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人就要先学会挨打,这不是叔叔们以前常常告诉我的吗?况且那些只是皮肉伤,过几天就会好,我小时候被你打断过两根肋骨,三天都没吭一声。”直到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住昏倒被送到医院,照过X光后才知道她有两根肋骨断了,大叔叔还因此挨了盛怒的爷爷十大板子。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快活多了。三个武功高强的叔叔有打不过,也不能打的人,就是他们的爸爸,而他们的爸爸也就是她的爷爷,可是疼她疼得像命根子咧,所以那两根肋骨断得值得。
被她一抢白,邱建龙的责备再也说不出来了。
“哎呀,现在可不比十几年前,现在的小孩子娇生惯养的,吃不了苦就直接要求退费,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试着跟她讲理。“妳是怎么了?之前不会这样的,是不是在范家受了什么委屈?还是范同稣那小子对妳做了些什么?妳告诉大叔叔,大叔叔帮妳出气。”他豪迈的拍拍胸部。
他不提范同稣还好,一提起,邱碧荷马上变了脸色,还故作镇定。
“范爸他们都对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过一会儿后,她勉强自己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说,“范同稣的事务所最近很忙,根本没时间回家。其实他回不回家根本不干我的事,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交集,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对我没什么影响。”她赌气的说,将与他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事实上,自从那天从休闲农场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虽然她依照惯例的到柔道社来打工,但无论多晚还是会回范家的,可是他就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把自己的家当旅馆,不高兴就不回家,乐不思蜀时更是不会回家。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事务所的案子多得让他忙到不可开交,因为她前几天还看见事务所的员工在下班后鱼贯走进KTV唱歌,要是真的忙,范同稣不可能会让他们这么逍遥的。
大概又是流连在某个女人的怀抱里了,她气闷的想。或许就是王巧翎,自从那晚后,她那事有蹊跷的直觉就更加深重了!
“既然如此,在表演赛里妳跟他示范一场应该没问题吧?”邱建龙问。
每年课程结束时,他都会办一场成果展,邀请所有学员及家长来参观,指导老师的表演赛更是精采的重头戏。
“表演赛?!”糟了!她压根儿忘记这件事了。“他又不是这里的老师,不需要安排他参加表演赛吧?我可以跟别的老师配对。”她气虚的说。
很多年没跟他打了,看他老是在女人堆里流连忘返,浪费精力,又浑身铜臭味的,肯定连体力也没了,万一她错手把他宰了怎么办?
“所有的指导老师早就已经配好对了,就只剩下妳了。”
“那就把我剔除呀,不需要再找范同稣了,你也该体谅他年老体衰,实力不再——”
“这妳不用担心,我早就跟他联络过,他一口就答应了,还说对跟妳同组对打很期待呢。”他站起身来。“放心,离表演赛还有一个礼拜,到时他的体力应该就调整好了。”
邱碧荷楞楞的看着大叔叔的壮硕背影,脑筋一下子转不太过来。
他答应了?!在这么多年没接触柔道之后,还想与她对打?
天呀!蝼蚁尚且偷生,他为什么偏要跟外强中干的身体过不去?
叹了口气,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地上做起伏地挺身,眼眸晶亮,嘴边带着阴恻恻的笑。
嗯哼……她报仇的机会来了!
今年柔道社的表演赛盛况空前。
由于多了范同稣跟邱碧荷这两个补眼睛的男女参加,不但柔道社的学员全体到齐观战,连其他两个叔叔的跆拳道和空手道社的学员们也闻风而来,看这两个大师兄大师姊如何捉对厮杀。
将近三百人的围观人群将整个道场围个水泄不通,不过对邱碧荷跟范同稣这两位早习惯被人注视的俊男帅女来说,丝毫不受影响。
不过,表演赛一开始,原本嚣闹的声音全停住了,战局也从一开始由邱碧荷占上风,慢慢的开始起了变化。
邱碧荷让范同稣吃了几次投技后,开始气喘了起来。
投技耗费了她太多体力,尤其对手是范同稣这种高头大马的人物,没认真考虑攻击方式的她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于是她改换固技,片十字绞、并十字绞、逆十字绞、架裟固、崩架裟固等等高难度招式都使出来了。
她累得气喘吁吁,可恶的是一直守多于攻的他不但没有居于劣势,反而还一派轻松,甚至还在她揍他时跟她说悄悄话。
“温柔一点,我不喜欢太粗鲁的女人。”
“就是那里,就是那里,用力一点,舒服!”
“这招很好,但妳的姿势不对。”
“力量不够,最近没吃饱吗?”
他不时冒出的话语,更是令迟迟无法有效攻击的邱碧荷更加气急败坏,攻势也开始凌乱,毫无章法了起来。
就在她提起左脚打算踢掉他脸上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时,异变突起,不知怎的,她竟整个人在空中翻了半圈,被范同稣结实的身体给狠狠的压在下面。
这一跤摔得不轻,她脑袋里的一切全都给撞飞了出去,只剩下一片空白,眼里看见的是亮晃晃的天花板,感觉得到的只剩上沉重的压力,急速起伏的胸腔及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比赛结束,范同稣胜。”邱建龙站出来宣布。
他从她身上爬起,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互相一鞠躬后,邱碧荷头也不回的笔直走向隔壁的休息室。
自尊心破了个大洞的她在里头走来走去,心情极为懊恼沮丧,见范同稣推门而入,她立刻转身拿过自己的包包,用力拿出里头的便服。
“不甘心?”范同稣经过她身边,打开流理台的水龙头掬起水泼向自己汗湿的脸,又随兴的拉起衣服下襬擦拭。
“输就是输,我无话可说。”她月兑下柔道服,气红了眼眶。
范同稣走过去将门锁上。
“你干么?”她大声问,火气正旺。
“妳大方的在这里换衣服,要是有人闯进来看见了怎么办?妳真不把自己当女人看了吗?”他说。只不过是败给他,有必要如此自暴自弃吗?
邱碧荷将月兑下的柔道服揉成一团往他身上丢。
“你还敢说!最没把我当女人的是你!瞧瞧我的手臂、我的大腿、我的腰、我的脸,都被你弄伤了!你刚刚分明就是把我当作沙包在摔,太过分了!”她气愤的月兑下长裤,指着自己白皙大腿上的那几处红痕及瘀青。
范同稣的视线只在她修长的双腿上停留一会儿,随后便开始不轨的在她身上游移。现在她的身上除了一件运动内衣,一件小裤裤之外,再无任何赘物,健美的身子一览无遗。
“原来妳气的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责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总算明白了,不着痕迹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多日的回避对的减低完全没有帮助,只会增加对她的渴念。
被了!他不是柳下惠,她毫无自觉的一再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就不该期望他还能心如止水,不起丝毫欲念。
“承认了吧?”邱碧荷像抓到他的小辫子般得意。“你根本就不把我当成女孩子对吧?是不是只有王巧翎那样前凸后翘的,对你来说才算是女人?如果跟你对打的是她,你一定不会忍心伤她一根毛发的,是不是?对不对?”她咄咄逼人,双眼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