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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得就是你 第22页

作者:夜明

“我看重的,不是别的,田恬——”

田恬只以为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轻轻应了一声,云在天却没有理会,径自说了下去:“只是田恬,没有别的,你的名字,所代表的这个人,你残了废了老了死了,只要你是田恬,我就不会再想第二个人。”

田恬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眸子那黑那么深,却像是湖水一样的澄清,他的坚定是写在眼睛里的,自然得就像是与生俱来。田恬抿着唇角微微笑了:“傻瓜,怎么随便就咒人残废老死,看你就没安好心!”

夜时睡得不安稳,田恬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外面是云在天的声音:“快起来,有好玩的东西!”

田恬本来也是个非常贪玩的人,听这话一跃而起,匆匆披上了外衣。打开门一看,云在天赤了双脚,把裤脚挽到了膝盖上,活月兑月兑是个捞鱼的打扮。

田恬骇笑:“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问了。”云在天抓住她的手腕,“快跟我来。”

田恬哪里跟得上他,就觉得他的手在自己腰间一搭,周身轻爽,不自觉地就随着他飞奔起来,到了那条小溪边,远远就见一片鳞光,映在月色下,犹如河面上起了一屋银火,幽幽的异常惊人。

田恬忍不住把眼睛瞪得老大,就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等异像:“这是……”

“鱼。连老天也怕你饿瘦了,赶着给你送鱼汤来了。”

田恬见他挽了袖子跳到河里,闪闪烁烁的鳞光一惊而散,在他身边飞一样的掠过去。田恬兴致大起,把鞋子月兑了:“我也来我也来……”

云在天一把将她推上岸:“夜里河水凉,你受不了,在上面等着收拾就是了。”

田恬气得鼓了腮帮子:“把人叫来,却只让我等在旁边看。”

“有得看你就算福气了,逆鳞鱼三十年才返一次海,多少人求也求不来这种好运气。”

田恬一攥拳头:“抓在手里的才叫好运气!”

她话音未落,一条鱼忽然飞到了她身上,她手忙脚乱,听得云在天在那边大笑:“这可不就是抓在手里了。”

田恬捧着那鱼和它面面相觑,半晌,笑了一笑:“你看什么看,这世道就是这么回事,你要不服气,等下辈子变只老虎来吃我。”

云在天几乎一头扎进了水里:“你……你这道理,讲给鱼听,还真是浪费。”

田恬用云在天的外衣结成兜,把他丢到岸上来的鱼全网进兜里,满满地装了一兜,云在天才从河里爬了出来:“这可够大补一顿的了。”

田恬嬉笑:“正好这些日子嘴里淡得很,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云在天大惊:“你会做饭?”

田恬白他一眼:“我还会飞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田恬所谓的手艺,也就是把鱼收拾干净了,然后放到汤锅里煮。

云在天在旁边架了一簇野火,好在是鱼足够新鲜,一下子就飘出了一股香气。

田恬看火候差不多了,舀了一勺送到云在天唇边:“尝尝味道怎么样?”

云在天咂了咂舌头:“那个……好像有点怪啊……”

田恬一笑:“那是当然了,没有放盐嘛。”

“没放盐你就给我吃。”云在天有些委屈。

田恬拿眼瞪他:“有得吃还不好?”

云在天被她气得手脚都软绵绵的。

田恬把调味料都放齐全了,见云在天仍然瞪着她,嫣然一笑:“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来,我喂你。”

云在天脸一红,正想张嘴,田恬却缩回了手,白白让他扑了个空。

却见田恬向角落处微一扬手:“来,见者有份儿,别在那傻站着。”

角落处人影微晃,却是朱堂怯生生地蹭了过来,云在天也没理会他。

田恬把碗勺都递了过去:“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怕他。”

朱堂含着勺子,若有所思:“其实,做鱼汤只要多一味料,味道就可以冠绝天下。”

“哦?“田恬挑了挑秀眉:“是什么?”

朱堂回过身去,从岸边揪了一把草叶子按进汤锅里:“猜猜看。”

田恬从锅里舀了一勺,在舌尖上一过,立刻瞪大了眼:“这是……”

朱堂微笑。

田恬把汤匙塞进云在天手里:“不得了,你尝尝。”

云在天有些迟疑地尝了一点,只觉得好一种清香扑鼻而来,刹那间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这个……”

“是薄荷。”朱堂拈了草叶微微一笑:“不起眼的东西,却只要用对了地方,即是良药,也是佳肴。”

云在天看他一眼:“只怕永远都用不对地方。”

朱堂怔了怔,旋即微垂了眼睫。

田恬轻笑:“这话说得没道理。既然身负一段奇香,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不会平白辜负了它,怕就怕那些不长眼的人,只知道那是丛生的杂草,睁着眼睛却不肯识货。”

朱堂震了一震,微挑了眼帘去看田恬,他是一个男子,却有一种奇瑰的艳丽,眼神有似江南的春水,脉脉无语,却溺死人。

云在天忍不住一把搂住了田恬,田恬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拍着他娇嗔:“你干什么呀——”

两人正在嘻笑间,忽然汤锅里轰地一声,不知被投进了什么东西,云在天伸手一勾,一手拽了朱堂,瞬间退到数米之外,轰然巨响,整个汤锅炸飞开来,一人清冷冷地扬声道:“世外本桃源,奈何庸人扰。”

云在天顺着声音来处看过去,岸边的树梢上,负手立了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田恬笑了:“原来是贺兰兄啊,知道自己是庸人还跑到这里来碍事,天底下再没你这么不识趣的了吧?”

贺兰山低眉敛目:“我跟你说过些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的欺骗和背叛,你偏偏要来犯我的忌!”

田恬冷笑:“我还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追着我满处跑呢,你不是照样要追,贺兰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世上的事情哪能件件都深如人意,我看你就忍了吧!”

贺兰山阴沉沉地扣了手指:“真是好一张厉嘴!“

云在天一把将田恬推开,纵身跃起,与贺兰山缠斗在一处,贺兰山专攻指掌,而云在天修习的是内家功夫,两个的武功不相上下,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

田恬不懂其中的奥妙,却也能看出他们打得凶险至极!

眼见日头渐升,两个人也没分出个高低胜负来,脚下步伐都见了懈怠。

贺兰山忽然一撤身形站到了半米之处,冷冷说道:“这样打下去,也没个什么意思,你若一定要护着她,就生受我三掌,从此恩怨了结,我再不会纠缠你们!”

田恬哈一声笑了出来:“你做什么梦,既然伤不了人,就赶快认输了事,想出这么低劣的法子来,谁会上你的当!”

云在天思忖半晌,却毅然应了一声:“好!”

田恬大吃一惊:“云在天,你疯了,打也不是打不过他……”

“你闭嘴!”云在天厉声喝断她,“这件事本是你有错在先,况且……”他声音略低下去,“三掌在我,也算不了什么……”

转头向贺兰山略一抱拳:“领教了!”

贺兰山神色异样地注视着他:“看不出,你倒是个有心人……”

话音还未落下,扣指攻向云在天,贴到胸前,他化指为掌,云在天只觉得一阵风起云涌,被诺大的气流逼得退了十几步,喉头一阵腥甜,勉强撑着,笑了一笑:“贺兰兄好功夫!”

贺兰山束手立了一阵:“你若后悔,把人交给我,我也不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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