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久违的师父令霍火儿激动不已,她情难自禁地扑上去。走遍千山万水,没想到她终于有机会再见到师父。
“师父,您还好吧?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岂止是憔悴而已?简直是狼狈不堪!霍火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火儿,师父没事,这都多亏那小子拚着一股傻劲把牢笼打破,师父才能站在这里跟妳说话。”说完,银念春的目光转向夜离。
霍火儿跟着师父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脸疲相的夜离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站在一旁守风。
“那小子说,如果他胆敢把我丢在一旁不管,妳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火儿,妳真的会不理他吗?”银念春取笑似的问道。
霍火儿红着小脸,虽然半声不吭,但千言万语尽在眼底。
银念春见状挑了挑眉,看来夜离那小子并没骗他。
“前辈,接下来您有何打算?”虽然夜离也希望这欢乐的气氛能继续下去,但这对眼前的困境没有任何助益。
“小子,把祟锁拿来。”
夜离立刻交出祟锁,但银念春没接过祟锁,反倒是直接拉起霍火儿不久前才被刺伤的右手,只消轻轻使力,鲜血就再度涌出来。
“我、我是什么时候受伤的?”霍火儿完全不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火儿,妳中了睡蛊,从我们到达这儿已经过了七天。”夜离解释道。
霍火儿一脸难以置信,七天的时间她都完全没有记忆?
“噤声。”银念春不快地说道,他正在进行重要仪式,这两个年轻人怎么没半点正经!
夜离和霍火儿立刻乖乖噤声,专注地看着霍火儿的血滴在祟锁正上方的盆状之上,一滴、两滴、三滴……
小盆被缓慢装满,然后,惊人的事发生了──
血液顺着盆状四周的小凹槽流出,原以为是装饰花样的线槽,此刻竟变成一条条红色的线,血流顺畅地走着,没有半滴跌出线槽之外。
夜离和霍火儿都看得张口结舌,不一会儿工夫,所有的线槽都被填满了,祟锁的六个面像是镶上红线,但奇妙的是,依然没有半滴血溢出。
“大致上完成了。”银念春松了一口气。
奇妙的事情在下一瞬间发生。
摊放在夜离掌中的祟锁上缘突然自动掀开,夜离和霍火儿都被吓了一跳,但银念春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快看里头的指针。”银念春指点道。
夜离和霍火儿探头过去,果然看到方才掀开的盒中,有个指针模样的箭头。
“这个是?”
“按照指针指示的方向走,它会带我们去找密室。”银念春忙不迭地推着两个呆住的年轻人前进。
这两个小辈还真是迟钝,不快点找到密室,难道要傻傻地等银知夏派人追杀他们吗?
“前辈,您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们内情了吧?”夜离依指针的指示前进,同时不忘追问,他可不想一直糊里糊涂的。
“是啊师父,为什么我们得去找密室?那里有什么东西吗?”错过不少事情的霍火儿更是大惑不解,既然她是事件关系人,应该有权知道。
“唉……”虽然该来的总是会来,但银念春可没料到两个小辈会选在这种时候追问。“算了,再瞒下去也没意思。我就老实说了吧!小子,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火儿就是我们迎月教主与修罗圣女的女儿,之前我告诉火儿,她是我捡来的弃婴……”
“等等,迎月教主?!”霍火儿大吃一惊。“师父,你是说那个看起来半人半鬼,还想强娶我为妻的人是我爹?”霍火儿白兀全不能接受。
“那个人才不是妳爹!那个人叫银知夏。非常惭愧,他也是我的同门师弟,多年前,我们两人都是迎月教的护法,但知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爱上护教圣女,但圣女已经嫁给教主为妻。
我不清楚知夏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决定要叛教,所以杀害了教主及圣女,并自立为教主。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年幼的妳救出来,而教主则在临终前托另一人将祟锁带出苗疆。我并不清楚负责守护祟锁的人到底是谁,但看到祟锁落入知夏手中,那人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吧!”
“那祟锁到底是什么东西?真如传闻所说的,是藏宝图吗?”夜离相当好奇。
“只对了一半。”银念春果真依照承诺知无不言。“祟锁是迎月教历代教主的重要信物,只有教主的血亲才能开锁,而指针所指的密室,藏有本教的至宝,不管是金银财宝或是珍贵物件,全都放在里面。”
夜离和霍火儿越听眉越皱,如果只是金银财宝的话,那他们两人都没兴趣。
现在应该想怎么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吧!
“如果仅是如此,祟锁就不会被当作本教的镇教之宝了。”似是看出小辈们的不满,银念春续道:“那间密室里同时还封印着本教至毒的蛊毒及解药,如果中了那种蛊毒,可不是我的血就可以轻易化解的。”
逼?
霍火儿虽然对此没有概念,但夜离却很清楚银知夏非要取得祟锁及霍火儿的最终目的。
“银知夏脸上的伤,就是那种至毒之蛊──恶龙蛊吧?”夜离问道。
“你听到了?”银念春挑眉。
“多少听到了一些。”夜离也答得诚实。“但我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如果在教众面前开启祟锁是身为教主的证明,那我们为什么不让火儿当众做一次?为什么要辛辛苦苦躲避银知夏的追杀?密室以后随时都能去不是吗?”
“这么做的确很简单,但事情并不会变得单纯。”银念春苦笑。“无论如何,知夏已经霸占教主之位十余年,他肯定会养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如果我们毫无防备的出现,天知道会有什么样恶毒的蛊虫等着我们。”
不是不做,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够单方面的挨打。”银念春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双方已经是敌对状态,自然没有让自己受委屈的必要。
“嗯?指针不动了。”夜离停下脚步,指针的尖端下垂,这是什么意思?
“是吗?已经到了啊!”银念春瞧了瞧四周,左右望去尽是分不出东南西北的草丛树林,如果没有祟锁的指引,恐怕任谁也到不了这儿吧!
“我曾随教主来过两回,却从没一次认得路。”银念春不由得感叹起来。“当年打造祟锁的『巧手天工』匠人果然厉害。”
银念春再次让霍火儿献血,这一回,他将血洒在草地之上。
草根沾了血液后迅速消失不见,正当夜离和霍火儿惊讶于眼前的景象时,更惊人的事情还在后头──
隆隆隆……
随着巨大的地鸣声,大地亦为之撼动,然后,他们眼前的草丛逐渐一分为二,露出一段向下延伸,不知通往何处的阶梯。
“走吧,还有一段路呢!”
他们向下走去,终于来到一道铜制的门扉。
开门的方法依然是以霍火儿的鲜血为钥,他们推门入内,却险些被眼前的金山银山闪花了眼。
“好、好惊人的财富……”霍火儿这辈子从没看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虽然她一直是生长在不怎么需要用钱的深山里,但她还是晓得眼前的财富足以让人几辈子享用不尽。
“的确非常惊人。”因为黑鹰堡的缘故,长年跟随商旅的夜离倒是见怪不怪,不过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金银珠宝。
“最重要的库房在后头。”银念春领着霍火儿开启最后一道小门。“只有这扇门与其他门不同,如果不小心被关在这扇门内,就必须靠着火儿的血才能再开锁,所以请小心一点,不然可是件很麻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