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红纱半遮面的史巧意,娇美一笑,握著他的手。
“在就寝前,我们得到我家一趟。”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应该好好把握,就算她想回娘家,也是明日的事啊。
“明早再回去行不行?”
“不行、不行,因为这事对我意义深重,我今晚不去实行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
见她神情坚定,公孙添寿只好妥协。
“好吧,但要快去快回喔。”
“我就知道阿寿对我最好。”
她开心地拉著丈夫,偷偷走出公孙府的后院,踏进史府,来到他们最熟悉的柿子树下。
树下的小桌子上有双龙凤烛,红红的火烛正燃烧著,旁边还摆著几样素果及一壶美酒,而小翠手提灯笼已等待许久。
“小姐,你要的东西小翠都帮你备妥了。”
史巧意满意地点点头,“谢谢你。”
“那小翠先退下,祝姑爷与小姐百年好合。”话落,她灵巧退进屋,留下这对新人。
鲍孙添寿不明所以地指著桌上红烛,“这是?”
她拉著丈夫跪在柿子树前,取下红纱露出容颜,双手合十,模样虔诚。
“树啊、树啊,今天是我和阿寿成亲的太好日子,我特地准备了素果,希望你能分享我们的喜悦。”她倒了一杯酒,缓慢撒在树根上。“由於你十多年前的作媒,我们才有今日的结果,巧意向你敬杯酒谢谢你。”
“原来洞房花烛夜不过,就是为了带我来拜柿子树。”
“是啊,如果没有它,我就不会遇上一位不嫌我貌丑的夫君,或许我的人生将过得很黑暗。”阿寿的耐心及给子的爱情,让她对生命重拾信心。
她一生过得太平顺,万事意气风发,或许她颜面受伤一事,正是老天爷的安排,好试探她的韧性及阿寿的感情。
还好,阿寿不是一位以貌取人的男子,不枉她不顾姑娘家的矜持倒追他多年,
“如果我没有被你缠上,我的人生才黑暗,可见你慧眼识英雄,选到我这么个好男子。”他不忘捧一下自己做结尾,能与巧意结为连理,是他今生最美好的一件事。
娇美的脸蛋漾开最美的笑容,她的手兴奋搂上他的颈,献上一吻。
“阿寿,你还记得多年前,婆婆和娘问你愿不愿意长大娶我为妻时,你落荒而逃的情景。”当时的她好气他一点面子都不卖给她。
“记得啊。”他轻拧她的俏鼻,“你不会记仇记到现在吧?”
“再多的仇恨也随岁月转为对你的深情。”她甜甜一笑,“那时我对你的背影发下誓言,如今誓言成真,我当然要谢谢这株柿子树大媒人。”
“那誓言是?”
“我要你心甘情愿娶我为妻。”她得意的眨眨眼,“如今我做到了,你可是心甘情愿娶我进门的哦。”
他认命叹了口气。从好早以前他就体会到巧意的毅力有多惊人。
他宠溺地蹭蹭她的秀鼻,眼露爱意。“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你。”他拿出一个精巧的同心结放到她的手掌里,“还记得在扬州我送给你的同心结吗?”
她点点头。
“那个同心结在咱们掉到湖水后便不见,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至於这个同心结是我请教师傅亲手编织的,编得不好你别见笑喔。”男人粗手粗脚,光打这个结就费了他好一番工夫。
她捧著精巧的同心结,眼眶浮上泪光,绽出一抹妩媚的笑花。
“这是你一番心意,我高兴都来不及,哪会笑你。”它可是她今生收到最珍贵的礼物。“阿寿,谢谢你。”
同心结意味永结同心,他送这个礼物就是他对她下离下弃的誓约。
他斟了两杯水酒,一人一杯。
“咱们在柿子树前暍交杯酒,希望在它的见证下,我们今生顺遂平安。”
她单手如蛇地缠绕上他的手臂。
“也盼它能祝福我们一生事事如意。”
尾声
当史巧意嫁进公孙府后,公孙添寿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她嫁进门后,他们两府的运势愈来愈昌盛,有几次的重大天灾都未殃及到他们两家。
她身为公孙府的二少女乃女乃,而他身为史府的姑爷,两府的事需要他们相互协助,史巧意脸上的疤在长期抹药下,愈来愈淡,她终於也愿意踏出家门,巡视全国数家古董店的生意,如今可以常见到他们夫妇俩共乘马车,出门做生意。
今日公孙添寿与兄长谈完一桩公事后,回房却发现妻子不在房里,他便来到两府间的围墙,正好听到一群孩子贼头贼脑打著那棵结实累累的柿子树的主意。
柿子树可是妻子的宝贝,他当然有义务捍卫它的安全,於是他跳出来赶走顽皮的孩童,可在他抬头打量那棵柿子树时,竟也垂涎起艳红的果实来。
丙实长得这般丰硕,难怪孩子们打它的主意。
身为史府的姑爷,他摘颗来吃应该可以没关系吧?
作出决定后,他俐落翻墙进入,双足才踏稳时,立即有人赏他一顿打。
“我以为只有野孩子才会打柿子树的主意,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竟还做出这种偷鸡模狗的事!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会叫你当史府的人都是好欺负的!”昨天回娘家时她发现树上的柿子少了两颗,今早她特地回来守株待兔,果然被她逮到人。
鲍孙添寿当然明白打他的人是谁,他机灵地跳开,顺手抢下妻子手上的凶器。
“巧意,是我啦!”
“阿寿,你干么爬墙?”有门不走竟爬墙?!
他不好意思笑了笑,“一时手痒嘛。”以前练就的爬墙功夫,几年没翻动作生疏许多。“柿子长得比拳头还大,叫我也想偷尝颗。”
史巧意点点头,允许他爬上树摘两颗果实一块享用时,她仰望蓝天,告诉丈夫一个秘密。
“明年,我们在公孙府找一块空地,再种一棵柿子树,让它陪我们的孩子一同成长。”
鲍孙添寿先是一楞,继之脸上漾开笑容,吻上她颊上那道淡色的疤痕。“你可知道,我何其幸运能娶你为妻。”
她发出银钤般的笑声,红著脸模他方才吻过的地方,“我也很庆幸能嫁你为妻。”
两人相信,这一生他们将执手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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