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翻过他的身体,帮他按摩肩膀,他还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她哄着,说没关系。
“我头好痛,shit!我好想躺着……”
他突然火起来。现在他忘了是谁拚命灌他酒,等他睡一觉起来想出来了,绝不会饶过那个人……
“来,躺着吧。”她坐直,压下他,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
风从窗口透了进来,她从他口袋里拿出菸盒,跟司机借了打火机,喀嚓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顿时弥漫。
她低头,细细地看着潘人浩的容貌。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睡得安心的容颜,她看了好几年,熟得不能再熟。现在他的重量完全放在她腿上,她才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
右手指间夹着菸,她用左手缓缓地拍着他的胸口,低头怔怔看着他,她蓦地觉得鼻酸——
一定要在你没有知觉时,才是我们距离最近的时候吗?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多久?为什么你身旁总有那么多女人,却怎样都轮不到我?
车里正在放着广播,她回台湾三个月,对国语流行歌曲还是不熟,可是此时这首歌曲调寂寞,不多不少,刚好轻触到她的脆弱——
“当爱靠近你之后,我成了你的不夜城,你倾诉你和他之间,我看着看着也湿了眼睛。当爱离开你之后,我成了你的不夜城,好几次差点鼓起勇气,说我真的、真的、我也爱着你……”
气氛好安静的一首歌,男子唱腔温柔,好像真像歌词形容的,是正在等待着别人的不夜城。
她也是不夜城,可是却是一座无人到访的空城,那唯一的贵客,早就找到了避风港,她并没有抱希望,只是心里的一小簇火光一直没办法熄灭。
要将心爱的人送到别的女人手上,这种感觉……唉,找不到形容词形容,好像已经太习惯这种悲哀了。
依绿轻叹气,吸了最后一口菸,菸已燃到尽头。
司机回头说,前面转角就到晶华,傅依绿应了声,未熄灭的菸蒂滑落车底,她一慌,弯腰拾起,柔软的胸部拂上潘人浩的脸颊,他恍惚地醒了。
还好还好,没烫到他。依绿把菸蒂往外头抛去,吁了一口气,一回神,潘人浩正盯着她,他眼神迷人,像盯着多么可口的猎物。
她迷失了,在那一瞬间,她忘了自己是谁。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酒精催化,她心跳剧烈,俯,乘人之危,她吻上了他的唇。
在触碰到他的唇瓣后,她整个人都晕了,抬起头来,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事,天啊,她真大胆!这下就算要她死她也甘愿。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中,潘人浩竟然起身,在她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在车后座压下她,接续刚才让他意犹未尽的吻。
他捧着她的脸,力道是那么温柔,他的舌尖划过她唇瓣,她全身轻颤,他强健的臂膀紧圈着她热烫的身体,令她浑身无力。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凝滞,仿佛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和交缠的唇办。他醉了,醉得不知道她是谁,他热情地吻着,好像到了世界末日,时间已在瞬间静止。
他吻得深情又霸道,她未曾有过这么激烈的感受,他让她简直呼吸不到空气,兴奋得像要窒息。
车在晶华酒店门口停下,司机不敢回头,笑笑地问他们需要帮忙吗?
依绿好不容易才抵挡住潘人浩的热情,她尴尬地红透脸。“拜托,帮我送他上楼吧。”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潘人浩耍赖,埋在她颈旁轻轻啃咬她肩膀,他的行为吓坏了傅依绿……不,其实,是受宠若惊。
“你醉了,回去休息好不好?”她哄他。每次他大醉都会像个大男孩,今天怎么饥渴得像青春期的小男生?
她也不想要他走,但那个吻已足够,让她的心脏都快爆炸了。
“你跟我一起走。”虽然脑袋不清楚,但他坚持。
“好啦,我跟你上楼。”他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还这么孩子气。依绿笑了,付了车钱,看见司机笑得很暧昧。
她没心情管别人,他紧搂她的腰,让她寸步难行,好不容易走进饭店大厅,她问潘人浩知不知道自己住的房号,他听不懂似的发呆了好半天。
饭店接待人员态度亲切,笑容专业,潘人浩抱她像无尾熊黏着树干一样,他们装作没看见。
暗依绿好尴尬,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韩皇星,结果当然没回应,潘人浩都可以醉成这样,韩皇星一定早就挂了。
怎么办?她急着问潘人浩——
“冰荷的电话几号?”
他眼神涣散得可爱,直勾勾地看着她,然后说:“你自己的电话都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哈哈——”还大笑呢。
暗依绿简直要晕倒。她就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了别人,这个别人没有谁,就是夏冰荷。他对冰荷果然是认真的,唉,难怪刚才的吻如此令人神魂颠倒。
想不到别的办法,依绿请柜台人员帮她登记一间房间,让潘人浩好好睡一觉。
进了房,潘人浩在大床上躺平,傅依绿帮他月兑了衬衫、鞋袜,盖上薄被,他含糊不清地说自己头疼。
依绿走进浴室,拿了毛巾用热水冲湿,拧吧后坐在床边,将毛巾覆在他额头上。
潘人浩昏沉沉地模索到她手臂,拉下她。“你对我真好,我好爱你。”
黑夜中,他精准地找到她的唇,四周宁静,只听得到彼此心跳声。
他用双手紧紧抓住她,不让她月兑逃。她并不想逃,可是不能不挣扎,没什么经验的依绿,也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她无法猜想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光幻想她都快昏倒了。
他攻势猛烈,吻过她唇办,滑下颈项,她不停地颤栗着,仿佛全身的毛细孔都张开了,准备好要细细感受。
他将她的长发拨到一旁,轻咬着光滑的颈子,她深呼吸,理智几乎要消失。
然后,不可思议地,他用牙齿轻轻将她洋装的拉链拉下,出她白皙滑腻的大半背脊,他用指尖在她背上轻触滑动着,感觉冰凉,却勾起她心里最炽烈的火焰。
这种感觉多么奇妙,他只是用指尖画过她的肌肤,她就亢奋得快尖叫。
他慢慢地抚模她身体每一处,然后用舌尖代替手指。她恍惚了,明白自己即将沦陷在他的热情之下。
就算他不知道她是谁,就算上天要来毁灭她,就算现在是世界末日,此时此刻她哪管得着什么。
他像一团火,把一切燃烧殆尽。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她却晕眩得无法思考。
黑暗中她不小心模到他结实精壮的身躯,她紧张到掌心冒汗,可是跟他接吻的感觉,像乳白乃精溶入深棕色的咖啡里,一切渐渐模糊。
他焚烧着她,她正要融化。
“今天的香水味道不一样……”他覆在她上头,低低的嗓音在她耳旁这么说。“你好香……”
她合上眼,环抱着他的胸膛,像找到浮木般。她迫切需要解药,解他对她下的毒药。
他撑起身体,慢慢地进入她,在感觉到她身体紧绷时,同时也感觉到有什么障碍阻挠着,他蹙眉,动作停止,有些疑惑。
他再试探,这次动作稍快,但还是不怎么顺利。
依绿痛到几乎要掉出眼泪,可是她忍住,指甲掐进他宽阔的背。
于是他停下,轻轻地吻着,吻着她额边,亲着她耳垂,还有她雪白的胸部。
她感觉自己一路往下坠,他仿佛要拉她一起去不知名的地方,或许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或是在晴空飞翔,她不知道,可是她不再紧张,能做他的女人,是她一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