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秦简无望地看着女孩一溜烟消失的背影,委屈地撇着唇角,要是不幸被韩特助撞见这个破败场景,准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的失职。天啊,她会不会又惨遭除名的厄运呀?呜——老天保佑,韩特助今天千万不要出现在财务经理室门口。
反身退出,才轻合上门,祷告词还未在心里默念完毕,身后便奏起恶魔的乐章。
“杜经理在不在办公室?”
“啊——”一声惨叫,秦简苍白着脸色,迅速地蹲下,捂住耳朵,“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立刻,她的下巴被强行扭转了方向。
“工作时间做梦?我是不是该考虑炒你鱿鱼?”毫不留情的眸光,毫不留情的语调,毫不留情的句意,合起来变成收效甚快的麻醉药剂。
秦简甚至连挣扎也不曾有,便一头栽进韩旌怀里,真的会周公去也。
而办公室里,杜霆钧凝着笑意半晌,才发现手中仍持着未挂断的母亲的电话。天!这回母亲准要大发雷霆了。
跋忙拿起听筒,承受炮轰,“对不起,妈妈!刚才因为——”
“喔呵呵呵——”电话那端竟然不怒反笑,而且笑得极为得意畅然,更笑得杜霆钧毛骨悚然,“没关系!没关系!妈妈能理解。演员总是情绪化一些——噢?”
“嗯!说得也是——咦?你怎么知道她是演员?”杜霆钧突然反应过来,疑问道:“我有提过吗?”
“啊!你爸爸叫我呢,不跟你聊了!儿子乖乖地看着公司噢!”电话那端暗咬舌尖,恨自己多嘴。杜夫人准备开溜,却在挂断电话之前更不忘今天的目的所在,她交待道:“喂,儿子!枫堤的那笔剧目费可千万不能擅作主张地付给他们哪,否则回来找你算账!”
啪!适时挂断,不让儿子有再开口的机会。
听着“嘟嘟”的忙音,杜霆钧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母亲的怪异及最末的强调都让他隐感不安。母亲似乎真的对枫堤特别“注意”!什么道理?也许他该抽空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地想一遍才行!
第七章
嘈杂的音乐,闪烁的灯光,混浊的空气,鼎沸的人声,每一样都让杜霆钧有深切的窒息感。
拉开领带扣结,解开衬衫领口,小啜清酒,仍不能挥去招架不住的疲惫感。但深潜入基层,除要了解公司最真实的运营情况,为今后能胜任统领地位打个坚实的基础外,搞好同事关系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可不希望自己今后只做个在办公室里指手划脚、只懂命令、却让大将冲锋陷阵打下江山供已享用、而失败时推卸责任的“幕后总裁”。比起那些,他更喜欢站到前沿,参与其中。
在生意场上,总裁与职员只是为同一目标而奋斗的合作伙伴,没有贵贱之分。也许这样他会更累些,但与此同时,他也能得到一样可以享用终生的利益——尊敬!
他知道,这是父亲向来的做人原则。做儿子的除了继承之外,也应该更好地发扬。
融洽而又深切的伙伴关系才是公司未来发展前景的最大潜力点。
所以,他才在周末的夜晚,接受同仁们的邀请,来酒吧“尽兴”。
这该是属于圣博中高层的一次小型聚会,因为连韩旌这位高级助理也同在邀请之列。
杜霆钧好笑地瞄着韩旌,看来,他的境遇与他相差无几,一样是百无聊赖地喝着闷酒,对周遭环境不闻不问。但至少韩旌是习惯的,不至于如他到了窒息的危险境地。
还有秦简,同样与同事们格格不入。她很刻意地挑选了一张离开韩旌很远的角落就座,表情更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状。
杜霆钧好笑地摇头。真不明白,韩旌似乎总与秦简过不去,明知秦简是最怕失去工作的,却偏偏要拿开除来刺激她。唉,胆小怯弱的秦简碰上冷酷无情的韩旌,是注定要与不安相伴了。
“杜经理怎么不去跳舞呢?一个人不寂寞吗?”身着艳红露肩礼服,正随着音乐扭动腰肢的女子从舞场下来,腻上杜霆钧的身体。她正是财务部副经理曹踊权的妹妹,市场营销部秘书。一个以钓金龟婿为己任,专依仗哥哥混入高层搜寻猎物的超级猎手——曹踊玉。
她轻轻地蹭着杜霆钧的身体,极像一只撒娇的猫咪。她的人生目标非常明确,千方百计进入圣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嫁个有钱人!是不是单身汉并不重要,她要的是进入真正的上流社会。
在杜霆钧尚未进入圣博以前,她的目标直指总裁的左右手,圣博最具魅力的黄金单身汉——韩旌!但韩旌为人冷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尤其是对看不顺眼的人,更是看也不看一眼。她想尽了方法,百般讨好,却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心。她不甘心,却更不愿意就此放手,直到杜霆钧进入公司。他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挤掉了老哥打拼多年才得来的经理之职。能力强,人又帅,而且性格温和,这一切都让她看得两眼发亮,虽然杜霆钧现在地位不如韩旌,但有能力的人还怕升不上去吗?于是她打定主意,立刻调转箭头直攻杜霆钧!
呵!错失良机不是她会干的傻事!
“对不起,我不喜欢跳舞。”杜霆钧的招牌微笑又上场了。他坐直些,不着痕迹地与靠过来的身躯保持距离。
“不喜欢可以陪我跳啊。”曹踊玉继续她的杀手锏,腻!腻!腻!“要不然我坐在这里陪你?”
“不!不用了!”杜霆钧急忙摇头,“别因为我而扫了曹小姐的兴致。”
“杜经理——”嗲嗲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寒毛直竖,“你怎么这么见外嘛,叫曹小姐?人家好伤心呢。”
“小玉,你别越来越幼稚了好不好?”又一个挥汗过度的人蹦回来补充能量,他拿起酒怀猛灌,间隙还不忘嘲讽,“找不到金龟婿,好歹也找个有些深度的。像杜经理这样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不会适合你的。”
“喂!哥!我又不老,哪里不合适啦。”曹踊玉嘟嘴。
“走!跳舞去!”曹踊权不屑地瞄杜霆钧一眼,拉起妹妹就深入舞池,隐入人群。
杜霆钧无奈地叹息。看来,曹踊权仍为夺权之事而怀恨在心。眼光流转,看到一旁的韩旌正咬着杯沿掩饰坏坏的偷笑。
“韩旌!你好没良心哪!”杜霆钧没好气地指责,“要不是我,恐怕现在受罪的可是你呀。”
“是是是!韩某感激不尽!”韩旌绅士地欠身,“我只是很期待曹踊权知道你真正身份时的表情。”
因为韩旌难得展露严肃以外的表情,所以会引来探索的目光也是不足为奇的。角落里的秦简听到笑声,就忍不住朝此处偷窥,当无意间与韩旌眸光相撞时,却又立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下头。韩旌盯着她的侧脸,眸色变深、变浓。
杜霆钧看在眼里,正想招呼秦简过来坐时,一群男女回巢,个个累得倒向沙发,巨大的动静使沙发起伏不定,曹踊玉更是借这股波动,一个坐姿不稳,顺势倒向杜霆钧的怀中。
那些已经醉得差不多要满地乱爬的同仁们还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惹得曹踊玉更“娇羞”地埋入他的怀中不愿抬头。
“哇,这么高兴,怎……怎么可以没酒助兴?”不知又是哪个大着舌头的男子在喊,“Waiter,再——再来一打啤酒。”
“不能再喝了,醉了要怎么回家?”杜霆钧劝阻,怎奈没人听他的。他转头询问韩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