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它急拍翅膀,尖嘴冲向汤玛士。
“哥哥’!
汤玛土有一秒钟的错愕,然后仰身一翻,堪堪避过“哥哥”的尖嘴,“哥哥”却收势不住,整个撞上爱德华时代的精致高背椅,软软地滑落下夹。
“‘哥哥’?”绾书尖叫,冲上前接住它。
汤玛士愣愣的,对他们之间的依属关系感到很困惑,他慢慢伸出手。
“不准你再伤害它!”绾书像护着小鸡的母鸡,把“哥哥”抱离他身边。
他好笑地缩手。“是它自己来撞我的。”
“它是在保护我!”
“看来是这样。”他简单地同意,又坐回椅上。
绾书狠瞪他一眼,随即不再理会他的恶劣,她担忧地扶正“哥哥”的头,又见头颅软下。
“‘哥哥’?回答我啊!"哥哥’?”她叫,鹦鹉却一动也不动。“‘哥哥’……”
汤玛士看了两眼。“它撞到头了,大概把脖子撞断了吧。”
“你……,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她在地毯上跪坐下来,双手捧高鹦鹉,凝望它的眼眸里慢慢浮上泪水。“‘哥哥’……你不能有事啊!”
看到她的泪水,汤玛士震动了一下,他惊异地蹲到她面前,哑声问:
“你……你在哭吗?”
“不用你管。”绝书用袖子擦去泪水。“‘哥哥’……快回答我啊!‘哥哥’?”
她持续地叫,不相信养了七年的鹦鹉会这样轻易地离开她。
“这样是叫不醒它的。"他站起来,又坐回椅上。
“那要怎么样?”她强迫自己镇定,极力回想急救手册,然后双手慢慢将“哥哥”放平在地毯上。“你这里有兽医吗?”她问,看到汤玛土挑高眉头。“好吧!那普通医生总有吧?”
“呃,请问一下,如果那只笨鸟……鹦鹉死了的话……”
“不!”绾书不等他说完,连连摇头,“‘哥哥’不会有事的!你把它害成这样还要诅咒它,你真是坏心!‘哥哥’如果出了差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哥哥’……”泪水又在眼眶打转。“‘哥哥’……”
汤玛上静静看着,好半晌,就见他右手抬起,向着“哥哥”挥了挥,一阵风猛地吹起,吹动了绾书的头发,吹动了鹦鹉的羽毛。
哪来的风?绝书疑惑地抬头,然后讶然发现,风吹过后,“哥哥”抽动了下,轻轻申吟起来。
“咕……”
“‘哥哥’?”绾书惊喜的,小心抱起它。“‘哥哥’!”
“你最好送它回去,它的脖子需要包扎。”
“好!我马上送它回去包扎!"她一扫愁容,把鹦鹉抱在胸前,快步走向门口。“‘哥哥’你会没事的。”
“等一等。”她走到门口,汤玛土突然出声相拦。
“什么事?”
“呢……”他似乎有什么要问,想了想却又放弃。“没什么。”
“无聊!”绾书抛下一句,快步走出书房,她没发现汤玛士带着深思的紫瞳始终注视着她。
第六章
有怪事发生了!
绾书坐在窗前,盯着曙光渐明的天空,心头紊乱、困惑疑问占满她整个脑子。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汤玛士的时候,他的眼睛明明是如大海般湛蓝的深邃色泽——她还差点迷失在那无边的蓝海里;可是昨天的汤玛士……
那是雾蓝色!绾书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昨天他的眼睛是如梦幻般的雾蓝色。没错!那淡淡的雾蓝一如黎明时的天空底色。
令人惊异的是,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珠会呈现两种色泽?是她看错、记错?不!虽然她只见过汤玛士几次面,但如大海的深蓝和似天空的淡蓝,这落差极大的不同,她绝不会看错的。
那为什么眼色会有如此差异?是灯光的关系?还是他戴了隐形眼镜?或者有两个汤玛土?
愈想愈离奇了,绾书摇摇头,目光转回“哥哥”身上。浑身雪白的鹦鹉,脖子又里上两圈白绷带,白上加白,看得绾书好心疼。这是它昨天才受的伤,但是今天——
天未亮,“哥哥”就用响亮的叫声把她吵醒。
昨儿个,她把重伤昏迷、奄奄一息的“哥哥”抱回房,然后用绷带包扎它,那时它叫声微弱、申吟不已,怎才一晚、它就叫声刺耳地吵醒她?
瞧它现在圆滚滚的眼眼溜来溜去,哪有重伤的模样?若没脖子上的绷带,她会以为昨天是场梦哩!
还有……书房那阵突来的风又是怎么回事?
唉!敝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绾书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咕!”“哥哥”响亮地叫,不满主人忽略它。
她回神,暂时抛开满腔疑惑。不管“哥哥”伤重伤轻,总之它是为她受了伤。
“都怪那个目中无人的恶劣分子!”她让“哥哥”停在她肩上,另只手轻抚它的脖子。“很难受对吧?我知道能无拘飞翔的动物,最好自由了。对不起,‘哥哥’……”她愧疚地低语:“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
“咕广“哥哥”顽皮地歪歪脖子,然后拍翅飞起,在室内翱翔,其仰扬的骄姿犹胜当初未伤时。
“哥哥’?!”绾书错愕又惊喜地冲向它。“你没事了?怎么会?你好了?”
“早安!”“哥哥”围着她绕圈子。“你好了,早安!”
“我的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等!等等!”用双手捧住它翼下的身躯,绾书细观它的状况。“你真的全好了?”
“咕!好了,好了!”“哥哥”挣月兑她的箝制,用行动证明自己没事,边飞还边叫:“傻绾书,聪明的‘哥哥’!
“好啊!你骂我,我打你哦!”
“打!打!”
“啊!我又忘了,你是没有的。”她吐吐吞。
“聪明的‘哥哥’!”鹦鹉要是骄傲,叫得好大声。
“吵死人啊你!”绾书训它,又偏头打量它。“你好似完全复原了耶,怎么可能呢?”才休息一个晚上就可以完全康复?!“来,我瞧瞧。”她招手让“哥哥”停在手臂上,动手拆掉绷带,然后指示它转动颈项。“左边、回来、右边。咦?真的没事了?”
怎么回事?昨天它明明伤得很严重啊!
“来!飞!”她抬高手臂,“哥哥”顺势而起,满室翱翔。
看它飞翔的姿态,分明一点事也没有。绾书愈看愈是惊奇,昨天的重伤竟像一场恶梦?!
“真是奇怪了……”她喃喃自语:“昨天明明伤得很重,我亲手帮你绑上的绷带呀,怎么会睡一觉就全好了呢?!”
“咕!”“哥哥”停在椅背上,拍动着翅膀。
“噢!抱歉,这么说好像我不希望你好似的。我只是感到怀疑,才睡一觉你就完全康复,这怎么可能……”
“咕!”“哥哥”再一次响亮地叫,更是兴奋地挥动双翼。
“好吧,不管这些了。”绾书一跃而起,伸出手奔向它。“我们来玩吧。”
“咕。”“哥哥”飞起,现露双爪,绾书就抓住它的爪子,转起圈来。她在原地转,鹦鹉在外围——这是他们以前常玩的游戏,现在他们也玩得不亦乐乎。
“哇!”
“咕!”
好一会儿,绾书转累了、她放掉“哥哥”的爪子,仰倒在床上。
“呼!”举手拭去汗水。
“哥哥”敛翅停在床前横板上。
她翻过来面对它。“既然你全好了,那我们开始逃走计划吧?”
“咕!”“哥哥”拍翅,大力支持。
“好极了!”绾书开心地笑着。
他们都没有发觉,墙壁上有一双眼睛,把一切欢乐尽收眼底。
“两双手要平均,力道、动作要一致!”
研翡在岸上指挥得口沫横飞,研辅始终抓不到划独木舟的要领,船身没有前进,只在原地摇晃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