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挥挥手,“你自个儿跟她们好好聊聊如何生孪生子的事情,我先走了。”说完身子一纵,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什么孪生子?秦天莫名的蹙起双眉。再回头看看灵儿说的主仆,果然见她们僵在那里,不过让她们僵住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站在他身边的秦闇。
他怎么会在这里?芃瑄一见到肃穆骇人的秦闇就全身不自在起来,自从嫁进秦府后,她就没有见过他,就连全族群聚的“敬茶礼”也不曾见到,只有上次她和婆婆在花厅闲聊时,有见过那么一次。
可是此刻蓦然再见,她对他并没有半丝久违的感觉,反倒觉得双颊红热,有点……思慕之感,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秦闇跟芃瑄四目相交微微出神的神情,秦天握拳在唇边轻咳了声,打断两人的凝视。“你们刚刚在谈什么?”
“在谈你跟我们郡主生……”红珠口快的想说。
“红珠!”却被芃瑄惊喘一声的阻止。
秦天扬了扬眉,对她们之间的对话更感兴趣,脚步一移就趋前的逼近道:“郡主,如果有什么吩咐,请告诉我。”
彬彬有礼的态度让芃瑄直觉反感,故意想看他出窘的叛逆因子在她体内酝酿,深吸口气的将脸一抬,当著他其他两个兄弟的面说道:“灵儿跟红珠说,祖父跟你一样都有孪生兄弟,因此将来我们生的孩子也极有可能是孪生子。”
芃瑄抛却矜持,不顾羞涩说出这些话,却同时看到眼前三个男人的脸色一变,神情各异的瞪向她,瞪得她脸上一片红云密布,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突然,沉寂的气氛中冒出一阵爆笑声来,秦梵仰头大笑的动作及时化解了众人莫名的尴尬。
她说错什么了吗?不然三弟为什么笑得这么怪异?
芃瑄一脸不解的看著三人,微觉自己受嘲讽的生气。
“不……没有,灵儿说的没错,你确实有可能跟大哥生下孪生子。”秦梵笑不可遏的道。
如果大哥反悔,还觉得她可以爱的话,或许会跟她生个一男半女也说不定。
但先决条件是……大哥的脑筋要变得不够清醒才行。
“这问题留待你们两夫妻慢慢讨论,没事的话,我跟二哥先走了。”他一手搭住秦闇的背,将脸色沉得可怕的他,一并带出视线范围。
留下望著秦闇背影怔忡出神的芃瑄,以及一脸莫测的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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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末明,与东跨院衔接的木桥上就伫立了一道硕长身影,他背手而立,昂藏的身形远望著远处的东跨院,一身黑色罩衫上微布晨露,显然很早就站在那里了。
“一定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跟他一样早起的人步入这片宁谧中,破坏掉这幅如画般的沉寂。
“什么意思?”对于秦梵的接近,秦闇一脸冷然,没有转首也没有佯装逃避。
秦梵叹口气的道:“别说我看出来了,就是大哥恐怕也看出个端倪。”精明的眼神隐隐透著洞悉人心的犀利。“我不希望你为了东跨院里的人分心,因为该为她分心的人应该是在她身边的那位才是。”
话中的提醒再清楚不过了,以前的秦闇只是替代品,现在真正的秦天回来了,他扮演的角色也应该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拨乱反正,再混淆立场的结果只是制造更多的麻烦而已。
“不用你提醒。”
“我不是提醒。”无惧于他冷然的眸光,秦梵兀自开口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大哥坚持这门亲事的用意并不单纯,不是表面上奉旨成亲这么简单。”
秦闇的睑色一变,但随即恢复原来的淡漠。“那又怎样?她现在还是属于大哥的。”
“或许她并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
他的话引起秦闇深度的兴趣,好奇的眼眸直盯住他。
秦梵道:“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敦煌虽然一直是中原朝廷的一个关外小城,可是我们并不食皇家的俸禄,以我们世袭的爵位跟完全独立的生活来说,根本可以不受皇族所管,也轮不到他们来管,可是大哥为什么坚持要接受这桩赐婚,即使伤危病重也要娶这个不名誉郡主,其原因何在呢?”
“为什么?难道大哥另有苦衷。”
“或许不是呢?”秦梵噙笑的摇头,随即诡谲的一笑,“说不定……她是一笔交易,一笔对大哥、对敦煌,对我们秦家都有利的交易。”
他的话引起秦闇的疑窦,深沉的眼决心要查清真相。“大哥抓到的刺客呢?”或许可以从他们的身上得到答案。
“恐怕来不及了。”秦闇的眼神瞒不过他。“大哥在七天前就快马加鞭的将刺客递解回关内,此刻说不定已经到了皇城门口。”
“这么快?!”
“所以你的问题恐怕只有去向大哥询问,才能有个解答。”
秦闇怀疑的眼眸一眯,直觉秦梵比自己多知道了些什么。
懊不会……他和大哥合著算计自己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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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瑄出手大方的事在敦煌城内外传了开来,所有仆役无不想得到她厚重的赏赐,因此只要听得她的召唤,无不奉若圣旨抛下手中的事物立即赶来。
做书僮打扮的少年跟在红珠身后走来,朝坐在池塘边沉思的芃瑄跪下。
“你叫福全?”
“是的,郡主,小的叫福全,是伺候在太守书斋里的书僮。”
芃瑄微柔一笑,示意福全站起来说话。“别紧张,我不过是想问问你大爷的事罢了。”她向红珠一颔首,身旁的红珠立刻拿出一锭金子递给书僮,乐得书仆又跪下又磕头的谢恩不已。
“郡主有什么要问的,福全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传言果然没错,郡主不只漂亮,还慷慨得很,这一锭金子可抵得上他好几月的薪饷了。
“太守……可有意中人。”
埃全愣了一下,而后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没有的事,太守平常公务忙得很,才没有心思放在任何姑娘身上,要是有,老夫人也早逼著他娶了,哪会等到……”突觉失言的住了口,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芃瑄笑了,对他轻声的道:“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意思。太守若是有意中人就不会娶我了,是吧!”
“是……是。”福全忙不迭的点头。
“知道了,你下去吧!”又要红珠赏了他一锭金子。
“谢郡主……”福全乐歪了的退下。
埃全走后,红珠走近芃瑄的身边,蹙著眉思忖道:“奇怪,没有意中人,那到底是为什么冷落您呢?”
这件事也正是芃瑄所不解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相公一直不肯跟她圆房?
一向自认容貌不差,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连气质也恬静优雅,究竟是哪一点让相公不喜欢她呢?
蛾眉低蹙,真希望有个人能够告诉她答案。
“大嫂。”在她们两主仆思量间,秦梵俊尔的身影步入院内,朝她们走来。“大嫂好雅兴,在赏花吗?”秦梵笑问。
“满园的枯枝野花,有什么好赏?”正在头痛的红珠没啥好气的回道。
“红珠,不得无礼。”芃瑄轻责的啐道,要她向秦梵道歉。
“算了,没关系?”秦梵好奇著红珠口气为什么这么冲?“大嫂有事心烦?”
“还不是为了你大哥。”红珠抢在芃瑄摇头否认之前说道。反正在下人间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把目标转向同是兄弟的三爷,或许还比较容易些。
“三爷,请问你跟我们郡马熟吗?”
废话,既是兄弟还有不熟的道理吗?这小丫鬟问得离谱。“熟啊,红珠姑娘何以如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