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她很爱你。”季湘妍说得由衷,与来时的胡涂气愤大相径庭,此时的她很高兴有人能替姊姊这么爱他,九泉之下的姊姊应该也是这么想吧。
饶君羿顿觉心疼不舍的握紧双拳,他不值得咏欢如此倾注她的爱呀!
“拜托,你还杵在那儿?赶快去找咏欢!”饶柏动看不过去的直催促动也不动的堂弟。
“别逼我。”他痛苦的闭起眼,一颗心乱得彻底。
“你!”本想再抓狂开骂,但转念间饶柏勋长叹口气,回头对季湘妍道:“我们先离开,让君羿一个人静静,想清楚他该想的问题。”
季湘妍也看得出他的挣扎,毫无异议的随饶柏勋离去,将屋里所有的寂静都留给心绪纷乱的饶君羿。
彷徨滑坐椅中,他一颗揪窒的心全绕想着--他究竟该拿咏欢如何办?
***独家制作***bbs.***
深夜十一点十五分。
苗咏欢轻声喊住从厅里欲回房就寝的父母,“爸、妈,我要到君欢洋果子坊。”
两夫妻一愕,苗佑任率先开口,“都这么晚了还去?”
“妳师父回瑞士了不是?”陈丽莹跟着接腔。
她心底酸涩揪扯,垂眸低语,“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到君欢。”
“嗄?”两人会意不过来她突落的话语,什么最后一次?
“我答应爸妈过年和卢致声见面。”
“什么?”女儿态度突转的句子委实让两人惊愕,直至昨天她都态度强硬的反对他们打算让她与卢致声先见个面的安排,这会竟主动答应?
因为她失恋了,她喜欢的人心里没有她。忍住心酸,苗咏欢再次岔开话,“我搭睿叔的便车到君欢,做完蛋糕就在那儿过夜,天亮再回来,君欢斜对面就是警局,爸妈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早点休息。”
睿叔是她父亲雇请多年的司机,平常都待至十一点多才回去,她哥哥今晚和朋友有聚会,她没麻烦他送她。
看着女儿说完话即与朝他们恭敬道别的洪睿走出门外,坐上他的车离开,苗佑任不禁问妻子,“妳有没有觉得咏欢怪怪的?”
“白天她外出回来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见她整个人恍恍惚惚,问她她净说没事,也不晓得她瞒我们什么,”现在仔细想想,女儿白天回来时眼眶似乎红红的,莫非她哭过?
“会不会我们硬要她和卢致声见面,把她逼急了?”
所以孝顺的咏欢才决定顺他们的意,牵强的答应父母的安排?“我看我们明天和她谈谈,如果她真不想去卢家,就依她吧,反正你跟她的半年之约也还没到。”
苗佑任同意的点头。女儿到底是他的心头肉,他也不忍心逼得她失去笑容。
然而他却想不到,自个的女儿已打算取消和他订下的半年之约的约定。
坐在车内无意识的眺视车窗外,于墨黑夜色中迅速退掠的霓虹景色,苗咏欢的思绪起伏翻涌,脑里如窗外夜色转换的,全是她与饶君羿相处的片片断断;心,苦涩交杂,隐隐刺疼。
她师父没有打电话给她,显示在他心里,她终究只是个与他学艺的徒弟,仅是个微不足道的丫头吧?
心痛,但她怪不了他。从一开始她就明白他有多爱他已逝的未婚妻,是她情难自抑,不顾一切的喜欢他,得不到回应是可预想的结果,错不在他。可她没想到自己会陷得这样深,一旦知道最终的残酷结果,一颗心也被掏尽挖空。
终于明了他的自我封闭是种情非得已,当所有的狂情炽爱全给了最深爱的人,真的很难再有余力去在乎别人。
所以,她选择放弃--放弃与爸的约定,放弃自己的梦想,放弃……逼问他能否清空心里一点点位置给她。
他这些年过得够苦了,她不想增添他的为难。
“过年我们约妳帅师父由台湾头玩到台湾尾怎么样?”想起下午梁瑄来电找她哈拉提起的点子,她胸口又沉重几分。她原本也有意新年再和他四处走走逛逛,只可惜事已至此,她很清楚不会再有与他相偕出游的机会,只好含糊的告诉好友再说吧。
即使这样,她依然想他,有股冲动想将满腔的思念挥洒在蛋糕上,遂于深夜来到君欢,
夜幕寸寸深降,来到依稀有着属于他、今她魂牵梦萦气息的烘焙室,苗咏欢怔愣好半晌,开始凝神专注的做起蛋糕……
***独家制作***bbs.***
天刚蒙蒙亮,饶柏勋教一串电话铃声由睡梦中扰醒。
“哪位?”伸手抓过床头电话,他睡意犹浓的问。
“饶大哥!你回台湾了?”苗咏欢意外惊呼,她有事想麻烦饶柏勋,想也末想便拨了他家电话,在电话连响数声才记起他人在瑞士,正欲挂电话改打给赖禹,就听见他的接应声。
“咏欢?!”他的瞌睡虫顿时全跑光,翻身从床上坐起,“我昨天陪湘妍回来的,她找过妳的事我知道了,她是鲁莽冲动些,但没恶意。”
本来他想带季湘妍到他女友家住,不过那妮子大概为自己莽撞掀起事端感到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决定连夜飞回美国,令人好气又好笑的说等她回到美国,距离远点,她再提起勇气致电跟咏欢道歉。
“我知道,我没怪她。”季湘妍说的是实话,君羿是她姊姊的。
“君羿他……”才开口,他的话就被截断,
“饶大哥等会可不可以来君欢一趟?我会把君欢的备份钥匙放在我做的蛋糕旁,请你一起……拿给我师父。”一直告诉自己要平静的心,仍是不争气的在听见心底想念那人的名字时,紊乱了。
“备份钥匙?妳做的蛋糕?”
手指拂碰着饶君羿打给她的钥匙,她语气难掩凄迷,“我想已经用不到这里的钥匙了。”双眸调向她做好的蛋糕,“这个蛋糕就当是我在君欢学习的成果验收,我替它取名叫『萦怀相思』,麻烦饶大哥替我送给我师父,谢谢。拜拜。”
“喂,咏欢?”电话里只剩下嘟应声。
迅速回想她的话,饶柏勋马上清楚君羿一定没跟她联络,坦诉他的情衷。“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啊!”
啐念着,他以最快的速度下床更衣,抓起车钥匙便往屋外冲。
十五分钟后,他连闯好几个红灯赶至君欢洋果子坊拿苗咏欢交代的东西,再飚车来到饶君羿住处。
“真想一拳揍昏你!”当门应声而开,他气愤的抛出这么句狠话。
不料开门的人仅淡瞟他一眼,连他为何一大早来此都没问,转身即走回客厅里。
举脚用力踢上门,饶柏勋就要骂人,当看清坐入沙发的堂弟一脸落拓疲惫,他所有的叨骂全咽回喉底。瞧君羿的模样,他显然一夜未眠,他仍然抛不开心中的顾忌,坦然回应咏欢的爱?
“君羿,你晓不晓得你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咏欢?”他语重心长的说。
饶君羿苦涩的揉拈眉心,嗓音带着彻夜末眠的沙哑,“我没想要伤害她,也想放怀去爱,但就因为爱她,我更希望她得到一份完整的感情,问题是我给不起啊!”在爱与不爱间痛苦挣扎,堂哥以为他好受?
饶柏勋叹口气,这个固执的堂弟大概不明白自己对咏欢的感情,早已超过他想象的深浓太多,否则又何必硬钻牛角尖怕他心里有云柔这点对她不公平。
“这是咏欢给你的。”他将带来的蛋糕与钥匙放落他面前的桌上,现在也只能期待这两样东西能解开他自囚的心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