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窗外—幅广告大看板,直接将话题转回讨论的重点上。
“这样就够了吗?”她嗓音悠亮清晰。
众人教她突然的举动给微微愣住,就连宋尔言也—样。只是他的反应比其他人快了数拍。
顺着她手指方向,宋尔言将视线调移往窗外。那是他们宋氏集团专为这次名门度假村,骋人构出的巨大看板。他明白她所指何意。
她是认为这次的广告费太过保守,不足以打响这次名门专案的名气。
但,就他所看到的报表内容,他知道他们这次也买下了多家电视台十五秒的广告档。
全数加—加,算一算,这次广告费支出也有近仟万,那还不够吗?
“不只是这样的,不是吗?”宋尔言紧皱浓眉,转望她那散发着自信神采的亮丽脸庞。
听到他的反问,她轻扬眉梢,回眸一笑。
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说什么。近十六年的相处,他与她之间,有着别人所无法介入的默契存在。在那柔媚笑颜中,有一丝甜蜜。
“你……”在她回眸轻笑的瞬间,宋尔言心口顿然一窒。
那洒落于席艾凌一身的灿烂阳光,为她蒙上一身淡柔光晕,那—瞬间,尔言好似见到了—个陌生,但却又熟悉的身影。
“是不只这样,广告部这次还买下七点档时间。”那黑眸中似只她存在的深邃,教席艾凌敛眼扬笑。她喜欢他专注看着她时的模样。
再度轻扬而起的美丽红唇,教宋尔言顿时失了神,而岔了口气。
“咳1咳!咳!”发觉自己的异样,宋尔言急以咳嗽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但你可知——”听到他咳嗽声,席艾凌顿然停下未完的解说,走回他身边。
忘了还有旁人在场,她抬手触模尔言的额头。
“感冒了吗?要不要喝杯水,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倒杯……”她开口询问。那出于心底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那轻触额上的冰冷柔肤,教宋尔言讶然张口,眼中冷意迟褪。
“不用,没事。”意外的关系,柔化了他脸庞上的冷硬线条,也似—道暖流,缓缓滑过他原本有些低闷的心头。
伸手抓握住她仍抚于他额上的柔荑,宋尔言难得的对她勾唇一笑。近来,她与他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
似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席艾凌偏过头问道——
“真的不用吗?你这阵子好像常常——”虽然以往他也常偶尔咳嗽出声,但总不及这阵子来得密集而教人担心。
“这!”顿地,宋尔言表情一僵,神情有些尴尬。他知道这异状是起于与白平司那次闲聊之后,但他不知道艾凌也注意到了他的失常。
只是见她一脸坦然的模样,他知道这个女人该是没注意到他的咳嗽,往往都发生在她对他绽放笑颜的瞬间。
或许他真该找个时间,与她坐下来好好谈谈。凝看她黑色瞳眸,宋尔言心中有了决定。
“没事的,你继续吧,我希望这会议能尽快结束。”他微微紧握手中纤指。“开完会,我有事找你谈。”
“你!”经他一握,席艾凌这才发觉自己的手竟被他紧紧握住,甚至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投注于她与他身上。
纵使见过大场面,但身为女子的娇羞,依然染红了她脸庞。匆忙抽回手,席艾凌满脸羞红地转过身,借以避开众人对她的注目。
她的转身让宋尔言也注意到此时室内的异状。冷却下有些混乱的思绪,他环视在场众人。
“能继续吗?”转向她的背影,他—副公事口吻问道。
宋尔言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但他知道,只要她摇蚌头,他即能为她暂时取消这个会议。
“可以。”调适心口的异样,艾凌回过身,点了头。
避开他有些炙热的注视眸光,席艾凌转身面对众人,提出她个人看法。
“我认为这次的案子,只是欠缺行销管路。”她再指向窗外巨幅广告板,“虽然我们有那样的广告板,也买下电视七点档广告时间,但那样是不够的。”
“不够?”他拧眉。
“我们需要八点档的黄金时段。”她直接言明。
她话一出,除了陷入沉思中的宋尔言之外,众人皆点头附议,而白平司虽气她的多事,却也佩服她的大胆提议。
以往的豪宅住屋广告,只要打着宋氏集团名义,很快就能在豪门富商间传开,而全数清出。
但这次,结合度假与休闲住屋的专案企划,虽然也是出自宋氏集团,但却因锁定的对象卡于白领与蓝领阶级之间,而难以获得众多回响。
所以,如果能增加名门度假村的曝光率,那一再强打人心的广告效益,将有助这次度假村的销售成长。
只是,八点档的广告是天价。
“你不知道宋氏集团这次为了名门案子,已经砸下去多少钱了吗?”宋尔言冷笑一声。
“我看过报表。”他的反应,教席艾凌紧拧柳眉。
“那你还建议我们为这个案子,拿更多的钱出来?”强抑心中怒火,宋尔言尾音高扬。
“如果再不想个办法突破名门目前的僵局,那我敢说名门注定是风光不了,甚至还有可能拖垮集团日后一些……”
啪地—声,宋尔言怒极拍桌站起。
“住口·”他怒斥一声。“我宋氏集团绝不做赔钱生意。”
他突来的斥喝,点燃席艾凌心底的好强因子。而对于这样的状况,她也早巳习惯。每有重要事项讨论,只要他们两人意见不合,现场就会变得难以控制。
他与她总会因公事而争执。就像现在一般。
而这—切,全源自于人怎对他,他就怎对人,这是他宋尔言向来不变的行事风格,同时,也是她席艾凌的行事准则。
“那就再拿钱出来,不然宋氏这次赔定了!”强忍心中气,席艾凌紧握双拳,傲扬险庞。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次案子关你何事?”宋尔言讨厌她一副吃定他的模样,只是,他更厌恶此刻静默无声的众人。
主角是他们,关她何事?她何必要为他们收拾这个烂摊子、甚至还拖他下水?
还有,为什么是她出面为他们争取想要的广告费?为什么不是他宋氏集团的菁英?难道,除了艾凌—人外,真没人敢说出自己心中想法?
他虽独裁专制,但只要为集团好,他会否决好的提案吗?为什么艾凌能了解这点,知道这点,而他们就是不能!怕他有用吗?惧他又有用吗!?
看着眼前—群惊慌失措的大男人,宋尔言对席艾凌的理直气壮,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次他们如果敢给我赔钱,我就—个—个抄了他们全家!”处于愤怒之中的宋尔言,气得口不择言。
席艾凌知道他很生气,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强要他点头答应再拿资金出来,但是,她依然朝他直直伸出手——
“给我钱,让我接手这次的名门专案。你才不会有机会花钱找人抄他们全家。”顺着他充满怒火的话意,席艾凌冷声说道。
顿地,众人教她的话给呛得满脸通红。因为,她现在就像是在和黑道老大谈判—样。只是他们也真的害怕上司那种说到做到的个性。
眼见场面僵住,白平司顿时有种誓死如归的正气昂然。他挺身站起。
“宋先生,如果你能答应再拨出广告费,我相信到时名门一定会供不应求。”
“供不应求?现在房子都盖在那边养蚊子了,你还跟我谈供不应求!?”宋尔言回头愤瞪他—跟。
撇了唇角,白平司—脸无惧。要不是不想再见到他与艾凌当场翻脸,他才懒很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