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宇闵神情为之一震,这不啻是个好方法。
“纪雍说的也是,我们就缓些时候,到时再跟云菀提。”云良媚附和的说。
“也好,就暂时这么办。”
决定后,佟宇闵与妻子出门,赴朋友的聚会去。
“你在出什么馊王意?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著佟云菀瓜分佟家财产?那我们之前花两百万请巫师是花好玩的吗?”等院里轿车驶出去,佟玮玮终于忍不住的连声指责哥哥。
只见他眸光闪著狡猾寒冽,“两个月后,那私生女还有命吗?”
一顿,她总算想起佟云菀活不了那么久的事。“不过那巫师下的降头该不会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吧?万一--”
“不可能有万一,你以为人家巫师当假的?”
是这样吗?不知为何,佟玮玮心里有几丝存疑,想开口,却见她哥已拨打起手机。
“……是,就是一个月前去找阿曼耳大师的那个佟纪雍。”
阿曼耳大师?那个泰国巫师?
“我想让原先三个月的期限缩短,可以吗?”佟纪雍踱向窗前问。
“得再加六十万费用。”电话里的声音平板冰冷,没有半丝起伏。
他惊嚷,“要再付六十万?!”
“钱汇进后,这边马上施法。”
对方完全无讨价还价余地的主导语气,令他听得牙根暗咬,双眼眯直成线,,好,就这么说定。”
“你打到泰国?”见他收起电话,佟玮玮这才走近他。
“不尽快除掉那个私生女,只怕到时佟家一切会全落入她手中。所以照例,这六十万你付一半。”
“我付一半?”她大声嚷嚷。
“眼光放远点,爸分给那个私生女的数目,肯定是你付的好几十倍。”
看来她也只能乖乖付钱了,就当作是投资吧,希望真的能回收。
唉,要取这佟云菀的贱命还真麻烦!
第七章
一整天下来,云菀总会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在晏风面前情绪溃决的事,如果再和他见面,会很尴尬吧?
当她又这么想著时,门铃恰巧响起,她心不在焉的打开大门--
“你……”她有点怔愣,才想著的人怎会就这样出现眼前?
“昨晚睡得好吗?”低柔语音轻轻抛向她。
她的心莫名一跳,别扭和不自在同时袭向她,让她不由得垂低视线低哝,“连这你也要管。”
晏风不介意的浅笑,极其自然的伸手轻拍她的头,“你还是老样子。我带朋友来看你哦。”
才想抗议他没经过她同意又拍她的头,猛然教他另一句话引去注意力,他说他带朋友来……
“云菀姊。”
是晏灵,还有一位她不认识,但直盯著她看的成熟美丽女子。
“她是你好友的表姊--裘娜茵。”晏风替她作引介,然后转向裘娜茵道:“别光顾著看人,你好歹也该打声招呼吧?”
裘娜茵还是两眼发直的盯著云菀瞧--高雅、迷离,清纯中有混沌,看似亲近却遥远,美与傲并存……眼前的佳人当真如晏风所说,不可思议的融合这些特质。
“那件压轴礼服,真的非你莫属。”好一会儿之后她下了个再慎重下过的结论。
“那裘姊赶快让云菀姊试穿啊,人家就是想看云菀姊穿礼服的模样,才当跟屁虫跟来的耶!”晏灵雀跃的说著,迫不及待打开脚边一只大箱子,拿出礼服来。
瞟了一眼那件礼服,云菀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不起,恐怕要请丧小姐另找模特儿。”
此话一出,晏风三人同时愣住的看向她。
“怎么了?你不是早答应了吗?”晏风疑惑的望著她轻锁的眉心。
裘娜茵猛点头,“答应的事不好反悔的,如果你是因为左手臂的伤,认为不方便,那不要紧,因为晏风已经跟我说过,可以在白纱布上系缎带什么的当是特别的设计。”开玩笑!她就是忍不住想让云菀试试礼服,才跑去缠晏风带她来,现在让她发现这么契合她满意作品的模特儿,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
“不是,是因为--”她微微抿唇才说:“我左肩上有疤。”
“我看看。”裘娜茵也没多想,街上前就要验疤。
“不用了。”云菀敏感的向后退开,语气有点冷。“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礼服是左肩的样式,否则我不会答应充当模特儿。”
“你们两个在客厅里等一下。”对妹妹以及裘娜茵说著,晏风二话不说就牵过云菀往屋里头走。
“你做什么?放开我!”
他没放,大手紧握她柔荑,直往走廊那侧的房间走。
裘娜茵和晏灵怔愕的看著房门被关上,而后狐疑的面面相觑,“现在是什么情形?”
房间内,晏风锁上了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云菀绷著粉脸瞅著他。
“让我看看你肩上的疤。”
错愕住,她猛然跳离他。“不要!”
他缓步靠近她,“你已经答应帮忙,现在反悔,我和你对娜茵都不好交代。”
“我跟你朋友道过歉了。”她还是直往后退。
“临时反悔,你总要让人无话可说,肩上的疤,无论如何都要让我看,我来决定能不能上台走秀。”
她顿住脚步,他跟著站定她跟前,知道她已把话听进去了。他低问:“你要单独给娜茵看吗?”
“不要。”她不要又给人探究她的机会。
“我呢?”他给她考虑的时间。
抿著唇,她无语的垂下视线。知道她最多事情的人就是他,如果真必要袒露疤痕证明她没说谎,那么证人也非他莫属,可是要她在他面前……
“小菀,”他托趄她滑细下颚,很笃定她不愿示人的伤疤有隐情。“不然我请我妈来?”
“是不是要请一竿子人来看,你才甘心?”她瞪他,居然想惊动他母亲?
“那么就让我看。”话落,他伸手就碰向她的领口。
“你--”
“听话,别动。”
好温柔沉稳的嗓音,仿彿含有魔力般催眠著她,云菀当真就这么站定,任他解开她两颗衣扣,将衣服滑向她左肩,
当褐色的伤疤映入眼帘时,晏风双眉倏凝,“是烫伤?”
她尴尬得直想拉回衣襟,他却轻抓住她的手,另一手将她肩上的衣服又滑低一些。“是佟纪雍兄妹的杰作?”
那疤痕从肩上蔓延至肩胛肩,至少有十公分长。
“你、你怎么知道?”她心惊的扯过衣服往旁边退。
“他们是怎么伤你的?开水?热油?还是--”
“蜡烛。”她像在谈论他人的事一样,漠然的道:“我刚住进佟家那年,佟纪雍要我在他生日那天跟他说生日快乐,我死不开口的结果,就是他抓住我,要他妹妹拿著燃烧的蜡烛,将蜡油往我肩上滴。大概是我没如他们预期的大声哭嚷求饶,所以他们更拚命的猛用蜡油滴我,直到觉得无趣才收手。”
晏风听得心口恍似被勒缚住。受著那样骇人的凌迟,她竟然没有哭喊?她的倔强坚强,是否就是从那时候层层筑起的?
“你是不是也没有告诉……大人?”包括她的父亲,还有阿姨?
“没必要。唯一和我相依为命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再说那一点伤,咬牙忍忍就好。”
“因为你是有‘还魂草’之称的紫菀,没那么容易死吗?”
闻言,她猛地抬起头,震愕的望著不知何时又走近她跟前的他。
她母亲的日记里确实写著为她命名“菀”,就是要她如同有还魂草之称的紫菀那样,活得坚强。当时年纪小的她虽不明白什么紫菀、还魂草的,但她知道,不被击倒就是坚强。
“所以在你受伤出事时,你总以‘死不了’警醒自己,就算咬紧牙关,也要撑下去?”他心里的不舍如涟漪般一圈圈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