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一愣,还未来得及答话,就看见福晋蹙起秀眉,不满的低斥道:“自家的媳妇还跪什么?”
瑞亲王白眼一翻,说:“你到底让不让本王问话呀!”
怎么今天的福晋这么多话?甚至还不顾形象的当面反驳他。以往她就算再有多大的不满也会耐着性子回房再发作,从没像今儿个一样,老是一味的反抗他,连王爷的颜面也不顾,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这汉女了,打算收她做儿媳妇。
“好吧!你再问吧!我不插嘴就是了。”福晋住嘴,免得真的惹恼王爷害了那姑娘。
瑞亲王清了清喉咙,重新端起架子问道:“你姓齐吗?”
“不错,刚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差人问过了吗?难不成他没告诉你?”月盈虽未见过世面,也不知王爷的官有多大,但她隐约可以感受到他骇人的气势舆尊贵的气质,尽避如此,她还是没有任何惧意,天真的她直想找个椅子坐下来或赶紧回家避免挨骂。
瑞亲王剑眉一扬,官威十足的喝道:“你只需答是或不是,其余的少说。”
“是。”月盈十分不甘的回答。“民女姓齐叫月盈。”什么跟什么嘛!她不过是闲来无事在山道上站了一会儿,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干嘛像审犯人般的问她?莫非……那个因她坠马的公子死了?
齐月盈的脸色一白,就算她再无知,也了解到杀人偿命的道理,莫非王爷是要问明她的家世以便抄家。
思及此,她的心也跟着凉了。难怪他会一再的询问她的姓氏,原来是为了确定她的家世以免抄家时抄错人,如此看来,她不是连累到大哥了吗?不,不行,死她一个就够了,千万不能连大哥也赔上,他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又是齐家的独生子,她不能害了大哥。
“你的家裹还有什么人?”
“没……没有人了,除……除我之外。”月盈嗫嚅的道。下定了决心隐瞒身世以保护大哥。
瑞亲王满意的点头,这汉女果然是两年前跟奕麒私奔的女子,记得那时他问过奕翔,他也是这么回答的。虽然明知这个答案是假的,但至少证明了她的说词与两年前奕翔的说法一样,他们都是存心隐瞒身世,若非是心意相通,又怎么会答得如此吻合呢?
“是跟我皇儿一起进城的?”他又问。
“是。”她在城外害他落马,然后跟老伯一起送他进城。
埃晋欣喜的与王爷对望一眼,这女子确实跟翔贝勒私奔。她站起身就想迎上前去牵她的手,可是王爷拦住了,他轻声道:“不急,且问那老汉,如果一切吻合了再认不迟。”
“是啊!是啊!”福晋坐下,因为她有信心,这美丽的姑娘就是翔贝勒的心上人。
瑞亲王转问一直颤抖跪在地上的老汉。“你叫什么名字?”
那老汉哆嗦着嗓音回答:“小……小人是李兴贵。”
见他很害怕,瑞亲王难得和颜悦色的道:“李兴贵,别怕,本王问什么你照实答,绝不为难你。”
白食了六、七十年,还不曾见过如此大的官,当面对过话,怎能教他不抖、不怕呢?
“谢……谢王爷恩典,小……小的……一定说实话。”
瑞亲王满意的点头道:“你是在哪儿遇到翔贝勒的?”
“在……在城外不远的山道边。”
“翔贝勒那时是否受伤?”王爷再问。
李兴贵答道:“回禀王爷,那……那时贝勒爷已经昏迷不醒,是小人看这小娘子哭得肝肠寸断,好心救了她的相公,却不料,她……她的相公是贵府的贝勒爷……他……他到底怎么受伤的,小人实在不知道,求大人明察,不关小人的事啊!”
他不断的叩头请求,没想到做好事会惹祸上身,菩萨保佑,那……那个叫什么翔贝勒的,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官爷硬栽个罪名在他身上还得了?
瑞亲王更加肯定齐月盈的身分。“没你的事了,下去领赏回家吧!”得到答案了,没必要再为难这个老人,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的儿子。“余总管。”
一旁的余总管听唤,立刻走了出来,躬身应道:“王爷,奴才在。”
“赏李兴贵两百两黄金,派人送他回去,不得怠慢。”
“是。”余总管牵起李兴贵,带他去领赏。
“没……没事了?”李兴贵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余总管笑说:“你救了瑞亲王府的翔贝勒,不但没事,还有赏呢,快下去领赏回家吧!”
“谢大人,谢大人之恩。”李兴贵又跪又拜,感激涕零的叩头而去。
齐月盈睁大眼睛,看着李兴贵跟余总管的背影离去。
“哗!”这么简单就可以叩头了事,那自己害贝勒爷受伤的事,大概也可以很轻松的解决吧!她乐观的想着。当下就卷起衣袖,打算俯跪在地了。
“齐姑娘。”福晋同瑞亲王一同走下来含笑唤道。
月盈的心裹忐忑不安,怎么自己还没跪,他们就对自己这么客气呢?不会是笑裹藏刀,另有奸计吧!
焦急的看向牵着自己的手的贵妇,她含笑柔和的神情似乎充满善意,没有陷害自己的意思。尤其她的眼神那么慈祥,让人见了从心窝裹产生亲切感来。
“什么事?”月盈情不自禁的回以笑脸。
这姑娘笑得好看,一点也不矫柔做作。福晋越看越喜欢,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几分力道。“请齐姑娘一起跟我们进东厢房去看翔贝勒吧!”
什么!月盈俏脸一白,才说他们充满善意,马上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莫不是他们查出了什么端倪,要在哪儿治自己的罪吧?
瞧他们突然泛起的讨好笑容舆乍见时的夺人气势完全不同,一定是要耍什么诡计,看来还是早点招供比较好,免得进了内堂被严刑逼死都没人知道。
“王……王爷。”她困难的清了清喉咙,准备坦白从宽的说:“其……其实翔贝勒都是被我害的,我……”
“算了。”福晋抬起手,爱怜的掩住她的口,不忍心见这苦命的姑娘将罪过揽在身上。“这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怨不得谁呀!毕竟你也是不得已的,不是吗?谁教这情字好写难懂呢?”
“是啊!是啊!”月盈忙不迭的点头,想不到福晋如此明理,自己害她的儿子摔成重伤她都不责怪,一定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才会如此好心。“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只不过是累了,稍稍休息一下罢了,哪想到他……”他会那么不中用的受到惊吓,摔下马来。可是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只得偷睨了福晋一眼,垂下头去,因为翔贝勒再不中用,好歹也是人家的儿子呀!
“可怜的孩子。”福晋轻抚着她的脸,黯然的说。瞧她跟着翔儿吃了多少苦,竟然为了赶回来而累得在马背上睡着了,想必翔儿也是因此落马的吧!
一思及此,她就忍不住狠狠的瞪向瑞亲王,如果不是他老顽固,不肯成全这对苦命鸳鸯,何以会发生今日的惨剧!都是这个老胡涂害的。
接收到爱妻的责难眼光,英武的瑞亲王也不由得打起寒颤,看来这下福晋是不会轻饶他了,识相的话还是乖乖顺着她的意接纳姓齐的丫头吧!
啊起难得的笑容,瑞亲王吁口气的说:“是啊!怪不得你。”
“真的?”月盈的俏脸一喜,开心的反握住埃晋的手,问:“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不怪我?”她高兴得忘了礼数。
埃晋见她同自己这般亲热,还当她是认了自个儿为婆婆,也是高兴得很。“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能待在府裹,好好的照顾翔贝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