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等我电话?骗人的吧?”有真笑问。
“我真的有。”惊觉语气似乎过于较真,他顿了顿,想转移话题,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真拿着话筒,有那一秒,她感到脸颊燥热,就像每一次,她望着他修长手指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字的专注模样,或是他靠在书桌旁若有所思的时候,总会让她有几秒出神。
其实,她是有喜欢过彭冠分的吧?每次碰到彭冠分的感觉,甚至比起和施龙宇独处还要强烈。要不是自觉比不上子颖,她也不会那么快对他死心,把他当朋友,甚至当崇拜的对象。只是怎么会在这么脆弱的时候,就立刻想到要打电话给他?
“……我记得有一次你传纸条给我,那天我才发现,用文字代替说话的感觉真的很好,当时的一切我都清楚记得……”
明知道自己已经说得有些露骨,他却无法停止,直觉这时候就该说这些话。“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了,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你想说,我会听你说,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点,如果说不出来,可以用写的,我也喜欢你用写的。”
有真哽咽了,从来不曾有人用这么温柔的口气关心过她。
她一心想维持初恋的美好,却总是尝到苦涩。有时她不免也怀疑自己的坚持,像她今晚这样对待自己的爸妈是对的吗?这么晚了,施龙宇还没回家,他到哪儿去了?她对自己的男友一无所知,像一个人在苦恋,但如果他没办法像她对他那样在乎她,又何必给她这把钥匙?
彭冠分贴着话筒,静静地等待着,他等着她对他说些什么,如果她说她寂寞,他愿意听她说一整晚的话,如果她说需要他,他会立刻去看她,如果她想哭,他愿意借出肩膀,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开口。
她沉默,他着急:她感动,他不知情,两个人守着无声的电话线,却没任何一方想挂。
有真好几次真的想对他倾诉,可是她下知道要怎么开口,胸口像压迫着什么,泪不停流,她好下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我想用写的,但我这里没纸笔,而且你也不在我身旁。”她需要他,说出这句话,她震惊得发现自己需要彭冠分,而不是自己的男友。
“那么就用说的吧,哪怕再困难,说出口就没事了,不用怕说心事会不好意嗯,我不会笑你。”他真的想侵入她的内心,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
“……还是不用了,”有真想了好久,擦干眼泪,闷闷地回答。“谢谢。”
待在男友家里还打电话给另一个人,已经有些过分了,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么难过的时候,她的心会失控,而且也容易会错意。
她说了再见,还没听见彭冠分的回应,就匆匆挂上了电话。
窝在小沙发上,看着时钟指着十二点,施龙宇还没回家。
她恍恍惚惚地咬着手指头,爸妈现在会在外头找她吗?虽然罪恶感深重,但她不想再回去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睡觉。
她赤脚定到小客厅,看见施龙宇睡在客厅沙发上,长腿掉了一半在外头,薄被也掉了一半,他身上有酒气,像孩子般沉睡着,那样子很可爱。她帮他盖好棉被,将他前额掉下的头发拨开,她蹲在一旁,定定地看着他俊朗的眉目、连熟睡都微扬的嘴角。这嘴曾吻过她,可是除了刚认识那时之外就再也没说过喜欢她了。
当他看见她睡在他家客厅,他开心吗?如果他开心,那她的牺牲就值得了。当他抱她到床上去睡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醒了之后,知道她离家是为了他,他会高兴吗?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呢?是因为真的喜欢她吗?
有真低泣,还不懂得要在感情里计较,却开始学会怀疑,她是感情生手,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不用说生气,她连小小的抱怨都不会,只能看着他的睡脸,不敢哭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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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有真翘了早上的课,熬了稀饭,开了几个罐头装在小碟子里,等他醒来。
施龙宇醒来时,稀饭刚好凉了,她帮他盛了一碗,也替自己盛了一碗,默默地吃着,等着他的反应。
他没抬头,只是边吃边说:“你哭了一整晚吗?眼睛都肿起来了。”昨夜和朋友们狂欢,他还有些宿醉,头晕晕的实在提不起劲对有真表示关心。
“嗯。”有真云淡风轻地说:“我跟爸妈吵架跑出来了。”
施龙宇随便喔了一声。“干么吵架?”
“因为我爸把音……”有真匆地住嘴,然后改口。“把你送我的十宇架摔在地上。”女圭女圭的头摔断了,她不敢讲,怕他生气。
施龙宇抚额摇头,笑了。“这一点小事就让你离家出走了?”
“我以后可以住这里吗?”有真期期艾艾地问。
明明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可是不知为何她不敢开口,很伯会听到他说出拒绝的话或有半点为难的意嗯。
丙然,施龙宇不笑了,他冷漠,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说:“回家吧,大小姐,我养不起你。”
有真怔怔地望着他,看着他无情的双眼里带着戏谵,她心碎,又同时感到恼怒。
她气愤伤心,眼泪在眼睛里转,他无动于衷,继续吃稀饭。
她很想把那锅稀饭泼在他头上,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站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要走出门前,她又折返,气得发抖,成串的眼泪下停往下掉——
“你明知道我不想带给你麻烦,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为什么?”
施龙宇抬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有真又喊:“你如果不喜欢我,跟我说,我会走,我不会缠着你,你放心!”
见他依然故我,有真止住眼泪,她颤抖着,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更惊觉自己的愚蠢,事到如今,竟为这种人伤心。
从前的快乐难道是假的?怎么快乐走了之后,就好像不曾出现过?
她急急往外定,在要不楼梯之前,一个力量将她拉了回来。
他拉着她的手腕,不说一句把她拖回屋里,一进门就把她压在墙上热烈吻她,有真抗拒,但推不开他,在他的霸道下她不得不投降,但仍泪流不止。
施龙宇吻完,把头靠在她的胸口,听见他轻轻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惊觉他的脆弱,有真没办法再对他生气了。
他紧紧地拥抱她,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我喜欢你。”他直视着她的双眼,说了此时应该要说的话。“我曾想过要放弃你,但是我做下到,我一直试着对你坏一点,好让你离开,可是你却都没有放弃我,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会待在我身旁,水远不离开。我一直都对你下够好,对不起。”
这些话他下只对有真说过,但是他明白有真比那些女孩好太多了,她个性单纯善良,也是真的对他好,他并不想辜负这么好的女孩。最重要的是,每当想起彭冠分的警告,他就怎样都无法选择漠视。他的诚恳让有真破涕为笑,原谅了他。“没关系的,以后对我好一点就好了。”
“没有以后了。”
他抬头,她的轻易原谅让他愧疚了。“我加入车队,最近要去法国比赛,那里的环境和机会都比国内好,我这几年工作辛苦存了点钱,想要去那里见见世面,如果还不错,就找个工作,在那里待下来,短时间我不会再回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回家。我照顾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