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他们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吗?既然琥珀是私奔,难道他们不会想尽办法把琥珀逮回家?”再说,私奔这件事对于有钱人来说,可是个天大的丑闻,战宋两家的家长能够忍气吞声吗?
“你放心,在琥珀被逮回来之前,我会先一步把这婚约解除。”
“你很有信心?”兰馥不懂他的信心何来。既然双方家长都坚持要结成亲家,他要如何解除婚约呢?
“小馥,你不是说过,这个消息是由战氏亲自发布的?”战之彧大概猜出美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的确是由战氏公布的,还附上琥珀的照片呢。”
“那要找族长了。”战之或以指摩挲着下巴。一定是那两个老头欺骗了族内的人,才会有这条消息的公布。
“族长?”这又是谁啊,听起来好象是个老头子。
“战家在美国之所以能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就是因为数代下来都是以团结为祖训。只要族长的一句话,事情就能解决。”
在战氏一族,族长的地位可是比父母还高。
“族长会帮你吗?”
“会。”战之彧信心满满。
“为什么我觉得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很糟?”兰馥越听,就越感觉到每当他提起父亲时,语气总有两分的不悦。
“是很糟。”战之彧并不忌讳谈这话题。“我只是他争权夺利的一枚棋子。”
“可是你并不听他的话?”如果听话就不会发生这种问题了。
战之彧没回答,只是继续说道:“当年他接我和母亲去美国,并不是去当大少爷的,而是他缺了一个继承人。
“若不是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过世,而父亲的正室在生了三个女儿后,再也无法生育的话,他不会把我们带回美国。”
“继承人……”喃喃念着这三个字,兰馥好象有些了解他的想法。
他不愿接受父亲订下的婚约,多少也是因为这原因吧!
试想,谁会愿意自己被父亲接受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欠缺一个继承人。
“我以为你过得很好。”兰馥心疼地握住他的手,他会变得这么冷冰冰,就是因为这样吧。
“的确,物质上的享受是不虞匮乏。”他撇唇,他等于是住在一座以黄金打造的牢笼中,但牢笼再怎么华美,终归没有自由。
“不管我在那种环境待多少年,我还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另一半,是为了利益而娶回家的,你懂吗?”他问,黑澈的眸直直看进她的眸,像是想看进她的灵魂。
“明天我就回美国,请族长解除这婚约。”
第十章
“所以他就这样走了?”
坐在“白雪姬的苹果园”里,绿茶一脸无奈地问道。明明兰馥的感冒才刚刚痊愈,为什么她还是坐在苹果树下吹风呢?
“嗯。都过了一个礼拜,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兰馥心不在焉地用搁在杯中的小茶匙搅出一圈又一圈的漩涡。
“红茶,别再虐待你那杯茶了,你明明没加糖进去,还搅什么搅啊。再搅下去茶都凉了。”绿茶握住她的手,把小茶匙拿出来。
“你好象很担心。”是怕那男人就这样跑掉吗?
“连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能不担心?”
“别老想这件事,改口说说『这件事』吧。”绿茶说着,拿出最新一期的TM周刊,封面照片上清楚地刊载牢笼的全景。
这一回的封面新闻,正是报导牢笼的奢华表象下,究竟隐含了多少黑心污垢。不但详实记载了牢笼私底下的毒品交易,更写出牢笼如何能营业多年,却从未有警方上门的内幕。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消息,就属大批警官收受牢笼贿赂的事了。
“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兰馥叹了口气,天空虽然清明,但她的心却一片低迷,就连期待已久的出刊,现在也没了劲儿。
“我还以为你早就放弃牢笼这条新闻,怎么现在又冒出头了?”绿茶最疑惑的就是这点,明明没看到兰馥去跑新闻,这条新闻怎么写出来的?
“我从没放弃过。”她只是把调查的方式化明为暗。
“可是……我记得你最近都很乖的跑娱乐线,又怎么会有空再回头跑这条新闻呢?”绿茶提出另一个疑问。
“反正女乃茶就搁在那儿,找她帮帮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兰馥说道。
“这句话……”怎么如此耳熟?“啊!是我跟你说过的话嘛!怎么,你终于肯听我的话啦?”
“不是我肯听你的话,是女乃茶不得不帮我忙。”兰馥弹弹指甲,谁教女乃茶爱跟人打赌,这回女乃茶是拿帮她调查牢笼,当成了赌注。
结果她赢了。
不过兰馥还算有良心,只让女乃茶帮她确认收贿名单。
“你就是哥哥喜欢的女人?”
忽地,一抹翠绿的身影出现在兰馥眼前。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女孩,黑澈的眸骨碌碌地转着,看起来就是个非常活泼好动的女孩。
“我认识你吗?”兰馥问道。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孩,但女孩口中的哥哥又是谁?是她的同事?还是什么人?
她看着女孩的双眸,越看越是眼熟,却还是无法联想到女孩的哥哥是谁。
“你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哥哥——战之彧。我的名字是战镂月。”
阿彧的妹妹?!她就是正室生的三个女儿之一?
兰馥转念一想,马上就晓得女孩的身分,但她不懂的是,为什么战镂月要来见自己?
“战小姐,请坐。”虽不懂战镂月来访的目的,但兰馥决定沉着以对。“请问战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千里迢迢从美国飞来台湾,总不会只想见她一面吧?
“你知道我家现在是一团混乱吗?因为哥哥不肯娶琥珀表姐,所以爸爸非常生气,而我呢……则是想看看那个把我哥迷得七荤八素的女人。”
战镂月摆摆手,直言道出自己的目的。
“现在你看到了。我就是兰馥。”
战镂月的说法不算友善,她该认为战镂月是来拆散她和阿彧的吗?
虽然脑中掠过这念头,但不知为何,兰馥并不认为战镂月目的真是如此,如果是的话,她脸上那充满兴味的表情又该做何解释?
就见战镂月睁大了黑澈的双眸,用力的、努力的、死命的看着兰馥,瞧得兰馥都怪不好意思了。
不过,就算兰馥再觉得如何不好意思,战镂月仍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嘴里还不时发出思思哼哼的怪声怪调,害得兰馥以为自己是猪肉摊上的一块肉,正被买主评量着新不新鲜。
正当兰馥想开口抗议时,忽地,一个兴奋过了头的尖叫声响起,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啊——镂月——你是镂月对吧——”
随着声音落下,战镂月就被来人抱得紧紧的。
“镂月,你怎么也跑到台湾了?”宋琉璃又叫又笑,显然是因为看到战镂月而开心不已。
战镂月好不容易从宋琉璃的魔掌下逃生,她又喘又咳地,待一看清来人,她又愣住了。
“我昨天才刚到台湾的,琥珀……你是琉璃?!”
“是啊!”宋琉璃仍是笑咪咪的,她转头拿出一个可爱的便当袋,放到兰馥眼前。“这是我的最新力作,请兰姐姐尝一尝,顺便为我打个分数。”
兰馥一瞧那便当袋,脸都黑了。
不是她不赏脸,而是宋琉璃的厨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恐怖到让兰馥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厨艺如此之差。
说来也是兰馥倒霉。
那天战之彧说要回美国,临走前把宋琉璃托给她照料,没想到兰馥才下了一回厨,宋琉璃就缠着要向她学厨艺,说是想做菜给喜欢的男人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