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你说得没错。”他连声附和。
“我就不信找不到好男人,我就不信男人都瞎了眼,偶像明星了不起啊,我只不过是不爽靠皮肉赚钱而已,不然凭我,出马唱歌演戏,想大红特红很难吗?”
“对、对,你说得没错。”他无可奈何。
“做错事的人是他又不是我,难堪是他自找的,我干嘛替他著想。”
“对、对,你说得没错。”
其实,他一点都不晓得关袖在说什么,一味附和,只为了希望她的泪水能减少一些,坐在马路边已经很丢脸,在加上一个哭个不停的女人,但愿今夜狗仔队都留在家中睡大觉,没空出门乱拍照。他不想让方劲误会,几年同窗,就此断交很可惜。
“你要相信我,我没哭……”至於睑上的湿水是……下雨,对,刚刚下了一场西北雨。
“是啊,你一点都没哭。”章亦辰睁眼说瞎话。
就这样,她不停叨念、他不断点头说是,不晓得在附和过几声之后,关袖的声音低了,昏昏的,她的头倒在他怀中,安然就睡。
松口气,终於安静!女人的唠叨是很可怕的东西,章亦辰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
“喂,方劲吗?是我,我身边有个叫关袖的女强人,你要不要来失物招领?不要的话,我要把她丢在马路中间,回家睡觉去了。”
“你在哪里?我马上到。”
他的声音多慌乱,章亦辰轻而易举听分明。
“建中对面。”
必上手机,章亦辰莞尔,就算关袖醉得再厉害,有件事她仍然说对了——方劲永远不会不要她。
看来短期内,他又要赔上一个红包。
怀里的漂亮女人哭了满脸眼泪鼻涕!仍然别具风情,这回!方劲走运了!
第六章
醒来的时候,关袖第一眼就是方劲。
首先浮上来的感觉是欣慰,欣慰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大女人放开自己,接下来才是委屈,委屈他的怀里靠过别的女人。
方劲的眼睛挡住她的视线距离,看得出来他很生气,但他的生气没道理,明明错的人是他,凭什么他有权利生气。
她不说话,他也沉默不语。
她和他僵持著,这是一场战争,一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如果,她在这个回合妥协,那么就是教会他,以后在外面偷腥没关系。
他在发火,很明显的表情,关袖猜测,他是恼羞成怒,准备打人喊救命,模糊焦距。
她的态度倨傲,很清楚的姿态,方劲明知道是自己理亏,但他仍然控制不住,忿忿不平。
“你说……”
“你说!”
他们同时发难,势均力敌。
“你先说。”
“我说就我说。”
必袖坐起身,和他平视。“我问你,你对萧昀是什么心情?”她气呼呼,忿忿难平。
“昨晚,我本来就要对你解释,是你自己不肯听。”
“听?在萧昀躺入你怀中的情况下?在你们两人吻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你希望我用什么心情来听你的解释?”
般清楚,女人乱来叫红杏出墙!男人乱来一样叫出墙,只不过是出墙的红杏改名叫作爬墙虎。
“好啊!就算你没心情听我解释,但你怎么能跑掉,三更半夜一个女人在街头乱晃,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尤其还唱得一身酒味,意识不清,连在最厌恶的男人怀里都能睡得沉稳平静。
“要谈危险吗?你和女狼人独处才叫危险,要不要我帮你算算身上的肋骨还完不完整?”
她不服气,手指戳上他的两排肋骨,不会又让上帝抽掉两根,制造出另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吧!
“既然知道我危险,为什么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萧昀?”他反口质问她,口气不善。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这个危险,你确定自己需要搭救?”斜眼睨他,关袖冷哼一声。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生气,我只想把事情说清楚。”勉力吞下火气,他诉说从头。“她昨天来找我,希望我们能重来一回。”
“想也知道,难不成她来找你泡茶叙旧?”
他没有理会关袖的挑衅,继续往下说:“我告诉她,不可能,我已经有心爱的女人,过去已经过去,我不想从头来过。昨晚我做了一桌子菜,想庆祝你回来,结果你不由分说,搭上计程车离开。你故意气我、呕我,故意让我担心得坐立不安。”
“一桌子菜,正好,破镜重圆需要一些浪漫场景,请问萧小姐有没有感激我的慷慨出让?”
“你一走,我就开车追你,就算她真有感激我也看不到。”想起昨夜,他四处找不到她,胆战心惊。
“你开车追我……”
气势变得微弱,他说他……抛下萧昀追她,可见得在他心中,她的份量比萧昀重上许多。
“对,该死的你,你用什么方法恐吓计程车司机超速,为什么我一倒车,就看不见你们的踪影?你知道我开多快吗?我猜过不了几天,我就会接到一堆挂号罚单,到时,你要拿你的驾照去关,这种冤枉钱,我一毛钱都不掏出来。”
见她表情转为柔和,他的口气也跟著放轻松。
“我……我也没什么特殊作法,不过是拿把菜刀架在司机脖子上,他说他上有双亲、下有娇妻幼子,千万不能一命呜呼,於是就随我摆布。”
他的忿怒是紧张?他紧张她的安全、紧张她消失不见,想到这里,松弛的心,让关袖又能说笑。
“太好了,这下子不只驾照,你连人都要去吃牢饭,到时,就是十个萧昀、一百个萧昀扑在我身上哭,你都拿我没辙。”
习惯性揉乱她一头长发,他将她拥入怀中,整夜的焦虑到此告一段落。
“她为什么扑在你身上哭?”
想到这里,关袖就觉得不甘愿,他的人是她的,他的胸膛自然也是她的,她要去控告箫昀侵占。
“因为我陈述事实,我说我爱你,不会再爱别人,我说塞翁失马,她会找到属於她的幸福,我手上再也没有『机会』可以给她!因为我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耳朵贴在他胸前,他沉稳的心跳,一声声向她诉说——信任。
“骗人,你的心明明还在你胸膛里扑通扑通跳,你以为我听不到?”这句话音里带了撒娇。
“我没骗你,之前,它偷偷离家出走,跟个美女跑了趟法国,要不是一种叫空虚的东西占满它的位置,我还不晓得它私自出游。渐渐地!另一种叫作思念的束西闯进胸腔,它和空虚联手整得我无情无绪、食不知味,我看了不少医生,医生的回答是摇头。后来,我自己找到方法,虽不能让病断根,却能稍稍减缓磨人空虚。”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
“什么方法?”
“我到美女家里,帮她浇浇快死的薰衣草,帮她擦柜子拖地,自言自语,对空气说著思念的话语,最后在她的照片上索取一个安慰吻。”
“你不是个浪漫的男人,说这些话太恶心。”虽然话听在耳里很受用,关袖仍然出口说反话。
原来这就是浪漫?
之前有许多女人向他要求浪漫,他想破头!般不懂浪漫,还嫌女人太麻烦;现在不知不觉做了浪漫、说了浪漫,却被一个不适应浪漫的女人嘲笑,方劲啊方劲,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
“你刺激到她,她就趴在你身上哭?”
“没错。”
“你也真慷慨,别人要趴你就给她趴,五分钟耶,你知不知道自己整整给她占五分钟便宜。”
她恨章亦辰抢走她的“钱”,现在她用相同的恨,恨上萧昀。关袖恨她抢走她的人,虽然方劲还好好地留在她身边,但是他被“消耗”了五分钟,在商言商,她赔了不该认赔的部份,这不是自然损益,所以她有权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