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不要睑的勾当,伤风败俗,教坏囝仔大小,也不想想她这个现任女友都没和他公开接吻,这位过去式小姐居然当众重温旧梦。
停下脚步,她学死鱼大口大口喘息。
方劲应该庆幸,他在关袖走近身旁时,总算成功将萧昀推离。
“萧小姐!恐怕你不是太有偷腥经验,我来教教你,如果想偷别人家男人,好歹走进屋、关上门,大庭广众的,难看!”
“你是……”萧昀呐呐问。
“我是物主,你抱在怀里,靠得很舒服的男人正是我的专属物。”仰高睑,她比谁都傲慢。
“关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方劲想解释。
“你又知道我心里想怎样?”
冷哼一声,眼前这种状态,抓猴的人最大。
“我不知道她会来,这……只是个意外。”方劲试图说明。
“意外?方劲,你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从她躺进你怀里开始,你有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推开她,但你并没有,这五分钟你在做什么?研究她身上擦的香水品牌?缅怀过去的恋爱?她企图吻你的时候,你的力气起码是她的两倍大,我就不相信,你没本事拒绝她,我只能说,你喜欢这个『意外』。”
“你别生气,我们进屋去谈。”
一把拉住她的手,方劲没想过情况会失控,他后悔在开始时没狠心推开萧昀。
“不用了,里面留给你们这对新恋人,至於我……我决定放自己一天假,去寻找新恋情,拜拜!”
甩开他的手,关袖大步奔回计程车边,砰一声,扬长而去。
LLLLLLLLLLLLL
歪歪斜斜走在马路中间,身后的行李也跟著她,歪歪斜斜地在路上画出两道凌乱线条。
累了,关袖坐下!放开捧了一手的啤酒罐……打开,喝掉一瓶又一瓶,她起身,笑笑,点头又摇头……
必袖在做什么?
她在指挥交通,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在呼啸而过的两三辆汽车前,用最优雅的动作,指示他们前进、转弯。
踩著细跟高跟鞋,她坐回平台,行李和啤酒空罐歪歪倒倒散开一地。
必袖醉了,但是醉得不够彻底,她的神经尚未全然麻痹,心还会痛,受伤的感觉仍浓。
她从不是个容易失控的女人,再大的场面她都见过,没道理表现得这样子差劲。
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不见得能嬴过自己的第三者,她大可不把她放在心底,甚至,她可以让萧昀在方劲面前难堪,可以让方劲背负严重罪恶感。
然而……她彻底搞砸了,难堪的人是自己,拉不下自尊、回不了头的人也是她自己。
紧咬下唇,咬出沁心疼痛。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已够成熟,没想到遇见爱情,她幼稚得像个低年级生,该怪谁?怪她修习爱情学分不够认真,还是该怪命运,她这种人不适合遇见爱情?
她知道自己在乎他,知道她的心病已经很严重,重到非用“方劲牌氧气筒”才能维生,可是,她却让一种名为嫉妒的病菌污染了她的爱情。
后不后悔?当然后悔,但是事情重来一遍,她还是会让嫉妒主宰自己的行为,然后骄傲的一甩头离开。
但跟在骄傲之后……她仍然后悔……
他生气了吧!肯定的,她让他在旧情人面前下不了台,她骄傲,他的骄傲不比她少。
也许他会希望她甜甜蜜蜜偎过身边,笑著向萧昀宣示所有权,先退了外敌,有帐,关起门来一条一条慢慢算。他和她一样要面子,所以,她的作法很显然错了。
是不是两个人这样就断了?
身旁有很多朋友都是这样子,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执,争断了一条感情线,若干年后想起,忘记当时为什么吵架,只是徒留遗憾。
他和她之间也会是这样的遗憾吗?
她要强、她不低头,他呢?他是不是也宁可遗憾也不愿低头?
烦!她很烦,烦到借酒浇愁,烦到坐在街头对一辆辆夜归车辆挥手,她烦得想死,却抵死不让眼泪外流。
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萱草里面最能干的女老板,一年抢下多少市场的关袖,多少男人抢钱都抢不嬴她呢!,她这种女强人怎么会哭、怎么能哭,她是不哭的,吸吸鼻子,她对自己喃喃自语。
“我才不哭,该哭的是萧昀,是做错事的方劲,我没错、我不哭。谁规定受害者就得装可怜,我偏不!”
抹去眼角湿气,就是当受害者,她都要当强势受害者。
远远的,灯打在她身上,她扬起比哭还丑的假笑,对著来车挥了挥手,sayhello!
煞车声响起,车停,章亦辰下车,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醉了八分的女人。慢慢走近,眼底兴味升起,她是他认识的刺猬美女?
“你看什么?我不是豆豆龙,也不是聂小倩。”
口气没有往常的敌对意味,章亦辰肯定她醉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章亦辰坐在她身边,猜测关袖会不会在下一秒推开自己,挑衅地对他说;“我马上就会超越你。”
“你是章亦辰,我只是喝醉,不是失智好吗?”
斜他一眼,举高啤酒往口中倒,咦?没了?摇摇酒瓶,瘪瘪嘴,她沮丧地把啤酒罐扔开。
“听说你和方劲在谈恋爱?”
“吹了!”她恶声对他大吼。
“什么时候的事?”
“做什么?要写报告吗?问那么清楚干什么。”别开头,今晚她没有力气和他吵架。
“因为两人闹意见,你才坐在这里指挥交通?”
“你什么时候起改行当管家婆?隆米倒了吗?”
好像无时不刻,她都在期待他的隆米倒店。
“隆米生存得好好,我等著你来超越。”章亦辰笑说,不管关袖有没有喝醉酒,惹她发火都很好玩。
“放心,你不会等太久。”
手支起下巴,她偏头看向马路彼端。
方劲现在在做什么?和萧昀聊天?她还窝在他怀里吗?他关上房门生大气,还是正四处找她?
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说过,受不了要人事事将就的女人,他无法忍受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
那么她的表现够自我中心了,说不定他还会拍拍胸脯暗自庆幸——幸好幸好!
他的第十个理由没出口,否则关袖要是真的想嫁给他,他的未来铁定黯淡无光。
想起他的“暗自庆幸”,鼻头一酸,关袖两杠泪水滑落脸庞。
“关袖,不会吧!你在哭?”
章亦辰大惊小敝摇起她的肩膀。
“不要摇我!我想吐。”她无力地推开他。
“好好好,我不摇你,你不要哭,方劲不要你我要,我的条件不会比他差。”
他安慰人的话说得乱七八糟。
“谁说我在哭?女强人是不哭的好不好?谁说方劲不要我,他永远不会不要我,是我不要他!谁教他分个手分得不乾不脆、藕断丝连,这种连感情都处理不来的男人,你以为我会拿他当宝啊,想都别想。”
她倔傲地用手背抹去颊边泪水,可是不抹还好,这下子愈抹愈糟糕,泪水成江成海,成了奔腾飞瀑。
“是啊、是啊,你是女强人,女强人不哭的。”
他手忙脚乱了,对於惯用眼泪攻势的女人好应付,可是这个……一路说不哭,却哭得比谁都精采的女人,他实在没辙。
“我有什么困难事没碰过!林董那个老色鬼想用上床换合约,我还不是简简单单把他摆平,约签了,床?想都别想!出社会混那么久,你以为我混假的啊!想教我哭,下辈子吧!”
她的头靠到他肩上,眼泪鼻涕全汇聚到他胸前,这不是太好的经验,第一次,他打消追女强人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