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不认为那是挥霍,如果你指的是送你的衣服及首饰,那些都是必需品。一个成功的商人要有赚钱的手段,也要有消费的兴致,这样才能推动经济的发展。
我不愚笨,不想成为守财的奴隶。以前,没有人需要花我的钱。两个弟弟各有各的事业,实力绝不在我之下,根本无需我的支援。惟一的妹妹叶星更是讨厌我的帮助,她喜爱打工赚零花钱,边学习边娱乐。所以,一个人享受钱的功用最元趣,两个人一起分享才有意思,不是吗?”他贪婪地看她小巧精致的脸。今夜,她穿了一件低领口的白色洋装,紫色的晶石在洁白的胸前闪耀,更衬出五官的精致,真是个能让人沉迷的小东西。顿一顿,他再说:“其次,这件项饰的珍贵度,是我挥霍尽财产也得不到的。”
“那我……”
掩住她的话。叶沙神色严肃,不让她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沙漠之星’,一颗世问难得的巨大紫色晶石,是我的父亲送给母亲的二十岁生日礼物。而现在,却被分成了四份。母亲将这颗宝石交给苏丹最出名的珠宝制造商,打造了四条完全相同的项链,在她逝世的前一个月,交给了我、叶漠、叶之、叶星。她说,她没什么东西可留给我们,只有‘沙漠之星’可谓是她与父亲的爱情见证。
她把它传给我们,好让我们永远记得父亲与她,直到我们遇见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再作为我们爱情的见证。那一年,她才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生命最灿烂的时刻,她的未来应该才开始,却已经香消玉殒了,为了一个背弃她的男子,她好悲哀。”
“也未必!虽然那时我还小,但作为旁观,而且,以盖棺定论而言,母亲该是幸福的,至少,父亲回来了,听到她去世的消息后,悲痛欲绝。尔后,带着叶漠与叶之回到香港,一个月后也去世了。若他背弃,那么妻子死后,他更有展望未来、重新开始的理由,为什么还会悲痛?所以,他仍深爱母亲。”
“就这样够了吗?用死来结局?我想,他们死时抱有遗憾。”她攥紧他的衣袖,心中愤怒。
“至少,他们同死,到了地府还是夫妻。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是母亲懦弱,宁可郁郁而终,也不愿去问个明白。”他安抚她。她的保护层是厚重的,但已渐渐开始剥落了,不是吗?其实,她的内心就如活火山,感情丰沛。“当然,如果真要怪,只能怪德拉,他绑住女儿,更间接害死了女儿。”
“德拉拆散你们兄妹,你恨他吗?”缪臻探问,会是真的吗?虽然叶沙一再否认,她依然忧心,卡费希说的可是真的?
“似乎该恨。但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错。一个爱女儿的父亲,你能用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叶沙摇头。
“似乎叶星不这么想。”相处这么久,多多少少她看出了些眉目。
“嗯!奇怪她居然恨叶漠,兄妹被拆散已经是人间惨剧,还搞内江。我不明白,希望只是小女孩的情结。”
“对妹妹的宽容吗?你并不蛮不讲理嘛!”缪臻笑。
心下却忍不住翻醋意,想什么呢?叶星只是妹妹呀。
“蛮不讲理?是你给冠上的恶名,我从不承认。”叶沙也笑。他极少向人吐露内心,因此,被他拒绝于外的人顶多认为他是极冷又极傲慢的富商,手腕高超,果敢利落,垄断扩张地盘时不留丝毫情面,就如这一次由他下令的吞并“仇氏”的计划,轻而易举地弄垮了一个苦心经营三十年的香港商界巨子的结晶。
心中不期然想到冒名顶替的事,他是不介意,她呢?
肯定是个沉重的包袱,对一个成日嚷着要自由的人来说,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今天,缪建秋打电话来寻询你的状况。”
丙然,一句话让她大小姐差点没一路滑下秋千。法沙感觉震动,莫名其妙回头张望,看不出什么,又自顾自打起吨来。叶沙含笑俯安抚伙伴,又替她盖妥毯子御寒,由下而上回首时正好可一览她黑若星子的眸子里的表情——仓皇是惟一的形容。叶沙有抹心痛,真不该骇她。
“他,他说什么?”
“很平常,父亲对女儿的关怀,他问你住得习不习惯。”事实上,缪建秋的意图明显,高价出卖女儿,只要他有意接收。很显然,他太高估缪忠的忠诚度,压根没察觉到调包的事实。没有亲力亲为才出了差子,但,也感谢他,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幸运,遇到缪臻?“当然,重与并不在你。他得知我欲留下你的意图,更想知道,能通过你进一步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广一瞬间,叶沙的眼神转为讥消。贪婪的嘴脸终于显露。可以牺牲女儿,可以牺牲亲情,满身的铜臭熏昏了脑子。如他所说,被金钱奴役的人是商场上最低贱愚昧的一族。
“不要广她低喊,捉住他的手。他与她手指相缠,沉默地凝望她。缪臻可怜兮兮的,“不要让他从你身上得
到任何东西,不要让我觉得是场交易,我不要留下了,因为我自觉配不上你。”
“我有分寸。”他承诺。一个素面朝天,纯得没沾染上一点金钱恶欲的女子,深深地牵动了他的心,“为什么总说不配?我不喜欢这样的说词。依你的性子,会衡量配与不配的问题,是否是种屈辱?”
“也许,自小到大,极力保护自己,即使是自欺,心中也总有着人与人平等的意念。”她慢慢顿一顿,然后鼓起勇气,“但现在不同,有了在乎的人或事,心会因芥蒂而脆弱,也更希望变得更完美去面对。”
轻伏在他怀中,不敢抬头,连偷瞄一眼他表情的力气也丧失了。她已经完全呈献给他,若他真要伤害她。她会体无完肤。
“在乎?”叶沙问,“在乎我?”
“你不相信?”心开始痛了。他的口气为什么若无其事、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相,信!”叶沙盯着她,眼中有一个亮点在扩大一秒,两秒,对峙问他不动声色,就在缪臻预备撤退时他又开口,“我不相信你会说出来。”
多不可思议?前一阵子,他还以暴力强迫她留下转眼问,她不仅愿留下,还在心中留了一个给他的位子在乎他,爱上他,会吗?叶沙狂喜地抱起她在草坪上转圈,毯子落下来盖住法沙的头,这只小狮子对打扰他休息的不明飞行物烦得很,翻转甩动摆月兑后,听到主人爽朗的笑声,也看到缪臻白色裙角在空中飞扬,像只美丽的蝴蝶,欣喜地扑上去,一同嘻戏,惹得她尖叫。
“我要晕了。”她轻喘着将头靠在他的肩颈,没料到,他的喜悦竟如此强烈,亏她刚才还在心中担心得半死。
薄薄的红晕染上双颊,晶莹的双眸平添娇媚,羞涩得像含着雾水。
“跳个舞。”他不过瘤,做绅士的邀请动作提议。
“不行呢,我没穿鞋。”缪臻一个劲地摇头。被他环抱着,所以,雪白的脚才未着地,但,舞要怎么跳呢?何况,她可不太会跳。
“简单!”
叶沙一贯霸气,不理会她的拒绝,依他想要的行事。
将她轻轻放下,正好可让她的脚踩在他的皮鞋上,双手环绕他的脖子,她像只八爪鱼依附在他身上,看到她紧张的表情,他又笑了出来。随着身体移动步伐,她的裙也在夜色中舞动。
“出乎意料,你会跳舞。”真的很难想象,刚毅不屈的男子搂着一个女子舞出步伐。现在的场面,看来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