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恒哥晚安。”
“晚安。”
☆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天高气爽的好天气,在这种天气下出门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尤其是去偏远的山区。
一大早,若蜜就非常符合她十七岁青春的年龄,开心的蹦来跳去,为即将回家而兴奋不已。
他们的交通工具是直升机。向柏恒找来了上回载他父母前去山上的那位驾驶员来送他们上山。
从直升机上往下看,向柏恒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老爸、老妈当初要坐直升机前来了。底下的山区连一条羊肠小径都看不到,不是茂密的树林就是比人高的杂草。他简直不能想像居然还有人会住在这种人烟罕见的地方,但若蜜又确实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他不得不佩服文月眉居然能找到这种地方。
直升机降落在上一回载他父母来的同一个地点。小化子背着皮波第一个跳下直升机,再来是迫不及待的若蜜,向柏恒交代驾驶几句话后,便跳下直升机。
若安拉着他,介绍着她和妈妈居住的小木屋,然后又带头飞奔,奔到小化子的家。向柏恒气都还没喘过来。就又被拉到一位原住民老妇人的面前,若蜜说这是她和小化子的阿嬷。
阿嬷看到若蜜,兴奋的濡湿眼眶,嘴里不停地说着向柏恒听不懂的山地话,接着又站到他而前,精明锐利的老眼上下不断的打量着他,然后笑着跟若蜜说了些什么,若蜜脸红了,而小化子则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在接受了阿嬷热情的午餐款待之后,若蜜又拉着他到小木屋附近的小溪旁玩。
这个“附近”让向柏恒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虽然他年轻体力好,但还是落后若蜜一大段距离。若蜜早已将他特地为她买的运动鞋挂在颈子上,赤着脚在小山路上行走。她拎着根树枝,不时笑着回头瞧他一眼,要不就停下脚步来扑蝴蝶或闻花香,不然就是跑得让向柏恒看不到她的踪迹,等到向柏恒焦急的跑了一段路后,才发现她居然坐树上望着他笑。
等到走到若蜜说的那条溪时,向柏恒才终于松了口气。
溪水很清澈,映着蓝天,很乡野、很清新、很美丽的一个地方。
若蜜坐在溪旁的一颗大石头上,嘴里哼着曲儿,赤脚轻踢着潺潺溪水。
向柏恒听了一会儿,才听出原来她哼的是昨晚唱片里的一首曲子。
“恒哥,你也把鞋于月兑了下来玩水呀!水很凉的哦!”若蜜跟他招招手。
向柏恒迟疑了一会儿后,月兑了鞋子,将牛仔裤裤管折了几折,踏进沁凉的溪水里,坐在若蜜身边。
“若蜜,你常从小木屋走到这里来吗?”
“嗯!我常抱衣服来这边洗,如果一连好几天没下雨的话,我就会到这里来提水,小化子会帮我。”若蜜满足愉快的笑着,赤脚不断的踢起水花。
“你比较喜欢这里还是城市?”向柏恒好奇的问。
“当然是这里。”若蜜毫不犹豫的回答。“虽然城市新鲜的东西很多,但是山上却有连城市也比不上的东西。这里的空气清新,没有尘嚣、没有压力,自己自足。城市的人不是因为这样才喜欢在休息的时候往郊外跑的吗?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城市的人很可怜。”
“大家是为了生活。”向柏恒道出现实。
“可是他们也是因为无穷,不是吗?所以他们才会常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只为了满足自己的。”
“其实有些人并不全然是为了自己,他们有家庭,有小孩,父母努力工作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过得衣食无缺。”
“父母为了让孩子们衣食无缺,过得快乐而努力工作,这是天性,但却因此而减少了与孩子相处的时间。很多父母连孩子读几年级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他们的思想行了,很多问题不就是这样产生的吗?”她说得有条有理。
“所以你妈妈才会带你来这里?”
若蜜点点头,“妈妈卖了爸爸留给她的全部首饰,带我来这儿,她教我识字、教我读书、教我许多的道理,要我独立。我想她是不想让爸爸那边的亲戚找到我,如果我被找到了,他们一定会强迫我跟妈妈分开,毕竟我姓于,如果我当时真的被带走的话,今天在这里跟你说话的,就不是现在真正的我了。”
向柏恒看着她,心里划过一抹心疼。难怪她十七岁的天真浪漫下有颗早熟的心。
他们在溪边聊着、玩着,直到夕阳在天边染出一片红,直升机的轰轰声催促着他们,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告别溪畔,离开这与尘世隔绝的清新之地。
他们搭着直升机回到小化子的家,阿嬷一听到他们要回台北,立刻从桌子上拿起一包东西,递给向柏恒。“向先生,这是我们这里的一些土产啦,你免客气,拿返去用啦!”阿嬷直将东西往向柏恒怀里塞,热情的态度使向柏恒连要拒绝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阿嬷紧紧握住若蜜的手,“阿蜜,你在向先生家就要乖一点,有空的时候要回来看看阿嬷,知不知道?”她又濡湿了眼眶。
若蜜忍住泪,用力的点点头。”阿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喔!小化子,你要好好的照顾阿嬷,不要让她太累了。阿嬷,你如果想到台北玩的话,联络我,我会来接你的。”
她拥抱亲吻阿嬷跟小化子,皮波、还有意识到她要离去而不断的汪汪叫的鲁肉道别后,才和向柏恒踏上直升机离开这与尘世隔绝的清新之地。
第七章
他们从山上回来的第二天,中午过后,于家的人就出现在向家了。
来的人是若蜜的姑姑于美华,很端庄的一位贵妇。陪同她前来的是她的儿子,也就是若蜜的表哥,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轻人,长发过肩,身上的那套西装像是有千条虫似的,让他不舒服的扯来扯去。
他被母亲瞪了一眼,他却对那记白眼不予理会。若蜜看着他,觉得他很有趣。现场看来,除了她那位表哥外,脸色最不好的就是向柏恒,他闷着一张脸看着于美华,若蜜坐在他身边。木本则站在客厅的一角,静静的看着他们。
于美华带着客套式的微笑开口了。“向先生,你头上的伤不要紧吧?”
“托福,好多了。”
于美华对他的冷淡似乎并不在意。“我想,向先生应该明白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我是代表我父母,也就是若蜜的爷爷女乃女乃来的,他们希望若蜜能跟我回于家,认祖归宗。”她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
若蜜朝向柏恒挪去,她直觉的排斥起于美华。
向柏恒挑挑眉,“于女士,恐怕你们来的时候不对,若蜜的母亲过世的时候是将她托给我母亲,可惜现在我母亲不在国内,我不能作主。这样吧!等我母亲回国的时候,你再来跟她谈好了。”他始终保尚礼貌的微笑。
“是吗?”于美华模模她雪白的裙子。“向先生,你是个聪明人,若蜜毕竟是我们于家的孩子,而且还未成年,就算是我不经过你母亲同意而带走她,我想应该也没人敢说什么吧?而且她的爷爷女乃女乃很想念她呢!”
想念个鬼!虽然心里频频作呕,但向柏恒脸上还是保持着极有风度的笑容,虽然他真的很想将这个虚伪的女人给轰出去。
“于女士,我当然知道若蜜是于家的孩子,而且未成年,但是我说过了,我母亲不在国内,我作不了主。你当然是可以不经过我母亲的同意带走她的,但我必须说的是,我母亲非常、非常喜欢若蜜,而且非常、非常的不喜欢别人不经她的同意擅自带走她喜欢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