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死我了!喂,这位大婶,麻烦你走路小心点嘛!”苏心雪破口大骂,脚上的丝袜竟然磨破了,丑死了,等会儿到楚家怎么办才好!
“是谁不小心啊?!”秋湄娘也跌得四脚朝天,手里提着的水果散落一地。“我走这边走这么多次,从没碰上你这样莽撞的女人!”
“阿桑,是你自己不长眼睛,别怪到我身上!”苏心雪火气很大地吼,身上的香奈儿秋装还沾到柳丁汁。“你看,我昨天刚上百货公司买的名牌衣服,被你的烂柳丁弄脏了,你怎么赔我?”
这年头是怎样,做贼的老是要喊抓贼!
秋湄娘也不是好惹的女人。
“小姐,我没叫你偿付我柳丁的损失就不错了,还好意思开口向我要钱。衣眼弄脏了,就去洗嘛!”
“不懂流行时尚的老姑婆!这种高价位的衣服,送乾洗……可以买十包柳丁了!”
苏心雪心痛归心痛,也只能自认倒楣了。
“别再让我碰上,有你好看的!”她对老妇人撂下狠话,头也不回地踩着三寸高跟鞋快步离去。
秋湄娘一身老骨头恐怕都要摔断了,撑着手慢慢爬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一点教养都没有!”
霍希纭从巷口进来,恰好看到一老一少的激烈对撞和争执,她加紧脚步走过来。“这位阿姨,你要不要紧?”
霍希纭帮忙把地上的柳丁捡起,还掏出卫生纸一颗颗擦乾净,才小心放进塑胶袋里去。
这小泵娘,挺细心温柔的。秋湄娘打从心底喜欢霍希纭。
“阿姨,你家住哪?身子要不要紧,我陪你走一段路。”霍希纭边提起柳丁边问。
“很近,在前头,去看看我两个小孩。”
秋湄娘脑筋转哪转,这姑娘人实在不错,带回去给那两兄弟瞧瞧,反正邻居好往来嘛!
两分钟后,秋湄娘停在楚家前。“上来吧!”
不会吧!这么巧,难不成……
两人上楼,一场斯杀保卫战随即展开!斑手过招,步步惊险。
秋湄娘一进门,就见客厅里苏心雪撒娇地倚在楚湛默身旁,楚将钧也乐见其成地看电视,让他们小俩口温存去。
这泼辣姑娘竟撒野到家里头来了,秋湄娘三步并一步地冲向前,使劲拉开两人:
“哪来的狐狸精呀!”
苏心雪亲热的好事被打断,气鼓着嘴颊抬头一看,又是那位大婶!
“就是她!罢刚那个撞倒我的臭欧巴桑,乱没水准!”苏心雪抱怨不已,积着一肚子鸟气没发泄。“现在还发神经的闯进别人家,要不要打电话叫警察来?”
秋湄娘脸色越见阴暗,现场气氛有加温爆裂的趋势。
苏心雪大小姐不把她放在眼里,逞口舌之利说:“这位大婶会不会是精神病院走丢的病患哪?需不需要我打电话通知医院?”
楚湛默修长的腿忽然站起,让出空位:“妈,你坐!”
苏心雪怔下一下,好似不能理解:“湛默……你刚刚叫……妈……”
秋湄娘打定主意要让这位恰泵娘面子里子都丢光光:“大婶我正是他的娘!你还有什么怨言要倾吐的,一次说完哪!”
一抹滑稽的错愕表情爬上苏心雪的脸庞,就这么衰?
她水当当的粉脸三秒钟内夕阳西下似泛红起来,可是丑话都说了,想收也收不回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秋湄娘挤出一副冷眉冷眼:“没话说了?那请便,不送了!”
苏心雪下不了台,胀红了俏女敕的脸向楚将钧求救:“楚伯伯,我……”
楚将钧打圆场的安抚他那口子,想缓和低沉气压:“湄娘:心雪是电视台记者,跟湛默也满聊得来,你就原谅她年轻不懂事嘛!”
秋湄娘扬着冰冷敌意说:“那又如何?叫她奉茶认错,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让她继续靠着美色,哄骗我英俊帅气的儿子!”
苏心雪满月复的冤屈没地方发泄,只好化作珍珠泪水滴落双颊。
楚将钧被老婆的冷冽言语碰得一鼻子灰,心情荡到谷底。“希纭……去、去,泡一壶乌龙茶来喝。说这么多,口乾舌燥!”
见霍希纭将被卷入混沌不明的战局,楚湛默的双眼眯起一道缝,老爸是想把希纭当挡箭牌,好止住老妈对心雪的猛烈攻势?
秋湄娘嘴巴尖利不饶人,心底却软得跟中华豆腐一样,永远支持弱势团体,为他们仗义声言,楚将钧却相反地,喜爱棒打落水狗。从前一起生活时,两老就不知为这种议题开战多少次。
照目前情形发展下去,霍希纭准成了炮灰下的牺牲者,得捂紧耳朵应对左开炮右抨击的口水战!
楚湛默拉住霍希纭前去倒茶的娇躯:“没你的事,进房间看书去。我去弄。”
偏霍希纭的神经又直又粗,海底电缆都没她那般大条,她浅笑说:
“难得阿姨来,我招呼一下嘛!你坐着和大家一起聊天。”
是和大家一起瞎搅和吧!
楚湛默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女人,超级无敌钝!
原本胶着阴冷的现场,即刻充满狐疑,秋湄娘和苏心雪同时打量霍希纭!
苏心雪轻拭扑簌簌的泪颜,暗忖:就是这么不出色的女人偷了湛默的吻?
秋湄娘随即嗅出楚湛默眼冷硬行中隐藏的关怀之意。“耶!你们认识?”
楚将钧乐了,话题终于转移。“希纭是婉儿的同学,住这边呢!”
秋湄娘听了更是欣喜不已,儿子难得出言袒护女人,还是这么细致柔雅、好心肠的姑娘!“既是婉儿的同学,你不好好待人家,还支使她做事?”秋湄娘目光清冷问。
“我让她住这边就好偷笑了,做点工作是……天经地义!”楚将钧理直气壮反驳。
太了解老伴的性格,秋湄娘一针见血问:“住这边是免钱吗?不用给租金吗?为什么还要做额外服务?”
楚将钧吞吞吐吐说:“就……一小笔钱,有啥好计较的!”
臭男人,小气到鬼遇见都要绕道行走。秋湄娘真怀疑自己当初怎会瞎了眼,哭死哭活地要嫁给他。
霍希纭不想两老为她争锋相对,好言好语地调解说:
“阿姨、叔叔,我……”
“跟老太婆说清楚,你明明就住得安稳妥当,不劳她来操心。”楚将钧老脸气得皱纹齐出,头顶白发直竖!
“臭老鬼!要胁女人算什么好汉,别以为希纭善良就好欺负!”秋湄娘恼恨地瞪他,不懂得尊敬女性的老固执。
霍希纭如夹心饼乾动弹不得,额头上漾出三道尴尬纹路,为今之计只有保持缄默,维持中立姿态。
楚湛默幽黑的瞳孔彷佛一泓深潭,映照出霍希纭举步维艰的困境。“由他们吵去,我们去买汽水回来。”
“我……不过……”
霍希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湛默押离战场。
谁也没料到,最后结果竟是楚湛默带着霍希纭私奔而去,留下两老面面相觑!
苏心雪孤伶伶被抛在火线上,谲异的秋眸蒙上一层灰色调,恨意彷佛万虫钻进心底,脸色难看至极。
“不必瞪了!”秋湄娘落阱下石冷笑,“湛默的眼睛明亮如雷射光,不会跟他老爸一样──钱欲薰心,路上捡来的阿猫阿狗都说好。”最后那一句经典,含沙射影地把一老一少都骂进去。
“伯父伯母,我先走一步。”
秋湄娘凉凉地说:“走愈远愈好,最好都不要再来!”
“湄娘,你少说几句话。”楚将钧用余光睨下她一眼,笑笑地挥手道再见:“心雪,回家小心哦!”
苏心雪拿着包包匆匆奔下楼。这老太婆,硬是要阻挡她的好事!不过没关系,她会好好巴住楚老爷子,到时看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