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难地想了又想,于真还是决定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才告诉弟弟真相,在这之前,他还可以为弟弟在环儿面前说说好话。对!也该探探环儿的意思才对,虽说弟弟是人中之龙,世间无双的品貌,但也不知环儿是怎么想的,听玉儿的说法,环儿的心大着呢,也不一定就肯乖乖嫁作人妇。
游移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之后,于真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小彦,很为难吗?这事情……”
寒彦飞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痴痴凝视着她发起呆来,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转开眼光不敢再看她,口中只道:“不不不,我对匡卷……”
见弟弟差点将自己的心意说漏了嘴,于真忙再咳了两声,“小彦,你是不是想说匡卷和环儿的事不好办?”
寒彦飞一说出口,也是心中大惊,后半句自己吞了回去,若非大哥打岔,这场面可就难圆了!于是他感激地看了大哥一眼,抓回了迷离的神智,略想了一想后道:“以匡卷的机智,我想肯定已有了良策,只是需要我帮忙,是吧?”话是对于环说的,眼光却不敢再向她多投一下,只盯着面前的酒杯。
于环面有喜色。他居然如此知我?才不过相识三天而已!她一怔,才相识三天吗?怎么自己感觉好像认识他很久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知己?做男人真好,居然能交到这样的朋友,能有这种肝胆相照的情谊。
想着,脸上露出了开心之色,她对着寒彦飞深深一揖,“正是,寒大哥知我甚深,匡卷愿执兄弟之礼相待!”
于真在一旁心中一动,有办法了,他忙建议道:“既然匡卷有此心,不如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结拜?”
“异姓兄弟?”
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一个是不愿意,一个是没想到。
寒彦飞实在不想要匡卷变成自己的弟弟,可是回心一想,也许这也是逼自己不对匡卷动心的一个好法子,于是目视匡卷,看他如何反应。所谓义气相投、金兰结义这种事,于环一向只在书中看过、听人说过,从末想过自己也能亲身经历,想深一层,姊夫此议也许是为了让他弟弟更不好推托,毕竟自己和寒彦飞无甚关系,要他为她冒此大险,光凭她帮他找到大哥进个人情不一定够份量,如果她是他的结义兄弟,那事情可就要师出有名多了!于是欣然应允,“只怕寒大哥不要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弟弟。”
见她如此,寒彦飞一则喜一则愁。喜得是匡卷对他果真是情真义投;愁的是他对自己的情谊再真,也止于兄弟之情罢了!他已有心上人了……
“哎,匡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怕匡卷不屑我这个江湖中人呢!”拂去失落,将喜色挂上脸颊,寒彦飞说道。
于是两人在于真的安排之下摆设了香案,禀告天地,磕头行礼,盟誓结义。
待两人礼毕.于真才笑说:“你们两人这结义之礼,若是外人看了,一定当是大婚之礼。”看似取笑之语,其实言下别有深意。
可寒彦飞只觉得哥哥在取笑他的相貌,并未多想,只看着丁匡卷,心想以后他便是自己的兄弟了,他再也不能对他起非份之想!可是这谈何容易啊!心一旦动了情,即如猿似马,要再静如止水怎么可能呢?
倒是于环,毕竟是女孩子家,脸一下子就红了,狠瞪了姊夫一眼,却也不禁向寒彦飞偷瞄一眼,见他正怔怔看着自己,脸不由得更红了!轻咳了好几下后才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心中决定,今晚非得到姊姊那儿说姊夫坏话不可,至少要让姊姊狠骂他一回,否则绝不善罢甘休。眼前嘛,正事要紧。
“大哥,环儿与我之事,我倒真是有了主意,只是要求大哥成全了,而且此事需冒大险,若大哥不允,匡卷也不会怪大哥的,只怨匡卷与环儿无缘!”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丙然,寒彦飞一口允诺,“匡卷这是什么话,现在我既是你大哥了,那做哥哥的为弟弟出些力也是该当的,至于什么冒险不冒险,我本是江湖中人,过的本就是刀口舌忝血的日子,冒险于我是家常便饭。匡卷,你只管说吧,你想的是什么主意?”
于环装出一脸的感动之色,“大哥,我和环儿,全赖你成全!”这招叫“敲砖定脚”,让他再不好反口。
“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匡卷有了什么主意倒是说呀。”寒彦飞实是不愿帮心上人娶媳妇,但如今却一步步被逼得非成全他不可了,心中焦躁不已,对这些废话自是不耐烦,多听一句,便多恼恨自己一分!包多一分不甘心!
见他实在是没耐性了,于环也不再绕圈子,“以环儿尚书千金的身分,就算没有毅小王爷在前.也柁不到我这个小小画商,我的主意是先在大庭广众之下掳走环儿,坏了环儿的名声,再求大哥以毅小王爷手下的名义替我说媒,才能抱得佳人归。”
她把主意细细一说,最后道:“大哥,此事牵涉太大,若大哥在掳人之时能不让人见到真面目自然是最好,那样的话,大哥也不会担太大的风险。”
“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寒彦飞听了他的主意,心中暗叹,看来匡卷为了他的心上人,还真是千思万虑!
可于真在一旁听了,心中惊疑不定,原本说好的计,是在三朝回门时,由寒彦飞想办法将毅小王爷和于尚书拖住,不让他们同时和代嫁之人会面,以瞒过代嫁的女子不是于环的秘密。可现在环妹妹又在搞什么鬼?她要从哪儿再找个“于环”出来让小彦掳走?
“匡卷,你……”
他正要开口,于环一言截断他的话,“真哥莫非有更好的主意不成?”
边说边抓住了他的手,示意回去再说。
于真只得住了口,也对,反正回去了,环妹妹自会交代清楚。
可寒彦飞在一边看见她紧抓着哥哥的手,只觉刺眼,自己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前,手已伸了过去,一把拂开两人相握的手,转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匡卷放心,我这个做大哥的,定然会为你娶得心上人的,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奇怪,怎么匡卷的手柔若无骨,比女子的柔荑还女敕滑细腻?心中一荡,手里就握得更紧了。
罢刚握着于真的手并无什么感觉,可怎么一被寒彦飞握住就好生不自在?于环脸上生热,一会儿便抽回手。是了,真哥是姊夫,且又相识十年了,握个手也并不算什么,可寒彦飞却只是认识了几天还算是陌生的人,自然会别扭。
若有所失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掌,寒彦飞强作笑脸,哈哈一笑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还有事要到毅小王爷那儿去,哥哥、匡卷,恕我失陪了。”
将弟弟的一切神态动作都看在跟里,于真更是确定了自己所想,暗叹一声,看来小彦对环妹妹还真是情有独钟啊!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为他出点力,嗯,回去找玉儿商量去。
待寒彦飞一走,于真就忍不住问于环,“你打算从哪儿再找个人让他掳啊?难不成真让他把你掳走?”
“姊夫,这你就别操心了,本山人自有妙计!”她得意地一笑,嘿,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呢!“姊夫,你也该回去了吧?昨晚你一夜未归,姊姊等你等得睡不着,她生怕你被亲弟弟拐走了,不想再回于府当下人了呢,你还不回去安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