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够了没?”
凤鸣站起身。这些人的对话实在太肥皂剧,差点让他口吐泡泡。
看见他从人群中傲然挺立,深深差点惊叫。他熟悉的声音、毫不在乎的神态,他不驯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屏住了呼吸,原本颓废的世界因他一句话骤然亮起。
校长张大嘴,所有人通通楞在当场,眼睁睁看着凤鸣一个人走上台,昂然站在龙深深身侧,在所有人面前。
“你,”他冷冷地指着校长。“就凭这几张不清不楚的照片,毁掉了一个有前途有热情的教育人才,你不但没调查清楚,还随便给她冠上罪名,你实在够无能!”
他言词犀利,声势骇人,所有人倒抽一口气,校长被削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还有你,”他眯眼指着刚才带他进门的中文系教授。“说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告诉你,她至少还有金玉般的外表,而你这种逮到机会就攻击别人,小心眼又刻薄的家伙,里里外外除了败絮之外,什么都没有!”
“还有你、你、和你!”他记性极佳,森冷眼眸逐一扫视每个批评过深深的人。“你们如果不了解她,就不要随便乱批评!如果真的了解,你们也不够格批评她!谁没犯过错、谁做事百分之百对得起自己良心?给我站出来!”
凤鸣搂住深深的肩膀,他振振有词,表情凶悍,那股不容被欺负的骄傲自信,透过他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心里,传进深深的耳里,震撼了她的胸膛,他就站在她身旁,给她依靠的力量,让她身体发烫。
所有人噤若寒蝉,抬不起头来。
“你们这群人,要是敢找她麻烦,我保证告到你们整个学校垮掉!”
狠狠说完,凤鸣强悍地拉走呆若木鸡的深深,将她带离这个伤害她的是非之地。
校外,阳光隐没,星光稀微,夜间部的学生匆匆步行而过,他们则沉默地缓慢前进。
凤鸣伸手打她的头。“你这个傻瓜。”好气她笨笨地站在台上给人欺负,不懂得替自己辩护。
她太单纯,不适合这里,如果他今天不是刚好心血来潮想上她的课,她大概已经被人分食得尸骨无存了。唉,还好他有来,看她站在台上被削成那样,他在台下好心疼。尤其深深不敢为自己辩白,却为了他挺身反驳这些凶神恶煞,他真的又感动又生气。
“对,我真傻……”
他来救她了,那一刻,她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像她这样死心眼的人,一旦认定一个人,就可能会是一辈子,那不是傻是什么?!
深深仰望他,豆大的泪珠滑出她的眼眶。
“不要哭了,为那些人哭,白白浪费眼泪。”他拉着她的手,一路愤愤说着。“你就是个性太好,才会被人吃定,如果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管他们说些什么,不想替自己解释,就立刻掉头走人,干么站在这里任他们骂?”
“我……我也不想……”
“你就是欠骂!”他又凶道:“不学着坚强一点,要怎么保护自己?”他还是第一次为别人的事气成这样。
她哭红了眼,透过泪水看向身旁这个男人,几乎要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他替她解围,他拉她走出自己懦弱的小世界,这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
不管他知不知道她的眼泪是为了他而流,也不管值不值得,只要这个人愿意让她哭、让她笑,让她感觉到自己真正地活着,伤心也没关系,眼泪流光也没关系,因为只有深刻的痛过才能证明,他曾经真真切切地经历过她的生命。
第九章
事件解决后,深深又开始正常上课。
面对那些冷言冷语,她选择一笑置之。
一切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但是的确有了改变。现在如果有人当着她明嘲暗讽些什么,她不会再可怜兮兮地假装没听见,快步逃走,相反地,她会走到那些人面前,用无害的笑容请他们再说一遍。
就像凤鸣说的,坦荡荡地主动出击,反而会让那些人心虚,再看到她不痛不痒,他们就会觉得没趣。
丙然,没多久后,流言自然而然平息。
深深变了,她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她开始有话就说,不愉快时,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不再像从前一样忍到内伤,这种转变让她顿时觉得人生豁然开朗,她好喜欢自己的改变。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经过那一场战役,他们的感情变得极好,亲密又互相信任,相处起来自在愉快。只要不去深究两人的关系是什么,一切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今天,她的电脑正好坏掉,明天又必须交出学生的期末成绩表,她“不得不”来他家跟他借电脑。
其实她很感谢电脑坏了,让她有借口跟他独处。就算成绩表打完,他也没急着要她走,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也是另一种乐趣。
凤鸣坐在沙发里,专心地使用腿上的notebook收发e-mail。
深深将煮好的咖啡端上桌,笑望他戴着眼镜的模样。
平常的他总是英姿飒爽,极少人见得到他邋遢的家居模样,可是她喜欢他这样,因为这样代表他们之间愈来愈熟悉,愈来愈没距离,这是好现象。
噢!怎么会这样?凤鸣丢开电脑,按着太阳穴,无力地倒进沙发里。
既然他是一流的离婚律师,就会有一流的征信社跟他配合,他专门运用法律条款帮客户争取应得的权益,征信社则专门调查那些见不得光的丑闻,让那些做错事,却顽强死不离婚的人俯首认罪。
可是现在传给他的档案里,却没有半点龙云天的丑闻,最多只是一些牵手吻脸颊的无聊画面,那可以名正言顺地解释成社交礼仪,绝对构不成外遇的条件。
难道龙云天真的没有外遇?还是他真的太狡猾,为了不想付高额赡养费,把偷腥的一切证据都湮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如果是这样,那他实在太高竿了,身为男人,凤鸣几乎想跟他请教一下。
不然就是翁俪晶撒谎。也许她想离婚,又苦无理由,只好说老公外遇?
啊——烦死了!
凤鸣拿起桌上咖啡猛灌,这时他才注意到客厅变得整洁明一儿,转头一看,深深竟然正在帮他拖地。
“拜托,我的大小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他衷嚎,抢过她的抹布。“你就不能好好地修指甲、看杂志,做一些平常女孩子会做的事吗?”
“没办法啊,你在忙,我又没事可做,屋子里乱乱的,我就随手收拾一下……”
只是没想到,收拾了沙发上的东西,竟然整理出一堆衣服,于是她拿去丢在洗衣机里,之后她就想扫扫地板,地板扫干净了,就该顺便拖一拖……
“如果你真的这么劳碌命,不动会难过的话,那帮我按摩好了。”大爷他用同一个姿势坐太久了,腰有点酸,背也有些痛。
“好啊!”深深欣然应允。
凤鸣月兑下上衣,一身结实背肌,背对着她,躺在沙发上,殊不知这画面会让多少女人心荡神摇。
深深咽咽口水,甩掉脑中的绮想,专心地开始帮他按摩背部。
哇,感觉真好,这女人果然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凤鸣把头埋进抱枕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可以跨坐到我身上来,比较好出力,你也不用那么累。”
“喔,好。”她蹑手蹑脚地爬上他的背,坐在他的腰间。听到他问哼了一声,深深好紧张,她在想自己弄痛他了。“这样会痛吗?”是不是因为她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