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辛苦了。”柳无言满意的点头,还是在自己的管辖比较自在。
太守府分内外两院,内院属于三位爷、老夫人和一干亲信的居所,还有书房、议事堂等属于机要严密的地方,归大总管桑米拉所管,而府内的所有婢女、仆人也由他负责;外院部分有大厅、客厢房、外庭院和宴客场则属于柳无言所辖,当然外院的一些奴仆也归她调派。
大总管桑米拉不在,内外院虽然都暂由她代为管理,可是内院下人去留的问题却不是她所能作主的,讲人情的桑米拉跟内院的每个人都混得熟,每个人都跟他有天大的人情可谈,所以尽避有一大群丫鬟成天偷懒、对她献殷勤,她却无法一一将之开除,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反之,外院的人就不是如此了,她讲究上下尊卑、一板一眼的严谨方式,所以在她手下工作的人个个都不敢偷懒,每个人勤奋有加,个个能干得能一个人抵三个人用。
“柳副总管,你吩咐的事老奴刚刚做好了,十二本帐册一本也没少。”最常跟在她身边的秦忠回来说。“你没瞧见三爷看见那堆像人高的帐册摆到他面前时的表情,简直比老夫人逼他成亲时还难看,整张脸都青了。”
能见到风趣的三爷变脸,秦忠也挺开心的。
“敦煌的日子过得太安乐、惬意了,是该找点事让他做做。”柳无言说得理所当然,一点愧疚心也没有。
秦忠频频点头,“副总管说的是,自从大爷跟二爷平定乱寇后,这一年来是过得太安逸了。”所以大爷跟二爷先后出走,留下平日游手好闲的三爷,代管这一城大大小小的所有事。
他那慵懒闲散的气息也影响了大家,把一批批精干的将士全变成偷巧的猫儿了。
“看样子忠伯也挺期待让某些事动起来。”柳无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秦忠的眼睛一亮,“有事才好,事多大爷跟二爷才会赶回来。”太久没有看见两位主子,他想念得紧呢。
“什么事才会让大爷跟二爷回来呢?”柳无言美丽的眼瞳闪烁出狡光。她太轻忽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既然秦天跟秦合不愿自动回来,那就找些事逼回他们好了。
他掩不住脸上的期待,笑答:“当然是三爷的婚事罗!老夫人最重视这种事了,三爷要是成亲,不管大爷跟二爷人在哪儿,就是千里之遥也得赶回来。”
秦家三位爷儿都是孝子,都是手足情深的好兄弟,一定会赶回来。
这个办法不错。“三爷可有婚配的人选?”要办就快。
秦忠低着头努力思索了一下,“哦!有了。莱河县的怀菁表小姐是老夫人中意的人选,是个标致的大美人,这个媳妇三爷一定会喜欢。”
真是天助她也。“那就找个饶舌的人到老夫人的跟前去提一提,或许有望。”
“内院侍婢绿荷是最适当的人选,她话多会奉承,老夫人一定会同意。”秦忠又点头又拍手,喃喃自语开心的急忙往内院寻去。
噙着诡笑的柳无言望着秦忠的背影,一个计画在心中成形。
秦天,你终于要为我死去的爹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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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用帐册困住秦梵几天,她就可以清静一些时日,但是随着信鸽的往来越频繁,她的心情也跟着越低落。
无言:冷衍这几日就会到敦煌去接你,希望你能跟他一起回来。
这是今早收到的飞鸽传书,在苦无进展,又担心会有危险的情况下,无霜终于决定派冷衍来押她回去,
但是秦天一日不回敦煌,她就一天无进展,不能甘心的离开。虽然空拥有焦急的心,却无实行报仇的机会,知道他离开敦煌是为了接收三城的事,可是没有理由那么久没有回来,除非是有某人留住了他,而这个某人极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怡安郡主。
一旦找到恰安郡主或其联络的书信,就有举发秦天欺君的罪证,将他们一族灭门斩首,以报她的杀父之仇。
可是……要拿这证据谈何容易。
砰的一声,一个重物落桌的声响拉回了柳无言出游的心神。
“三爷,这些帐你都看完了吗?”氤氲的眼眸一瞪,睨向那个站在她桌边不走的男人、
真要灭门斩首,这个男人铁定要死第一个。
“嗯!”秦梵揉揉后颈,慵懒的转动头,轻松轻松筋骨。
她迷人的嗓音就像黑夜催眠曲一样,听得他浑身都舒畅极了。
“你又为我们这月多拓展了一项财源,是该感谢你才对。”核对这些帐册时发现这个消息,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家伙一听到,每个人都生龙活虎的跳起来,高兴得把这几日的闷气都忘了。
说来可笑,这群男人怕柳无言怕得要死,却又佩服她佩服得只差没对她膜拜,尊崇她的程度就像尊敬财神爷一样,爱戴得不得了。
“小小收入,每个人每月多进帐一百两,如果顺利的话还可以买进江南的蚕丝,利润更高,可以提高到三百两。”
丙然是日进斗金的活财神。“我看就算我大哥跟我们秦家的人不当官,有你打点财产也可以优渥道遥的过一辈子了。”谁娶她谁有福气,聚沙成塔的本领无人能及。
氨将们的月俸一月三十两,三百两银子够他们当一年的差了。
“如果你能长命百岁的话,我不介意多管你几年帐。”她凉凉的说,站起来打开窗子,流通一下室内的郁滞空气。
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空气稀薄的感觉,教人想不大口喘气都难。
“只可惜不知道你还有几年的生命可活?”阴恻恻的笑了,凶狠浮上她眼底。
“放心,为了你、为了我的家人,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活到满头白发为止。”他笑得比她还要坚定。
是多心还是错觉,刹那问她以为他已经洞悉了一切。
就在她怔忡间,他伸手一扣,握住了她的手腕,脚跟轻旋将她带进怀里,动作优美得犹如飞舞的蝴蝶。
柳无言一骇,恼怒的就想掴掌过去,但被他轻巧的躲过。
“我的帐不只要你管几年而已,最好的办法是将你留在身边,管一辈子的帐。”越挫越勇的征服欲,令他更想彻底的驯服她那颗不为所动的心。
柳无言忍住惊惶,以不变应万变的冷淡态度面对。“三爷真的病了,还是让我找葛大夫来为你看看。”身子一扭,就想挣月兑他的钳制。
秦梵厚着脸皮无视她淡漠的表情。“就当是我病好了,这也是只有面对你时才会发的变童病。”
他的坦白倒教她有点无所适从。“三爷对于下流这两字看法如何?”
“下流跟风流只差一个字,端看各人的解释法,我比较偏好风流,你呢?”他笑得更邪肆,甚至低下头想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下流。”柳无言沉着脸骂。
“我下流,你风流。”他开心的俯下嘴,就想亲吻她娇女敕的朱唇,突然冒失闯入的秦忠被这怪异的现象骇住。
“三爷,老夫人——”
两……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这……
“秦忠,你来干什么?”秦梵冷硬的脸庞显出不悦,手一松放开对柳无言的钳制,黯沉的眼瞳狠狠的瞪向他。
秦忠嗫嚅了下,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将目光放在哪里才好。“禀三爷,不是老奴要来,而是……而是怀菁表小姐来了,老夫人要老奴来请三爷。”呜,好衰,大白天的撞见这种丑事,他将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嗤着笑,秦梵望向一脸青白的柳无言,带电般的魔指轻刷过她僵直的背。“既然是有客人来访,那今天就只好先到此为止了,改天再陪你玩。”低沉的嗓音拂过她的耳际,带起她一阵哆嗦,鸡皮疙瘩差点掉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