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有点想拿汉堡堵住好友的嘴,说得全是她的错似,连见死不救都出了口。
“干么非得找我?”她是才失业不久,但可没兴趣和个工作狂上司共事。
“这还用问?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妳没听过朋友就是要互相利用?再说我们可是交情匪浅的知交,不加以利用一下怎么行。”
“妳皮痒是吗?”说着就要去掐她脖子,原来自己这么有利用价值?
“啊,开玩笑的啦。”许纹仪嘻哈的抓开她的魔手,免得一不小心,真被勒到喘不过气。
微整嬉闹神色,她正经的说:“易欢,妳的工作能力强,十天前要不是妳不放心易爸一个人,婉拒跟妳那将公司转到国外经营的姑姑一起到日本,她怎么舍得下妳这个帮了她三年的优秀秘书?所以能和席格·司奎尔相抗衡的,除了妳,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易欢不觉皱皱秀雅眉峰。相抗衡?敢情是要她去跟那机器人总裁打仗吗?
“而且我又不是有钱人,妳忍心见我勒紧裤带,白白送人家五万?”
弯月柳眉蹙得更紧。赚钱不容易,没道理让纹仪莫名其妙被坑这么多钱。
“妳还是不答应?那……没关系,有道是君子不强人所难,待会儿我改请易爸替我去上班。”
弯弯秀眉上的结,打不开了。
华灯初上,台中市的夜空很清亮。不过易欢没时间赏看,她此时正搭乘有着玻璃帷幕的电梯,往司奎尔大楼顶楼而去。
若非亲眼所见,她很难相信这栋委实宏伟新颖的二十层楼高大楼,全属司奎尔集团所有。
而总裁办公室,就在最顶楼。
“这就是易小姐明天要工作的地方。”进到气派的白金大门内,司奎尔在台分公司的人事经理--傅汉平,简单带她认识环境。
“天,简直比我家客厅还大。”这秘书室也未免宽敞得太过离谱。
暗汉平饶富兴味的弯起嘴角。这女孩是截至目前为止,头一个如此直率地对办公环境下评语的人。
“总裁办公室就在那扇雕花木门后面。”他伸手比向和秘书室相连的门,促狭的补充,“大概再加上妳房间的两倍大吧。”
她咋舌不已,“你们总裁在里面摆撞球台吗?”
“没有,是另外隔了间休息室,好方便总裁疲累时可以稍事休息。”他眼里有笑意,对眼前这有着俏丽短发、可爱圆脸的女孩,很有好感。
易欢只能感慨有钱人好命,连办公场所也有专属休息室可用。
她一一比过在桌上以及资料柜里的成堆卷宗,“这里的资料我是不是都可以过目?”
“当然,不过妳可以不用那么赶。”
“要应付你们工作狂总裁的要求,我得先记清楚和公司有往来的客户资料,才能尽快进入状况。”说着,她已动手拿起桌上的卷宗查看。
暗汉平微愕,这女孩现在的神情既从容又专业。“妳不急着回去?”
“当然急,但我可是身负将纹仪,哦,就是做到今天就跷头的许秘书,拿回保证金又不能倒贴薪水的重责大任,必须把握时间熟悉职务范畴。”
谁教她交友不慎,纹仪竟把脑筋动到她老爸头上,她要是不答应接下司奎尔总裁秘书的工作,她肯定说到做到的跑去“鲁”她老爸,到时她还不是得被老爸劝得跳出来帮纹仪才行。
只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和她是好友的人,打电话约傅汉平出来后,说什么她现在对司奎尔大楼很感冒,怎么也不肯跟着进大楼,径自撇下她就溜。
真是上辈子造的孽,让她交到这种好朋友。
“许小姐跟妳说过我们这里的规定吧?”傅汉平莞尔轻问,记起许纹仪说找到朋友接替她的职位时,那恍如终于将烫手山芋丢出去的雀跃语气。
“一字不漏。”
“那么……”
“放心,公司别想A我和纹仪的钱。”一毛也别想!
他想笑,这女孩……很有想象力。“总裁是奉命来台整顿分公司的,为了找个能干有定性的助手,才会要应征者签约,没想到没人吃得了苦,个个没两天就走人。”他有耐性的跟她解释公司可没在敛财。
“你们总裁一天当两天用,这种苦,谁吃得了。”她丢给他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总裁也是为公司好,否则有时间逍遥休息,谁不想?”经过这阵子与席格相处,他由衷佩服这个比他小上十来岁的年少总裁负责又卓绝的工作态度。
易欢想想也是,有谁想镇日忙得像陀螺?
“希望妳就是那位能帮总裁减轻辛劳的得力助手。资料妳慢慢看,这栋大楼有保全和严格挑选的警卫,很安全。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微欠个身,傅汉平没再多留的离去,他亲亲老婆还在家等他呢。
“哗,说走就走,也不怕我偷窃公司机密?这个经理也有点夸张。”嘀咕着,她很快地将心思放回卷宗上,心想赶快记清资料,她才能赶快回家。
然而,一个小时后--
“真要命!这家公司做这么大是要死啦,资料怎么看也看不完。”
她坐在地毯上哀号,身旁堆得像小山的一堆卷宗是她看过的,沙发上、地上凌乱摊开着的,则是她正在看与还没看的。
她这颗记性不错的小脑袋已经挤进一大箩筐该记的资料,哪知道需要浏览的东西仍然一卡车。
“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咳声叹气着,她慵懒地放任身子往后倒,闭起酸涩的双眼,在心里偷偷咒骂,都是好友惹的祸。
好巧不巧,刚踏进秘书室的席格·司奎尔正好瞧见这幕。
他刚从一场应酬酒宴中抽身,在来公司的途中接到通知他秘书又换了的电话,想不到才要进办公室,却见一室的散乱,外加一个席地而躺的身影。
她就是傅汉平所言,主动留在办公室研看资料的新秘书?
厚厚的地毯吸去他的足音,他饶富兴味的俯视地毯上的人儿--
好圆的脸,却只有巴掌大。上头搭配着小而挺的俏鼻、娇而巧的朱唇,细弯的黛眉不是两扇轻垂的浓长睫毛,在柔顺短发下的,是一对形状极为细致的光滑粉耳。
忽地,他脑里闪过一抹模糊影像,似乎也很圆……
冷不防的,感受到一道奇异的灼热视线从上直逼而来,易欢猛然张开眼,随之呆怔在两泓碧蓝得彻底的深潭里。
好耀眼的蓝!而且深邃得宛如会勾人心魂的大海,教人一下小心便失了神。
“妳是易小姐?”席格不知何时已改站姿为蹲,直视着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感觉似曾见过的灵亮水眸。
低沉性感的声音唤醒易欢的警戒心,她一骨碌地翻身而起,跳离他两步远,戒备的抓过活页夹挡在胸前。
“你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没事跟人家赶流行戴有色隐形眼镜干么?她在心里多叨念一句。
“席格·司奎尔,从大门进来的。”厚实好听的嗓音再次拋向她,他站起身。
“嗯?席格?司奎……司奎尔总裁?!”低喃转为惊嚷,她大眼直睁的望向伫立眼前的俊拔身影。
“正是。”两手悠然的插放口袋,他淡淡地答,觉得她的反应有点激动。
“开啥玩笑?鬼才信你是那个外国总裁,你的国语溜得像台湾人。”
“我父亲是台湾人没错。”
“别跟我说你已经四十岁。”
“还得再等十一年。”
“骗人!”
微顿,席格皱着眉伸手模上自个的脸,“意思是我像五十岁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