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两厅的雅致公寓,装潢摆设皆以浅色系为主,舒爽干净一如它的女主人给人的感觉。空气里飘浮着她特有的淡雅馨香,倍感宜人。
“你当我身上有浓烈的怪味不成。”心里不争气的因他的话回想起与他相拥入眠的一幕而别扭,她语气颇冲的挑语病找他碴。
她没有擦香水的习惯,屋里哪有什么味道?
“我知道妳没擦香水,不过妳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他的嗅觉极灵敏,她身上似茉莉又似幽兰的清香,是他闻过最棒的香味。
想要更近距离汲闻她的味道,他朝她伸出双臂……
“你做什么?”察觉他的意图,凌紫优迅速退后一步。
“抱妳呀。”理所当然的回答完,他跨步欲靠近她。
“你别动。”她娇喝的阻止他,“你没见过电视上演的情妇都得乖乖的等男主人恩宠,情夫有这么自动自发的吗?”
嗯,好像哩。“那妳要不要抱我?”
“不要!”她连忙闪到沙发背后。他休想拿温暖舒服得没天理的胸膛诱惑她。“你到底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对她不解风情的退避举动蹙眉头,靳夜恒没听懂她的问话。
“你的职业。你是不是缺钱用,才甘愿当情夫?”听说情妇大多为钱而委身阔少或有钱大佬,同理可证,情夫亦然。
慵懒的斜站着,他眼里有笑,“我的职业应该算自由业。”他崇尚自由。“不过我不缺钱,妳无须给我费用,我会下海当情夫,完全是因为妳,甜心。”
“又甜心了,接着你是否要肉麻兮兮的说,你这个情夫会无怨无悔的等待我的恩宠?”
“床第之间的事妳如果不好意思,我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这种事,他想他的经验肯定比她多。
“靳夜恒!”她忍不住臊红脸,他想人非非到哪里去了?“我可没答应跟你同床共枕,你要住这里的条件是睡客房,而且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行对我做出踰炬的事。”
“不能跟妳同房?”站直身子,琥珀色的眸里充满诧愕,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有意见的话,请--”纤纤玉手比向大门,逐客的寓意明显。
“OK,听妳的。”靳夜恒举起双手说道,他修长手指接着比往其中一间客房,“我要睡那间。”
怔愕换至凌紫优脸上。她原以为他会因她的条件限制,不服的跟她抗争,令她有理由名正言顺赶走他,或者他自己跟她Saygoodbye?岂料他竟依她的意自己挑客房,还故意挑紧邻她卧房那间。
对,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他刚才将每间房都巡看过,包括她的闺房。
她正要出口回驳,两串不同的电话铃声忽地同时响起,是厅里的电话与他口袋里的手机。
“妳接,我到我房里听。”俊逸顺长的身子说完潇洒往客房迈步。
凌紫优很难不盯着他。他说到他的房里听电话耶!他的适应能力会不会太强了点、太有主见了些?
微感头疼的摇摇头,她稍稍深呼吸收敛起伏的心神,趋前接起响翻天的电话。
“紫优!妳跑哪儿去了?我和郁如找妳一下午都找不到人。”方桦劈头丢来迭串嚷嚷。
“呃,我喝了点酒,人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来休息,睡着手机又没开,所以……抱歉,让妳和郁如担心了。”坐进沙发,她撒着小谎。总不能告诉她,她醉得怎么被个好管闲事的男人偷抱走都不晓得,而现在,那个男人成了她甩不掉的情夫。
“妳是让我们好担心,就怕妳想不……唔,怕妳连日工作忙得心情烦乱,不告而别度假去,到时婚纱会馆的生意我跟郁如会忙不过来。”呼,好险,她临时将不该说的话转回来。
好友的忧心,凌紫优心知肚明。“放心,我若是会想不开,这世上早没有凌紫优这个人了。”
方桦暗呼糟糕,她的心直口快还是教敏感的好友忆起不愉快的过往。
“需不需要我过去陪妳?”她小心翼翼地问。
“谢谢,只是我的酒尚未退尽,头仍有点昏,可能没办法好好招待妳。”凌紫优尽量压低音调,掩饰语气里急切的婉拒之意。她还未想到如何解释屋子里多出个男人的事,方桦一来岂不穿帮?
“那妳赶快休息,我会告诉郁如及岳筠妳平安在家里。至于婚礼会场拆除的工作,我和郁如已经督促打理完成了。”
“辛苦妳们了。代我向岳筠说声抱歉,没能全程参与她的喜宴。”
“三八,妳表妹懂的。赶紧去休息,拜啦。”
窝心的挂上电话,凌紫优的视线瞥向走廊那头的客房,不禁伤脑筋的揉拈眉心。
谁能告诉她,现下她该拿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中的情夫怎么办?
“靳先生,你是消失到哪里去当布景?手机到现在才打通。”
进入客房的靳夜恒接起手机,耳畔猛然传来褚焕熙的质问。
他走到窗旁,淡笑的道:“我就在饭店六楼的房间睡觉。”
“你人就在饭店里?!”褚焕熙怎么也料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忽然想睡,关掉手机可以避免吵扰。”
这不是谎言,而是语意不清的实话。他见紫优甜心醉睡得香甜,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呵护,不知不觉间困意来袭,遂跟着坠入梦乡。而怕手机骤然的来电铃声吵醒她,他在之前就关机,直到同她回来的途中无意间在门袋里模到它,才义重新开机。
“我没想到会睡过头,醒来时已天黑,不好意思。”他加上由衷的歉意。会遇上凌紫优,进而令他忘记正在参加好友婚礼的正事,纯属意外,并非他不重视朋友情谊。“我原本想晚点拨电话给你,结果你先打了。”
“无须跟我这么客气,我只是怕你在台湾人生地不熟,在哪儿搞丢了。昨天你长途飞行,今早又跟着我们家忙办喜事,不累才怪,该向你致歉的是我。”
“这么说未免见外,我们哥儿们的交情是假的啊?再说你有点藐视我,就算我不常来台北,认路的本领可是一流,不会搞丢好吗?”
“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行吧。”褚焕熙忘记他中文说得可比有些台湾人道地。
靳夜恒以爽朗笑声回应他。
突地,他敛住笑,握着手机的手也悄然收紧,“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什么事这么严肃?”感觉到老友丕变的语气,褚焕熙跟着正经起来。
“在今天之前,你只有岳筠一个情人吗?”
褚焕熙微凝起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确定没造成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局面?”靳夜恒的眸子不由得瞟向客房门,无法忘记白天他的甜心暗自饮泣的那幕,也无法不作她与焕熙也许有感情牵扯的可能臆测。
“夜恒,这个玩笑半点都不好笑。”褚焕熙由沙发椅上跳站起来,“我的感情只给岳筠,可不是个不负责任的劈腿族。”
“那她为什么哭?”靳夜恒自问似的喃喃低语,不会笨到以为她今天的掉泪廷喜极而泣的缘故。难道,她暗恋焕熙?好像又不太可能,他从未听焕熙提过她的名字……
“夜恒,夜恒!”连喊几声都未得到回应,褚焕熙索性扬声大喝。
“干么?”他回过神低应。
“你才干么?突然没声音。刚才你在嘟哝什么?谁在哭?”
“我哪有说谁在哭。”靳夜恒装傻,不打算道出与凌紫优相遇的事。他可是在不久前才顺利……呃,勉强成为不宜招摇的情夫,暂时别乱说话节外生枝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