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stand,不过我已经在上班,既然妳也醒了,就赶快到公司来,在电话里找妳要东西实在不方便。工作还好多,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否则今晚可能又要加班到深夜,妳赶紧过来,我等妳。”
磁性的嗓音卡嚓的断去,易欢差点气炸的把手机丢掉。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饼分的扰醒她的好梦,还敢说她“既然”醒了,就赶快到公司上班?
她现在是该去宰了纹仪,还是直接冲到公司砍了席格?
碍于好友的保证金还没拿回来,易欢最后只能忍气吞声的屈就在席格的“婬威”之下,一大早就到公司报到。
只不过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气怨席格,因为打从她踏入秘书室起,工作便没间断地拋过来。
而在忙碌得团团转中,她发现一项她不太想承认却是事实的事--席格不是只出一张嘴的老板。
当然啦,那个工作狂交代她任务时是只出一张嘴没错,但他决策、评估与运筹帷幄的能力,在在不容置疑。不论是对外的生意洽谈,或公司内部的问题审视,他总是一针见血又不拖泥带水的切中时弊,结果往往只有漂亮干脆可言。
她无法否认,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然而即使是……
“易小姐,麻烦将这份报告建档。”
“没空。”即使他有再优秀的领导才能,她也不觉得自己得凡事依他。
席格错愕的凝视她,他的秘书现在在跟他说……“妳没空?”
“请你抬头看看时间。”她从座椅上站起来。
湛蓝的眸子往墙上挂钟瞟去,“十二点五分,哪里不对?”
她实在想敲敲他全部不对的脑子。“在台湾现在是午餐时间,我唯一有空的事是去吃饭,其它没我的事。”
“可是……”
“我管你可不可是!”隐忍一早上的愠意如洪水爆发了。“吃饭皇帝大,你没听过?一早被你从床上挖起来,连早餐都没吃我已经很呕了,你现在还连午餐也不准我吃?我易欢可不像你是个超人不用吃饭,更不想虐待自己的身体,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
简直让人气到最高点,看她是个小秘书就可以任意欺负她?
席格不由得定视着这个脸很圆的小女人,“妳在生气?”
“废话!”易欢用力地死瞪他。这位仁兄的脑袋结构是异于常人吗?她头顶都已经快冒火,他还在那儿问她是不是在生气?
性感的薄唇有道浅浅的弧度,席格发现这个秘书发起火来,有点像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很迷人也很可爱。而且她是唯一敢破口大骂他这个上司的下属,不过奇怪的,他没有丝毫被顶撞冒犯的不悦。
避他没说话代表啥意思,易欢只觉得在饥肠辘辘的时候瞪人特别累,随手抓来小皮包,她只想出去好好吃一顿。
“易小姐。”
“干么!”最好别跟她说不许她吃饭,不然她马上离职走人!
“我不想英年早逝。”
“嗄?”他没头没尾的在说啥?
“妳会烹饪吧?”他又拋出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她眉头顿皱,“你到底想说什么?”实在很想叫这个中文表达能力有待加强的家伙,干脆用英文表达。
席格伸手指往顶楼附设的厨房方向,“傅经理知道我工作忙,所以原本要应征的秘书配合我的需要,负责煮弄餐点给我吃,但我常忙到昏天暗地,至今还没在厨房用过餐,如果妳会烹饪,冰箱里有傅经理准备的食材。”
“你要我煮饭给你吃?”她的声音扬高不只八度。
他点点头,“我想吃家常菜,不喜欢到餐厅跟人挤,妳想吃什么也弄一份,没有的材料可以请采购部去买。”
太夸张了!她首次听说秘书要负责煮饭给上司吃,也是今天才听说,公司采购部要负责购买给总裁果月复的食材。
很想不理他扭头就走,然而转念一想,她改变了主意。“我知道了。”将小皮包丢回办公桌,她开门往走廊另一边的厨房走去。
她其实也不喜欢在放饭时间到人挤人的餐厅进食,也不挺爱吃外送的便当,最重要的是,她想整整他。
于是,将近个把钟头后,席格傻眼的瞧见一桌子的菜。
“喏,芥蓝菜心、香煎鲑鱼、三丁豆腐、芹菜鱿鱼、雪菜炒肉丝,还有紫菜蛋花汤,是你要我煮的,等会儿你可得全部吃完。”她带点恶作剧神情的向他介绍餐桌上的菜。
两个人顶多三样菜就够,但说她孩子气也好、幼稚也罢,不可能在菜里放大把盐巴浪费食物的她,只好故意多煮两道菜,撑破他的肚皮。
“全部吃完?”席格微微皱眉。这几盘看来很可口的菜肴是没有很大盘,问题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喏,给你。”为落坐餐桌前的他添好饭,易欢随即蹙起黛眉。她做啥替他盛饭,他又不是她老爸……
“对了,老爸!”惊呼着,她急道声,“借一下。”便抓过他搁在桌上的手机,迅速按下一串数字。
“爸,是我,欢欢。”当彼端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即刻道。
欢欢?很快发现餐桌上的菜好吃得不得了的席格边大快朵颐边抬眼看她。原来他家人喊她欢欢,满好听的。
“我是要问你有没有吃午餐?”没注意他的注视,易欢一径对着话机问。
易博仁在电话那头笑开,“当爸是三岁小孩,不晓得照顾自己的肚皮?”
“你有时忙起来是会忘记按时进食,而且这阵子都是我在准备三餐,我怕我不在家,你就偷懒没吃。”
“放心,爸吃得很饱,倒是妳,没忙得饿肚子吧?”女儿昨天加班到深夜,今天又一早就出门,他有点担心她的身子。
“当然没有。”撒个让父亲安心的善意谎言,易欢眼角不禁往那个压榨她脑力、体力的恶魔总裁瞟去。
喝!不是吧?他竟埋头吃得津津有味,盘里的食物早少去大半。
罢抬起头的席格恰好迎上她的目光,他低声地说:“妳的手艺很棒。”
她才想回他“这还用说”,耳畔已传来父亲的话,“那就别跟爸聊,去忙妳的。”
“好,爸再见。”
“赶快吃吧。”见她结束通话,席格招呼着说。
“不然你以为我只负责煮?”他想得美咧!
将手机还给他,她没跟他客气,也不觉有必要别扭地大口吃起午餐。
“妳好象完全不怕我?”他颇感兴趣的凝视对面的她。
“我该怕吗?我……你干么?”她讶异的见他将菜夹入她碗里。
“这菜离妳比较远,我帮妳夹呀,这是很基本的绅士行为不是吗?”
“别人绅士我不奇怪,你?”她扬眉打量他,“一小时前还不顾下属脾胃的工作狂也叫绅士?实在没说服力。”但是有人夹菜不吃白不吃,她可不会笨到夹还他。
只是,易欢不由得攒了下眉心。这人的那双湛蓝眼睛,好刺眼!
他忍不住扯高嘴角弧线,“看来妳是真的不怕我。”
“你要说的应该是我不怕你这个总裁--那高高在上,令人既觊觎又想谄媚的镶金身分吧?”
蓝眸里掠过一缕激赏,席格却只是耸个肩,不承认也不否认,想听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有什么好怕?我就是我,该扮演什么角色就尽力扮演,但求问心无愧。何况那些表面说怕的人,就当真是怕?当你没钱没权又没势时,他们只怕连瞇都懒得瞇你半眼。
“你没听过社会上是钱在做人?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表现得过分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你这个大总裁才真要担心人家对你有企图哩。”再说她可不是自愿当他秘书的,怕他?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