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闭上眼睛。”他这么一催促,她的心脏又卜通卜通的狂跳起来了。
范同稣合作的闭上眼,看着他那性感且曾带给她无比欢愉的薄唇,邱碧荷直接贴了上去,完全没有像面对方陆芹时那般的犹豫不决。
她的嘴唇紧贴着他的,感受到的是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温暖的肌肤触戚,令人安心的胸膛……完了,她的脑袋又开始缺氧了,晕眩感阵阵袭来。
费了极大的力气,她在还没完全丧失理智之前,硬逼自己离开他的嘴唇,呼吸浅促。
范同稣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迷惘、困惑、朦胧又畏怯的脸庞。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虽然她的表情早已告诉他答案,但他还是问了。
而她的否认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没有!”她摇摇头。“跟方陆芹的吻一样。”她逼不得已的撒了谎。
因为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她连心都向他那边靠了过去,在亲吻的情况下又怎么管得自己的理智不消散?
惨了!她怎么会对他动了心呢?他是情圣,是调情圣手,而她在爱情这块领域里,根本就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孩,怎么跟早已身在博士班的他比?
她跳下他的大腿。“我回房去了。”然后整个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走出他的房间。
邱碧荷的心沉到了谷底。麻烦大了,这次可不是与几十个人对打那么简单了。她浑身发冷的想。
邱碧荷忽地睁眼看着天花板。
房间是暗的,外头也还是暗的,现在还没天亮,不过她却醒来了。
她确定自己是被外界的力量给弄醒的,就像在深沉睡眠中,突然被根针狠狠的刺了一下,然后就清醒了。
她的房间在主屋的三楼,若在这样的深夜里都能听见这样的怪声,那表示有可能来自主屋内部,该不会是遭小偷了?如果真是,那小偷遇到了她,真可算是时运不济。
话说回来,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前一秒还在为爱上范同稣的事烦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下一秒就睡着了?
躺在床上安静的听着,当听到房门外的声响后,她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又是一响,她跳下床奔出房间。
赤着脚悄然无声的走到二楼时,刚好撞见范同稣,他扶着一个女人正要走进自己的房间里,看见她并没有多讶异。
“吵到妳了?”他问,脸色是从未见过的凝重。
他怀里的女人听见他的声音,吃力的抬起头来,见是邱碧荷,举起手向她打招呼,然后踉跄了一下,范同稣连忙抱住她的腰。
是王巧翎,邱碧荷认出来了,她显然喝醉了,而且模样非常的惨不忍睹。
王巧翎在来这里之前大概哭得很惨,脸上的妆糊得乱七八糟不说,双颊上还挂着两条垂落状的黑眼线,让她看起来既可怕又憔悴,而且喝了不少酒的她,明显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时大叫,又笑又哭的,以往的端庄、合宜、大方全都不复见。
“她怎么了?”邱碧荷有点畏惧,头一次亲眼目睹原本端庄娴淑的大小姐变身为可怕的妖妇样。
范同稣不想多加解释。
“没妳的事,快去睡。”他说,打开房门,扶着烂醉如泥的王巧翎走进房里。
邱碧荷连忙跑下最后几阶楼梯,挡住要关上的门板。
“你要让她睡在这里?”她皱起眉。“男女授受不亲耶!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怎么办?而且你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可以睡在同一个房间?这里空房间还有很多,随便把她放在某个房间不就好了吗?要不然我的——”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范同稣将王巧翎安置好后,走过来不耐的用手掌顶住她的额头,将她推出去,旋即关上门。
完全没被如此挑衅与贬抑的举动对待过的邱碧荷当场呆住,等她回过神来,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没办法昧着良心在这夜深人静时发飘扰人清梦,只能咬牙切齿的用力踢了门板一脚。
可是在盛怒之下,她忘了自己没穿鞋,踢完之后抱着光脚在原地跳了好久,痛得进出眼泪,然后才一拐一拐的上楼去。
第八章
每年一到暑假或寒假,邱碧荷会轮流到三个叔叔的道场去帮忙训练学生。
一放长假,那些家长们为了强健孩子的智能或体魄,都会将孩子们丢到各个补习班或道场去,所以每到这时候,道场的新生都会大爆满。
今年暑假轮到她到大叔叔邱建龙的柔道馆去帮忙教学,邱建龙不敢让她指导国小、国中组的,所以就将打好基础的高中组交给她去管。
结果第一天她就干掉了班上的两个男生,当第二天那两个被摔得鼻青脸肿的男生满身是伤的出现申请退社时,邱建龙先是好言安抚,然后将他们安排到别班上课后,再单手提着一桶冰冰凉凉的仙草冻到邱碧荷的班上。
还未走到她的班,就听闻一阵凄惨的哀嚎声,他走近一瞧,看见邱碧荷大剌剌的坐在一位大块头的学员身上,两手用力将他的一双脚往后扳,整只脚与身体变成一个了字,学员痛苦的拍着地板,邱碧荷则一脸狠样,嘴里大叫——
“认不认输?认不认输?”
围在场边的几名女学员害怕的捂住嘴巴,而场上被她打趴下的学员有六个,不是痛得爬不起来,就是被打晕了。
“认输!认输!”只差一点就要与自己的脚底板对望的学员声音破碎的喊着。
邱碧荷这才松开他的脚,从他身上站起来。
“教……教练,妳刚用的……好像是摔角的打法,不是柔道。”一名女学员战战兢兢的问道。
邱碧荷啧了一声。
“谁打架时会跟妳分柔道、跆拳或摔角?”她反问。“既然是打架,当然就是以打赢为目标,只要能打赢,用什么招数都行。我看妳像个乖乖牌,应该没什么打架的机会,不过长得还不错,也许会成为歹徒下手的对象,妳出来,我教妳几招防身术。”她对女学员招招手。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女生全用既羡慕又害怕的眼神,看着那位被指名的女生,而那女学员脸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这不能怪她们,穿上柔道服的邱碧荷就像个清俊斑瘦的英挺男儿,加上又勇挫好几名班上那几名自幼开始学习柔道的高手,要不是邱社长再三向她们保证她是女儿身,邱碧荷早就被淹没在粉红柔情里了。
那女学员才别扭的站出来,邱建龙就走了进来。
他这侄女下手向来极懂得轻重,只有在心情不好或太累时才会乱打一通,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为免再继续非死即伤下去,他只有现身喊停。
“行了行了,今天这堂课就先上到这里,这里有冰仙草,大家都吃一些消消暑。”他将仙草放在角落的小桌上,然后对邱碧荷使了个眼色,要她跟他出去。
“下课时间又还没到,你怎么可以这样坑学生的钱呀?”跟着叔叔来到了休息室,邱碧荷不满的盘坐在冰凉的磨石子地板上。
邱建龙则坐进沙发里。以前道场没有沙发时,她总是席地而坐,现在环境好了些,摆了沙发,她还是不坐,习惯已根深蒂固。
“谁说我坑他们的钱?那桶冰仙草可是花了我两百五十块耶!再说,我要再不宣布下课,不知道还得付那些被妳打伤的学生多少医药费了。”他不满的对她摇摇头。
盘坐在地上的邱碧荷,理直气壮的挺直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