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轻哄的问。
“我……”正当紫萝嗫嚅不知如何拒绝时,幸好一道声音传来。
“是什么人在那里?”那声吆喝分散了纪轩的注意力,让紫萝有了逃走的机会,待纪轩看清楚叫嚷的人是照顾卉园的仆役时,再回头已经不儿美人的踪影。
“走了!”他胸中有股怅然的失落感,心像被抽走了一半。
“啊!侯爷,小人不知道侯爷到卉园来,小人该死!”一看卉园里的人是纪轩,那仆役吓得半死,赶紧跪下来求饶。
纪轩长袖一甩。“人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在意的是那已消失踪影的美人是谁。
“下次再遇到人,别那么大声嚷嚷,知道吗?”
“是……是,小人一定谨记在心,不敢再犯了。”
仆役不住的叩头,心里却嘀咕着,奇怪了,这园子是老爷在世时最喜欢流连的地方,老爷死后除了太夫人偶尔会来缅怀一下之外,几乎没有人会踏人卉园一步,所以突然有人出现在这里,他才会紧张的大声叫嚷。
纪轩斥责几句之后,也离开卉园,急着调查那名女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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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才踏出卉园不久,就被随后追寻而来的秋月找到,并且押她来见章惠娘。
“谁允许你踏出房门了?”
一入门,章惠娘就是一阵斥责和痛骂,吓得紫萝脸色发白的微颤,扑跪在地上。
她想,很明显的,在她来这里之前,春花就将自己擅自离房的事告诉老夫人了。
“娘,对不起。”她低头怯怯的说。
“住口,谁是你的娘,谁又允许你这么叫我了?’,她横眉一瞪,顿时把紫萝刚张开的口瞪得闭上,“别以为你是轩儿的妻子,就可以自作主张,不听教诲了,我们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不是你这个刚入门的媳妇可以破坏的。”
“媳妇不敢。”
“不敢最好。”章惠娘轻哼一声,“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出房门一步,知道吗?”
紫萝委屈的咽下喉间的苦涩,点了点头。“是,媳妇遵命。”
“这还差不多。”训完了话,章惠娘的气也消了大毕,“这次姑念你是初犯,就饶了你这一回,下次再犯,我就让你跪在祠堂里一天一夜,知道不?’,
“知道了。”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在她的绣鞋上,瞬间没入布料里。
“还有,春花、秋月说的话,代表我的命令,今后你可得谨慎点,听她们的。”
主从婢言,在老夫人的眼里,她连两名丫环都不如。此刻,紫萝已深深了解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处境中。
“听见了就下去吧!少在这里碍我的眼。”冷嗤一声,撇下黯然垂泪的紫萝,章惠娘带着冬虫、夏草两名贴身侍婢走人内室。
她一走,紫萝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她掩不住急涌而下的泪,更无法抑止心中的悲戚。
为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嫁到这里来?娘,你告诉我,回答我!她在心中呐喊着,拔足在林间奔跑。
“少夫人、少夫人,老夫人命令你回房里去!”春花和秋月则在后面追逐着。
她听到老夫人的话了,也会遵从老夫人的意思,但是这一刻就让她放肆一下,让她倾泄心中的悲苦吧!
不顾两个丫环的威胁,她尽情的奔跑着,直到闯入一间偏僻的庵堂,擅到一位慈蔼的老妇人。
“啊!婆婆,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急忙抹去泪水,关怀的询问。
太夫人见到她颊上未干的泪痕,一股慈悲的怜惜油然而生。“紫萝,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呢?”她伸手替紫萝擦干泪水。
紫萝讶异的看着她。“婆婆,你知道我是谁?”进府以来,除了春花和秋月之外,她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
太夫人慈祥的笑笑,点点头。“孩子,你一定觉得很苦,对不对?”
这一句体贴的话,又再度引起她心中一阵悲痛。
“进来吧,陪老人家喝个茶好吗?”
“可是……”紫萝回头瞧瞧从后追来的两个丫环。
大夫人呵呵一笑,“放心,没事的,就让那两个目无长上的丫环在外面多找一会儿好了。”她伸手一拉,将犹豫的紫萝牵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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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轩四处找寻美人的消息,很快的传遍整个指挥使府。他曾上章惠娘那,问她府里那位天仙般的女子是谁,可是她一问三不知,佯称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所以女子的身份成谜,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至于霓霞馆,他一步也不曾踏人,因为既然要成全紫萝跟蒋震天,就没有必要再去见面了,以免坏了以后成全他们两人的美事。
有了成人之美的念头,当然必须给两人相处的机会,因此他私下对蒋震天表示,允许他可以随时进入霓霞馆见紫萝。
当然,这个指示也已下达春花、秋月两名丫环,要她们不得阻止。
而蒋震天基于对紫萝的歉疚,虽然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但在公事之余,也常三天两头的找时间来看她,尽可能的陪她聊天解闷,时日一久,紫萝也渐渐的对他敞开心房,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
时光荏苒,很快的两个月又过去了,纪轩想见那美人的心,始终不变。
“侯爷,又在想你的美人了?”柳双双嘟着嘴,依在纪轩的怀里,打断他的沉思。
左手一揽,纪轩回过神,笑看着怀中的美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道:“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
柳双双是他在胭脂楼认识的歌妓,能歌善舞,又擅长抓住男人的心,虽然长得出色,却始终不月兑青楼女子的妖媚之态。
柳双双金莲一跺,从纪轩的怀里站起来,娇嗔道:“还不是你那个心肝二夫人,她凭什么霸着二房的位子不放?我跟你认识在先,伺候你也最久,凭什么她是二房我是三房?瞧她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德行,想起来就教人生气。”
两人的争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们常常在谁应该是二房、谁是三房,谁又该尊敬谁上打转,弄得两边的丫环也争执不休。
“名分不是卑定了吗?这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纪轩也被她们吵烦了。
好好的一个指挥使府,被两个女人你争我吵的搞得乌烟瘴气,他走到哪都不得安宁。
“这怎么可以!”柳双双不依的拉扯着他的臂膀,撒娇道:“我不管,这不公平,你要答应我,谁先生了孩子,谁就是二房。”
这也要争,纪轩剑眉一蹙,一脸不悦。
“侯爷,你说好不好嘛?”她犹死命的缠着。
“什么事情好不好?你又在侯爷的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不知何时,王如雪已走进蝶羽楼来。
一见到仇敌出现,柳双双马上像刺猬般全身武装起来;她走到王如雪的面前。“你不在自己的壳里待着,到我的蝶羽楼来干什么?”故意横在她的面前,不让她靠近纪轩一步。
“你可以到我的四季轩抢人,我就不可以到这里来见侯爷吗?”王如雪用力一推,将挡路的石头推开。
接着她撒娇的依近他。“侯爷,你好偏心哦,”
纪轩一连在蝶羽楼住了几日,昨晚才到她的四季轩而已,想不到今早就被柳双双使计差人请了来,这口气教她怎么咽得下,心中越想越气,决定到狐狸窝来找这个狐狸精算账。
“侯爷,她不是说人不舒服吗?依妾身看,她挺好的嘛!”王如雪挽着他的手,将身子偎在他身上。
柳双双也不是省油的灯,哪能任由她挑拨,媚眼一笑,也走过去挽着纪轩的另一只手,将身子依了上去。“侯爷,人家是真的不舒服,心口疼得发冷,但是一见到侯爷到来,就整个好了,人也舒畅起来,这可都是侯爷你的贵气呀,病魔一见到你就全吓跑了。”哼,丑女人,比甜言蜜语、撒娇伎俩,青楼出身的自己还会输她吗?想跟她斗,根本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