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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得就是你 第20页

作者:夜明

“不许说这种话。”云在天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就算你不肯杀我,我也要被天打雷劈——”

“别说了。”田恬掩住他的嘴:“我听了肉麻,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东西,哄你的郡主姐姐还差不多,到我这儿来骗人,你看我是能让你哄得了的吗?”

“我哄你,你竟说我哄你……”云在天瞪大了眼睛,强行掰开她的手,“我和那郡主,连话也没说过几句,你却这样挤兑我,真是昧了良心。”

“我本来就没良心。”田恬轻哼,“你现在才知道,不嫌晚了些。”

云在天又被她赌得说不出话来,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哪里是个没良心的人,其实——算了,就算是没良心,我也认了。”

田恬笑出声:“好像我要拐你似的,云少爷,你那红知已多得漫天飞,连冷七少爷也逃不过你的法眼,又到我这里来装什么好人?”

她这一说,云在天倒想起来了:“冷凉儿哪里,哪天你寻个机会,跟她把话说明白了,省得她老吊得不上不下的,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田恬摇头:“心疼了?我偏不说,我十三岁投奔冷家堡的时候,没少挨她拳头,她喜欢我,那是她的报应。”

云在天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会记仇。”

第7章(2)

“若是你父母双亡,受尽了人的白眼,没吃过一顿饱饭,投亲又被揍得满身淤青,整日里在城里闲逛,只靠偷吃骗喝过日子,我保证你会比我更记仇。”

云在天心头一阵抽痛:“田恬……”

“你不用可怜我,其实我活得挺好的,尤其是骗到你这种公子哥儿的时候,心里快活得很呐。”

云在天不再跟她斗嘴,轻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为了避开贺兰山,云在天没敢回客栈,花银子雇了个小童,让他送信给林管事,无非是说有些事情耽搁了,让他们先回沐阳。

那贺兰山异常机敏,竟像是有野兽一般的直觉。许多次他们行踪几乎已经暴露,亏着田恬机灵,云在天武功又高,跑得飞快,这才没让他发觉。

云在天也劝田恬:“你到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快还回去,好好道个歉不就算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也不好跟你动手。”

田恬一笑:“你也不想想看,他是什么人,我拿他什么他会稀罕,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看他是恨不能杀我而后快呢。”

云在天想说她只会惹祸,又怕她多心,张了张嘴,没敢出口。

田恬是南方人,吃东西极挑剔,在许多细节上,倒比他这豪富出身的大少爷还精细。云在天自小就跟着师傅习武,有什么吃什么,绝不允许他挑三捡四的。

他们一路逃亡,到了荒郊野外的一间小店里,有银子却也买不到像样的东西,只有条鱼,因为是新打上来的,勉强还能入眼。田恬却又嫌刺多刺硬不肯吃。云在天怕她在路上撑不住,哄着她好歹吃了点儿,给她把刺细细挑净了,放到她碗里。

田恬只眼望了他笑,云在天看她一眼:“不吃饭,你傻笑什么?”

田恬笑着拧他的嘴:“讨打,不知道是哪个傻。”

云在天忙告饶:“好好好,是我傻行了吧。”

田恬笑起来:“你呀,长了一副活该被人骗的模样。”

云在天没好气:“是,全是我的不是。”

“你不知道。”田恬拂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悠悠浅笑:“那天我坐在酒楼上,看见你一步一步地走上来,那时我就在想,这个人一定好骗得很……”

云在天夹了鱼肉堵上她的嘴:“偏我就这么笨,还要处处替你担心。”

田恬慢条斯理地嚼咽下去:“那时候,你看着冷凉儿的目光,可真是讨厌哪,我明知道你是个好人,可还是讨厌你——”

云在天汗,田恬却微笑:“我知道,男人嘛,哪个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呢。”

云在天越发冷汗淋漓,田恬轻叹:“所以我给了你机会,让你和她单独相处,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日后想起来后悔,可不要怨我哦。”

云在天忍不住拿筷子狠敲了她一下:“却不知道是谁讨打。”

田恬叫了一声痛,捂着额头瞪他。

云在天轻叹:“你明知道我的心,还要来说这种话?”

田恬静默了一会儿,神色渐渐柔软下来:“我只是怕——怕你——你知道,我们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做事的手段,自小也就惯了的,就这么个脾气,改不过来……可你不一样,你是天之骄子,心里总要计较个是非曲直——”

云在天柔声打断了她:“我不是跟你说过,人不亏于大节,总不愧为正人君子,虽说是改不过来,可还是改了的好,你只图你自己一时痛快,可有替别人想过么?我不是想教训你,但有许多事,我容得,天容不得,哪天你得了报应,心疼得还不是我?”

田恬一脚踹他个踉跄:“死云在天,你才要得报应,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哪里懂得人活着的辛苦,就是活该要人来教训!”

云在天苦笑:“我还真没听过,有把自己也赔进来的教训。”

田恬涨红了脸:“死人,你一到冷凉儿面前就拙口笨舌,却来我这儿耍嘴皮子,我看你是找死了——”

云在天不想死,所以,他乖乖地闭上了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两个人买了一匹马,赶了几天的路。田恬不知道云在天打的什么主意,眼看路越走越是荒凉,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缺钱缺得厉害?”

云在天一怔,不明白她这话从何而起。

田恬略显促狭地微笑:“我看这光景,倒像是要找个地方把我卖掉的样子。”

云在天气极而笑:“不是我说,田恬,就算卖你,你也是值不了几个钱的。”

田恬笑起来:“是啊,云大盟主,我只是提醒你,若没有了盘缠,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你自己的身价就高得很呢。”

云在天为之气结:“我只想带你到我师傅哪儿躲几天,贺兰山找不到人,总不可能一直追着我们,时间一久,也就不了了之了。”

田恬一笑:“你知道不知道贺兰山的绰号叫什么?”

云在天倒真没想过这人的身份,但如此高手,江湖中也不过寥寥数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叫什么?”

“死苍蝇。“

云在天绝倒:“好好一个人,怎么得了这么个怪名?”

“意思就是说呢,他这个人,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他就会像苍蝇见血一样死死盯着你。”

云在天模了模她的额头,田恬一掌打飞了他:“干什么?”

“你没发烧吧你?”云在天忍不住抱怨,“明知道你还去招惹他。”

田恬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怕了?”

云在天轻叹:“我试过他的身手,硬拼的话,我们也只是在仲伯之间,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何苦弄得这么难看,躲开他也就是了。”

田恬有些幸灾乐祸:“躲开了那是最好,只怕是躲不开呢。”

云在天又好气又好笑:“看你根本是故意的。”

田恬笑了,乌黑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就算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云在天见她浅笑盈盈,唇边两个酒窝甜得腻死人,心神一阵荡漾,忍不住低下头轻啄了一下:“死不知悔改。”

绕过一段荒凉的山路,又走过了一片林子,眼前忽然就是一亮,不知从哪里延伸而来的溪水,水面上架了一段小桥。两个人下了马,踏过竹桥,溪岸不远处,就是缠绵不绝的篱笆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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