这次,他听到师傅要结婚的喜讯,几天前就直嚷嚷要去喝喜酒闹洞房了。”
“天啊!我必须忍耐到什么时候才能摆月兑这条纠缠不清的鬼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