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难道连一丁点机会也没有。”
“太后,就算有一半的机会,我亦不会拿霜儿的命来冒险的,我可以没子嗣,但我不能没有霜儿。”齐天壑坚定道。
“壑儿!你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顶天立地成大事干大业的男子汉呀,怎么为了儿女私情而断子绝孙。
如果你今天肯纳妾让别的女人替你生孩子,那我没话说,可是你偏不,你宁可为了她弃天下所有名花野花只愿掬她一个人的笑,壑儿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大不孝。”孝庄指责道。
“太后,如果我这辈子没有遇见霜儿,我早就不知变成怎样,流浪到哪去了,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霜儿所赐的,所以我不会辜负她的。”
“她早年对你有恩,可后来你几次救她离青楼也早回完恩情了呀。”
“太后!”
“你以为我不疼霜儿吗?我亦把她当自己的孙女看,可是一旦事有轻重时,我一样得分出两厢轻重的,像我,像历年来数不清的皇族公主,我们为了政局为了国家为了顾及天下,我们总是牺牲自己的幸福,远嫁给敌方政盟以求安定和平,你以为这是我们愿意的吗?”
“太后,她不是公主,亦不是朝廷中的任何一员。”这就是他坚持不入朝的原因,因为总有太多身不由已,太多的无可奈何,人总活的不像人。
“她不是公主,她却是女人,却是为人妻,女人与为人妻自有该属的责任的。”孝庄厉声驳道。
“太后,这世上霜儿只有一个,只要她身子调养好了,还怕生不出孩子。”
“哼,大夫早说她不孕了,这回能怀胎是奇迹是天意,谁能保证以后她身子好了,一样能生的出孩子。
再者,她已经二十有六了,再等她几年,她已经老了,一个本来就不孕的女子,难不成你还奢望她老蚌生珠。”
“太后!霜儿是我的妻,我说不给她冒险就是不,我想,您甭再为我们费心了。”话越说越火,齐天壑一恼,上前抱了沈嫚霜便震怒而去。
而早就醒来却不敢睁开眼的沈嫚霜却在他的怀里,滴下了无声无息的泪。
第九章
可怕的死寂在沈嫚霜的周遭飘沉,她小心的偷偷的觑著齐天壑,发现他现在火气大的似乎想砍人。
只不过那凌厉的杀气并不是朝她迸射而来,而是一旁她才刚认不久的师父….那个帮凶──随不理,还有那可怜的泪水都快滚下来的琐儿。
唉,怀孕的事提早露馅,接下来的日子,她都得很小心很小心了,因为她不晓得到底吃喝的哪个碗里会有打胎的药。
看来,不想法子说服他不成了。
“师父、琐儿,你先出去吧。”
齐天壑闻言随即要发作,沈嫚霜立即安抚他。
“壑,别这样,这是我的意思,与他们无关的。”
“怎么无关,一老一小居然合起来串通欺我!”
“他们是被我逼的,你要怪就怪我。”沈嫚霜语毕,以手势再次示意随不理跟琐儿出去。
“霜儿,你怎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一如你爱我一样的认真。”她定定的望著他的眼,试图传达她的决心。
“不,我不能让你冒险,绝不。我只要你,不要孩子。”
“壑,你如果真爱我就应该让我生,因为我是女人,是母亲呀,你不会明白从一个女人身上割下一块肉的感觉,你不懂的。”
“我怎么不懂,我亦是孩子的爹啊,你以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尽一切努力生下他,我相信这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沈嫚霜抚著肚子,眼底眉间尽是风情无限,齐天壑一时间竟有些傻了,怎么她此刻的模样像是会发光似的,是那样动人是那样让人移不开眼,难道这就是母爱的影响,让一个女人更加的韵致风华。
“壑,你不觉得自从我死里逃生后,我身上的一切都是奇迹吗,我有一付死人身体,我可以预知未来,我不孕的身子居然有了孩子,难道你不觉得这真是上天赏我们的大礼吗。
在宫里时,太医说了,他说我如果要能顺利产子,就需要奇迹,要我说,这不难啊,因为我们已经拥有奇迹了。”
“霜儿…你…”
“壑,我是女人,为丈夫生孩子是我的责任,而怀孕过程与生下自己的骨血,亦是女人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过程,虽痛苦,但却又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我真的决定生下他,你如果真爱我,就帮助我让我顺利生产,别让我一辈子都带著遗撼来爱你。”
望著她祈求又不容商量的笃定眼眸,齐天壑动摇了。坚持保护她,宁可不要孩子的心裂开了缝隙。
“壑,你一定要答应我,因为我是一定要生下孩子的,如果你不肯答应,那接下来的日子,我得费心防你欲将我打胎,那太累了,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变得像仇敌一样的得防备彼此。”
齐天壑再次无言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辨才好。
他心里其实是想要孩子,想看著长的跟他与霜儿一样的小小脸蛋,想听从那小小嘴上喊出一声爹。但是…他却没有勇气拿霜儿的命来赌。
可想到霜儿说的,她得一辈子都活在不能为他生子的愧疚里,他又怎忍心啊。
怎么辨?到底他该怎么辨?
奇迹是吗?这奇迹到底可以维持多久……
*
*
那天,齐天壑没有答应她留下孩子,也没说反对。
于是沈嫚霜开始真的活在她预测的恐惧里,每天,她都用一种小心匪碟的极度紧绷与敏锐观察她的所有饮食。
最后,她甚至自己亲自下厨,吃喝进嘴的任何东西都不假他人之手,也琐儿,她也把她晾在一旁,不要她伺侯。
齐天壑见她这样,他终于受不了了,他投降,他服输,他什么都依她了。
“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不要进厨房,你又来。”齐天壑在房里、花园里找不到妻子,便知道她又上哪干好事了。
“我肚子饿呀。”她无辜道。
“肚子饿叫下面的人做菜给你,你是夫人,是少女乃女乃,不是婢女奴才。”
“谁叫你不答应我。”她嘟著嘴埋怨道,被他握著的柔荑并像触电般的抽回。
齐天壑被她的动作给恼火了,他摊开她的柔荑,发现上头又多了二处烫伤。
“你又烫到了,你真的要气死我不成。”齐天壑发现他近来被她气的连觉都睡不好。“还有你们,我不是交待过不准让夫人下厨,你们全都我的话是耳边风不成!”狂风顿时转向,扫的一旁的伙夫们都是皮皮挫。
“爷,我们….”
“你别怪他们,是我坚持自己动手的。”
“她说的你们听,那我的话就不是话了!”齐天壑也在近来才发现,他底下的人听妻子的人比听他的人多。
到底是他做人太失败,还是,他们亦清楚的明白他的罩门就是这固执的娇妻。
“壑,不要骂他们,是我….”
齐天壑没有让沈嫚霜继续说下来,他恼火的一把抱起她,便快速离开厨房。
“待会儿把午膳端来房里。”他命令。
“是,爷。”
“壑,我们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现在要打掉的话,连我都有危险,我想你还是…”
“我有说不让你生吗?”
唔?“你答应了?”
“再不答应,你自己成天去厨房乱搞,吃你那独门鬼玩意儿,怕是没流产也把自己给毒死了。”她失去记忆后的厨艺还真是不能恭维,不管什么菜到了她手上都变成黑的,而且味道绝对是五味杂陈的让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