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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鹰戏凤 第18页

作者:竹君

“是吗?但愿如此。”秦母柳眉一扬,冷睨著她,哼笑两声,“别是约了什么人在这里见面才好。”

芃瑄因秦老夫人这句伤人讥刺的话而身子一颤、脸色惨白。

“没事的话别在外面抛头露面,惹人闲话,早点回去吧!”秦老夫人说完,拉著灵儿离开。

“金花。”走没两步,就被身后一道苍老有劲的声音叫住,熟悉而带威严的命令教她忍不住的回过头来。

只见刚刚路人群聚的地方此刻已经散去,只留下一名发鬓如雪的老者,老人慈眉善目,雪白长眉下是一双精光四射的利眸。

“叔公。”秦母认出这名长者,立刻转回身子快步趋近。“怎么这么巧遇见您,您好久没有到府里去坐坐了。”一反瞧见芃瑄时的冷漠,秦母变得热情而有礼起来。

“是吗?不是十几天前,天儿成亲时才见过吗?”他抚鬓含笑,一副睿智老者的姿态。

秦母尴尬的干笑两声,对这精明的叔公她一向是又敬又畏的。“是呀,才十几天不见哦!”

还好这会儿人群都已经散了,不然明天又要传出笑话来。

这敦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的事儿没有,就是闲话传得特别快。

“怎么我刚刚好像听到这位姑娘叫你婆婆,不打算为我介绍介绍吗?”

“这……”秦母扭著手中的帕子,有点不情愿,却又不敢违背叔公的意思。“她……她就是『那位』京城来的郡主,天儿的新媳妇。”

在敦煌,芃瑄跟皇上的风流韵事跟京城一样传得人尽皆知,随著她的到来,这谣言传得更如野火燎原,越烧越炽,几乎成了家喻户晓、茶余饭后必谈的闲话了。

这也就是秦母无论如何不肯接纳她,也不允许她出门的原因了。

“嗯。”老者充满智慧的眼光在芃瑄身上打量一番,再绕著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后,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芃瑄,太叔公。”虽然这名老者看来不苟言笑,可是慑人的利眸下是一份可以信赖的坚毅眼神,这个眼神让她想起成亲的相公,倍觉好感。

“好,大方、有礼,不失皇家风范。”他赞赏的露出笑容,转身对金花道:“该准备通知,还差敬茶一礼不是吗?”

依照敦煌的礼节,新娘过门的第二天是必须向夫家的族亲行礼敬茶的,不然就不能视为夫家的一员;可是秦老夫人却因为秦闇代娶的身分,怕族亲看出端倪而刻意做罢,没想到这时太叔公又旧事重提,不免令秦老夫人有些迟疑、为难。

“难道有什么不方便吗?”太叔公沉著脸问。

“不,没……没有。”秦母一见太叔公生气,哪敢再推托敷衍,马上点头答应,“一切全凭叔公做主。”

“很好,那就决定三天后吧!”

“这么快!”秦母惊愕的叫道。

“当然,不然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这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人家郡主进门那么久却还不想正其身分,真是太委屈人家了。

“谢太叔公。”芃瑄欣喜的谢道。

****

“郡主,您饿了吧?喝个汤吧!”福嫂端著一盅刚熬好的汤,跟在红珠后面走了进来。

坐在镜前正为后天准备见面礼的芃瑄闻言,淡笑的回过头来,“福嫂,怎么又劳烦您了。”

自从知道芃瑄为人温柔,又宽宏大量之后,福嫂就三不五时的熬汤来答谢她,以报答她的不杀之恩。

“不麻烦……不麻烦。”福嫂讨喜的笑著,舀了一碗热汤就捧到她面前。“郡主舟车劳顿的远从关内嫁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怕您会水土不服,不好好补补怎么成呢?”

每次她一熬汤来总会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赏赐,这些赏赐加起来都快比她一个月的薪饷还多了,怎么能不好好的特别伺候。

但她的热情也著实教人无法消受。所以芃瑄只是将那碗汤放在桌上,既不忍拒绝她的好意,也不愿勉强自己喝下。

“福嫂,告诉过你几次别郡主郡主的叫,你怎么老是不听呢?”

埃嫂拙笨的一笑,在腰巾下抹了抹手上的油,“对不住,郡主。我听惯了红珠这么叫,一时改不了口,所以……”她搔了搔耳继续道:“这样好了,不如我依您的身分称您夫人可好,既符合您身分,我也好记。”

“随你吧!”“夫人”这个称呼芃瑄倒是挺喜欢的,这代表她在这个府里的身分,以及下人们的认可。

“老夫人那里有没有照我吩咐的定时送补膳过去?”她转移要她喝下煲汤的福嫂的注意力问道。

“有的有的,老夫人那里一日两顿补膳,每日不同,一次也没有重复过,而三爷跟灵儿小姐那每日一汤也不曾间断过。”

芃瑄的心肠极好,对待翁姑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不但每日早晚亲自向秦老夫人问安,即便是对少爷、小姐也是一样礼数周到,半点都不敢轻忽怠慢。

“怎么只有三爷跟小姐,二爷呢?”芃瑄微蹙眉的问,别是下人们忘掉了,教这位孤傲冷峻的二叔说她蓄意怠慢才好。

“二爷?好些时日没见到他了。”福嫂回忆著说:“好像夫人进门之前,就没看过二爷了。”

“怎么会呢?他明明是护送著我们进城的啊!怎么会没见过?”一旁的红珠侧著头纳闷的问。

虽然红珠跟郡主一样,都对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感到畏颤,但二爷明明跟她们进城,怎么会不见了呢?

而且在城门口时,她明明还看到他跟总管索米拉在说话,后来因为要先回来准备新娘进门的事宜才先走的,不可能府里的人没看到,莫不是都瞎了眼吧!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说不定是大爷派他去做什么事儿也说不定。”福嫂道。

埃嫂对这个冷漠不太爱讲话的二爷没什么印象,充其量只能说他是个突然倦鸟返巢的游子,或是路过家门的过客,反正他在府里的时间不多,不是带兵出城巡守,就是不告而别的失踪几年,所以除了府里一些特别年老的下人外,其他下人都对陌生的他搭不上话。

答完了问题,福嫂的注意力又回到那碗几乎凉掉的煲汤上。

“夫人别想那么多了,您人那么好,上天一定会特别眷顾您的,说不定会提早赐下麟儿给您,所以不补补可不行哟!”

端起那碗汤,又巴结的递上去。

“福嫂真爱说笑,没想到你厨艺好,连话儿也说得这么甜,我家郡主嫁过来才多少天,哪那么快就有身孕呢?”红珠微晕著脸,掩嘴笑道。

“我才没胡说。”福嫂讨好的拉起坐著的芃瑄,打量著她说道:“就我看来,夫人秾纤合度,定是个多子多孙的福命,说不定这会儿肚子里就有一个了呢!”

埃嫂一席话,引得芃瑄主仆一阵好笑,“福嫂,别胡说,我们还没……”

“还没怎么样啊?”福嫂对芃瑄突然止住的话语感到好奇。

“不,没……没什么。”芃瑄怔忡的别开脸。她怎么了?怎么可以差点失言?差点告诉别人她跟相公根本没有圆房的事情呢!

自从新婚之夜开始,相公都是早出晚归,不到她睡著了的时间不回来,起先她只当他忙,没有时间陪她;可是日子一久,她再傻也感觉得到他的疏离。

在人前,他是个温文有礼的好相公,体贴又热情,仿佛是将她视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般,可是在人后呢?

疏离、冷落,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这样的相公,教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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