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想疼宠一辈子的人,该不是你念书时曾说过,第一眼就要有感觉的人吧?”停下车等绿灯,褚焕熙诧愕的望向他问。
“是啊,怎样?”
怎样?“拜托,对方是不是你想宠爱呵护的人,不经过交往,你怎么会知道?一见钟情的风险太大,且其中受外貌吸引的成份占多数。你可别告诉我,光凭一眼,你就能决定你的妻子人选。”他和岳筠交往了两年,才决定走上红毯。
靳夜恒没让他失望的点头,“一直以来,我是都在找第一眼即可确定能成为我妻子的人。”
褚焕熙听得双眼大睁,直至后头连串喇叭声提醒他绿灯已亮,方才重新驾车上路。
靳夜恒醇厚的声音传出,“我不觉得自己在寻觅一见钟情式的爱情,毕竟这些年来,我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也没有一个能真正打动我的心。其实我要的不是惊艳的感觉,而是忍不住想宠她的心情,你能懂吗?”
不懂。素未相识的人,如何对其兴起怜疼之心?但以夜恒出众的相貌,主动围绕他身边的女人绝不会少,若要发生一见钟情的事,确实早发生八百次了,可认识他这几年,也没听他谈过半次恋情。
“你会不会浪漫得太不切实际了?”这是褚焕熙唯一归结出的结论。再怎么说好友身体里都流有法国人的骨血,又长年在法国生活,浪漫的因子岂会少。
“是这样吗?”靳夜恒懒懒地抱着帆布袋往椅背仰靠,“看来我最好有被赶出靳家大门的心理准备。”
褚焕熙教他咳声叹气的语气惹笑,“还有三个月,现在担心未免太早。明天的喜宴上你就睁大眼睛看,也许会发现你命中注定的她也说不定。
“谢谢你聊胜于无的安慰。”台湾他又不是没来过,情缘要动,早动了。
“若是跟别人说你这位条件一等一的大帅哥娶不到老婆,只怕没人会信。不过我可先提醒你,明天在我的婚礼上,稍微收敛一下你的魅力,别盖过我这个新郎的风头吶。”此话玩笑的性质居多,他的准老婆虽没见过好友本人,但见过他的照片,心里仍将他摆第一顺位。他若在意好友在喜宴上造成什么哗然高潮,也不会邀他回台湾参加自己的婚礼了。
“知道,我躲在最角落当道具、布景,行吧?”
“行,你果然上道。”褚焕熙指着前方不远的叉路问:“你要到你叔叔那里,还是回你家在台湾的别墅?”
“到你家吧,如果有需要,我多少可以帮忙,反正我跟廉叔说过参加完你的婚礼再去拜访他。当然,假使不方便,就麻烦你直接送我到我叔叔家。”
“是你自己说要帮忙的哦,到时若被我爸使唤,不关我的事。”揶揄着,褚焕熙将车开往回家方向。老友的好意,他心知肚明,也乐意接受。
靳夜恒不介意的扬唇肆笑,搭机的疲惫在与好友的闲谈中,忘诸脑后。
只是望着好友格外飞扬的喜悦神情,他忍不住在心底喟叹--
他想疼宠的妻子,人在哪里?
将开着紫白色花瓣、代表不变的爱的两株半人高桔梗盆栽,搬移至较醒目的位置,凌紫优满意的吁口气。
环视着中国流苏垂挂,以及各式玫瑰花卉点缀,融合中式典雅与西式浪漫的偌大婚宴会场,她抿紧的唇边滑开笑意。
不错,到目前为止的布置很顺利,岳筠若见了,应该会喜欢……
“哇啊,好漂亮!表姊妳好厉害。”
忽起的嚷嚷扰断她的思绪,循声回过头,凌紫优便见表妹岳筠,和她的两位好友孙郁如、方桦一道前来。
“明天都要当新娘子的人,怎么还到处乱跑?”她对着表妹微皱眉头。
“方桦姊临时又看中一件礼服,叫我去试穿看看,然后说妳在这儿,我就跟她和郁如姊过来,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岳筠腼腆回答。
凌紫优略带无奈的瞟向方桦,“妳别再叫岳筠试礼服了,已经挑好就好,难道妳想让她明天每十分钟就换一套礼服?”
“嘿嘿,五百。”她话一说完,孙郁如突然朝方桦伸摊手掌。
“什么?”凌紫优狐疑的溜看两位手帕交。
“还不就是打赌。”方桦埋怨的接话,啪一声打下眼前的手掌,丢句“欠着”,再转看质问她的好友。“我赌妳会高兴让自个表妹在婚礼上多换几套漂亮礼服,谁知道妳竟然说出跟郁如猜测得差不多的话,妳这个表姊真小气。”
她们三人合开了间“幸福婚纱会馆”,岳筠是紫优的表妹,她当然会不吝啬的提供美美的结婚礼服给她穿喽,怎晓得她竟投反对票。
“不是我小气,岳筠想穿几套礼服都随她,问题是结婚礼服穿月兑都不方便,准备太多套,反而是累赘。”
岳筠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虽然有各式各样的华丽礼服可穿很过瘾,可是光要穿好一件,就足以整垮她,准备三套她已觉得绰绰有余了。
“我跟方桦说啦,不过她这个冲动派的见岳筠要结婚,就乐得直想将漂亮礼服全往她身上套。”孙郁如调侃。基本上三人当中,她和紫优是较理智型的。
“什么冲动派?若要论冲动,也非紫优莫属,我们两个都还没来得及帮上忙,她就将宴客会场布置好了。”
岳筠噗哧而笑,“方桦姊,表姊这不叫冲动派,而是实力派。”
紫优表姊不但是婚纱会馆的老板之一,更是专业的新娘秘书,举凡彩妆造型设计、婚礼规划、会场布置,甚至连家长造型、宴客应注意事项,都可一手包办。此次她的婚礼事宜,便全权委托她办理。
“我没这么厉害,只是尽己所能为妳的喜宴出点力。怎么样?会场这样布置还满意吗?”凌紫优伸手比比场地。
“嗯!”岳筠喜气的脸上堆满笑。
“妳根本就不用问,妳的布置连我都满意得不得了。”孙郁如大方表达她的赞美。
“就是,连我都好喜欢。紫优妳偏心厚,自己的表妹要嫁,宴客会场就布置得比较美。”方桦接腔。
是唷,她这会又从小气变偏心了?“放心,等妳跟郁如要嫁人时,我绝对将妳们的婚宴会场布置得美轮美奂。”
“听到没?男友一拖拉库的人。”孙郁如瞅向方桦,“要不要考虑在过年前将自己嫁掉,讨个吉祥圆满呀?”
“算了吧,就是找不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男友才会一个换过一个。要等我嫁人,不如等紫优比较快。”
“方桦姊!”
“方桦!”
岳筠与孙郁如的阻止太慢,方桦最后一句话落,只见凌紫优原本谈笑风生的俏丽脸庞顿时僵凝住,热络的气氛瞬间窒住。
方桦总算惊觉到自己误触不该提及的禁忌。“紫优--”
“我还有些布置工作要检视,妳跟郁如先送岳筠回去。”没让好友将话说完,凌紫优拦话掷出交代,随即踱到另一头去。
那段她曾经当过新娘,却在婚礼上被抛弃的难堪过往,她不愿再提及。
“妳还没要嫁就慢慢等,扯到紫优做什么?”孙郁如没好气的瞠瞪方桦。
“我一时忘记嘛。”
紫优曾受过严重情伤,虽因而受刺激的找她跟郁如合开婚纱会馆,当新娘秘书建立人人称道的口碑,但她曾经披婚纱要嫁人的伤心往事,是不能提的地雷禁忌,更遑论在她面前问她何时要再嫁人。
“表姊没事吧?”岳筠担心的眺向看起来显得落寞的忙碌纤细背影。当年那场等不到新郎的婚礼对表姊的打击很大,他们这些亲朋好友都极力不在她面前提起那段伤心过往,就连她的准老公褚焕熙,她都没跟他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