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是吓跑了,是你根本在骗人。”大户人家的千金毕竟没有她能言善道。
“哇,侯爷你看,她在羞辱你,说你不是贵人。”柳双双抓到她的语病,再加一击。
“柳双双你……”王如雪气得浑身打颤,扬起手来想教训这个女人。
“够了!”
倏地,纪轩一句不耐烦的大喝,将争吵的两人吓住,乖乖的站到一边去。
庸俗的女人,让人越看越烦。
他心里禁不住想起卉园里的出尘仙子,她那飘逸的清灵之气教人舒服多了。
“哼!二房的位子不嫌太小了吗?正房的位子怎么样?”贪心的女人。
王如雪听不出那是他嘲讽的话,一脸兴奋的道:“真的可以吗?太好了,我早就觉得那个关在霓霞馆的女人阴阳怪气的,根本不配占住正房的大位,原来你早有休了她的意思。”这样她扶正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说真的,那个孟紫萝长得怎么样?会比我漂亮吗?”柳双双突然对那可悲的女人感到好奇。
“不知道。”纪轩一甩袖,踏出蝶羽楼,生气的离去。
“你看,都是你把侯爷气走的。”柳双双娇斥着。
“我看是你的狐骚味把侯爷吓跑的吧!”王如雪也不甘示弱。
两个善妒的女人就在蝶羽楼里吵了起来,两房的侍女也动手打成一团。
★★★
在指挥使府的日子虽然过得不自由,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比起在孟府时常常受到舅母的刁难和责骂,紫萝对于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
“少夫人倒是挺有耐心的。”春花、秋月也不得不佩服她。
对于她的恬淡静适,她们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有时甚至还会觉得她可怜而同情她。
不过同情归同情,老夫人的命令她们还是不能不遵守,所以这几个月来,她们一样日夜看守着她。
“春花,院子里的花开得很漂亮,我想到院子里绘画,好吗!”对这两名监视她的丫环,紫萝始终客气如一。
这分温柔慢慢的影响了两人,偶尔会偷偷趁四下无人时,放她到院子里坐坐。
“好吧,但是画好了,可要快点进来。”春花和秋月商量了一下后答应。
紫萝粲然一笑,“谢谢。”她动手收拾起案上的画具,走出房门。
春花、秋月也帮她把桌子搬到院子里。
“咦,今天心情这么好,到院子里来作画。”蒋震天从外头走进来,就看她们忙成一片。
“蒋大哥,你来了。”紫萝漾着笑迎向他。“今日天气甚好,我同春花、秋月商量,到院子里来画花儿。”
最近每隔几天他都会到霓霞馆来看她,而且每次都会带几样小点心送给她,告诉她一些指挥使府外发生的事情。
蒋震天成了她跟外界仅有的联系,所以每次看到他,紫萝都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今天要告诉我哪些有趣的事呢?”
“没有,不过我带了外面现在最好吃的四色糕来给你尝尝。”
蒋震天将四色糕递给她,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确实是个值得到户外游赏的好天气。“既然要作画,不如到空旷一点的地方或湖边。”
紫萝正打开提篮看看今天的小点心,突然听到他这么说,她的脸上也现出雀跃的光彩,但很快的一想,望了身后的春花和秋月一眼,她的笑容敛去,留下的只是不敢奢望的空叹。
“不用了,这院子够宽敞,盛开的花朵也很艳丽,能在这里作画我已经很满足了。”
想想,她有多久没有踏出霓霞馆了,除了那次之外,她完全没有机会再出去过。
而那一次……那个男人……
蓦然,紫萝双颊酡红一片。
她总会不经意的想起他,忆起那令人羞愧的一幕。
“怎么可以!这个指挥使府里的景致、花朵就属卉园里最美,走,我带你去瞧瞧。”蒋震天一向豪放不羁,拉起她的手就想将她带出馆外。
“不行呀!”春花一急,张开双手挡在门口,不许他们离开。
“放肆,你这是干什么?”蒋震天怒斥,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丫环这么大胆,敢挡住主人的路o
“我早就觉得你们这两名丫环放肆,对少夫人无礼,恶婢欺主,是不是想要我把你们抓到总管那责罚一顿?”
蒋震天大喝一声,两名丫头吓得跪下,春花震慑的连忙解释道:“奴婢不敢,这都是老夫人的吩咐,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行事?!”这四个字听来怎么像是在监视,难怪他总觉得有地方不太对劲,原来是紫萝一点也不自由,他太疏忽了。
“我去找纪轩。”火气一起,他转身步出大门,准备找人理论去。
“等一下,蒋大哥。”紫萝拉住他想阻拦,不希望因为自己再惹什么麻烦。“我在这里很好,一叨都很习惯,请你别再为我惹事了,好吗?”
“这样如同监禁的生活你称它很好、很习惯?”蒋震天觉得不可思议,“紫萝,我知道你善良,愿意委曲求全,但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找纪轩问清楚。”稍微使力一震,他将紫萝的手震开,鲁莽的朝外面奔出去。
“蒋大哥!蒋大哥!”紫萝着急的呼喊,忙迫了出去。
“糟了!”春花、秋月对视一眼,都直觉有大事要发生了,也不约而同的跟了过去。
出了霓霞馆,紫萝一路呼唤着蒋震天,可那个气血沸腾的莽夫却一点也不听她的呼唤,径自朝纪轩最常逗留的逍遥阁走去。
直到一道娇弱的呼痛声传来。”哎呀!”紫萝因为疾行得太快。被裙摆绊了一跤,跌在地上,雪白的襦裙沾了些血渍。
“紫萝?!”蒋震天一惊,马上掉头跑回来,蹲下来查看,“流血了!伤在哪?要不要紧?我看一下。”心急的他忙着询问,恨不得拉起她的裙子观看伤势。
强忍着疼,紫萝不在意自己的伤,反而哀求的望着蒋震天道:“我没事,蒋大哥求求你,别为我惹事了好不好?”她担心经蒋震天这么一闹,原本就处境尴尬的自己,会越难生活下去。
“可是你……”他还想坚持些什么。
但紫萝那柔若无骨的柔荑却覆住他的手,把他的坚持融化了。
“我知道蒋大哥都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不争什么,我喜欢宁静,乐于独处,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复杂相处,紫萝适应不来,所以现在这种生活,是最适合紫萝的了,请蒋大哥别再为我费心了,好吗!”
蒋震天从她黯然的神情,也知道这并不是真心话,会这么说只是不希望自己为她惹事,她宁愿忍受不自由的孤独,也不要让他担心。
这样的紫萝,只有让人更为她心疼。
“好吧,我不去找纪轩理论就是了。”看到她放心的绽放笑容,他更觉得难过,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救她月兑离苦海。
“我送你回去。”好好的一个作画的兴致都被他破坏了,他十分过意不去。
“嗯,谢谢蒋大哥。”紫萝微笑着让他扶起,困难的走回去。
从后追来的春花和秋月,见到蒋震天的怒气平息了下来,都觉得松了一口气。“蒋副将,让奴婢们来吧。”她们上前扶住紫萝,接手他的工作。
四人就这样一路平静的走回去。
途中经过一处琉璃亭,众人听到一阵喧哗,和一个女子的求救声。
“饶了我吧,三夫人,我没有拿,我真的没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丫环狼狈的被绑在长椅上,背上面下哭得稀里哗啦,站在一旁的粗壮仆妇则手执藤条,不断的朝她挥下,每一道鞭笞声,都引起丫环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