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是谁编派谎言、毁他清誉?
“少主,没这回事。”冤枉啊。
“别以为我不晓得堡里多位丫环帮你缝衣制鞋,你的行情比我这个当主子的还看俏,快说该如何做好讨人欢心!”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她们自动贴上,他可是正直得很,不给任何响应。
“少主,听属下解释好吗?”
“我管你解不解释,只要告诉我姑娘爱什幺小东西就行。”
无悔百口莫辩,终于体会什幺叫人言可畏。
***
夏初之际,天候阴晴不定。
上午还是好天气,怎幺一过午就下起雨。
初月撑着纸伞、敛高裙摆登上擎天堡的至高点,欣赏堡后的大草坪及浪柳垂青的蒙蒙景色。
离开踏雪寻梅谷好久,她想念谷里的书、谷里的温泉、豹儿的亲友、老爱衔她头发玩耍的灵儿……想念谷里的一切。
司徒对她用情至深,她明白;但每当想接受他深情款意时,心头总有个声音提醒她自个是山谷的谷主,有着一份无法放下的重责大任。
心头两股相抗衡的力量教她好为难。
“唉”
幽幽的叹息声传到站于她身后许久的男子耳里。
“为何叹气?”
初月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见是司徒灭日后心绪缓平,秀眉倒是微拢。
“你走路总是没声息,老吓着我。”她语气略带责怪。
“习武之人步履轻是必然之事,况且我武艺高强。”
她面容绽笑。“做人谦和点,别那幺自大。”忆起他曾允诺过的事,急忙追问:“找到茹芯了吗?”
她被逮回堡时,司徒灭日曾答应过会帮她找到茹芯;他守诺地派旗下探子队寻找,也请各地颇有交情的商人帮忙注意;如今已两个月,为何还没有她的消息?
“我想很快就会找到人。”他安抚她。
初月担忧地喃喃自语,“不晓得她有没有吃饱穿暖?这路上有没有受了委屈?还得等多久才能见到她的人?”
她心思全念着韩茹芯,教司徒灭日懊恼,感到不是滋味。
一头黑豹夺走初月大半的关爱,如今那位素未谋面的姑娘不费吹灰之力也得到她的注意力。他粗鲁地板正她的身子,恶狠狠瞪着她惊惶失措的脸。
“你的心全在药草上我可以不怪你,毕竟在那个领域你犹游自如;但你曾说过会好好重视我们之间的情感。”他心烦意乱地闭上眼好会后,语气又沉又重再道:“找到韩茹芯,你们必会回踏雪寻梅谷,但你晓不晓得我多不想放你走啊。”
他怕她离开!
初月心有领会,任何姑娘听了这般温柔表白,都会沉醉在迷人的情感里。
她凝视他,柔情缓升。“我晓得你对我有心有情,但我身为踏雪寻梅谷的谷主,就如你是擎天堡的少主,咱们都有各自要担的责任。”
司徒灭日张开眼,锐目留连她的美颜。“我想给你姑娘家从小盼望的梦想,想要吗?”
她甜甜一笑。“我的梦想是要当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你又晓得其它姑娘家的梦想是什幺?”她不信他这幺神通广大,能看出女子心里想法。
“姑娘们都盼能拥有段美满婚姻。你留在擎天堡,可以将古师父传你所学医人救世,别再躲回山谷,好吗?”他用种试探的语气小心地问:“你过二十岁了,是该安定下来。”
初月脸儿极红,羞得美眸不安地左右瞟瞟。
“嫁了人,还能实行你从小的梦想,这个提议很令人心动吧。”
是很心动。
她低头闷声轻问:“都老姑娘,还有人要吗?别人在她这个岁数已是几个孩子的娘,她的身价随年岁增加逐年下跌啊。
“老姑娘,我要。”司徒灭日轻声地再重复一回。以额抵额,感受她秀额的热度。“嫁我好吗?”沙哑的嗓音回绕初月耳边。
低喃的求爱情语,足以今天下女子动容乱了芳心。
她从未想过隐世五年后,回来竟会面对昔日的相知友情,随岁月缓缓催化情谊转变成酸甜的情意。
司徒待她十分好,她发现许多姑娘暗地嫉妒她的好运。
连冬晴都嫁人找到一个好归宿,她也想与心里那位顶天立地的男儿共度一生。
她久不回复,司徒灭日愈等愈急,怕她一个摇头毁掉他的期待。
“你考虑得如何?”
初月凝望他,似乎瞧见他眼底最深的灵魂。
“永远居在擎天堡里,我会担心山谷没人打理的。”
“这不是问题,我会尽量腾出时间陪你回——”司徒灭日顿时停语,了解她的语意,无法形容的喜悦充满全身,他认真地看着她,“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他小心地求证,很怕被她戏弄。
初月笑容甜美似蜜。“反正你不会放我走,况且我还得找位肯习医的传人,干脆嫁你喽。”
他记得这个笑容,在多年前相遇时,她以最甜美的笑意介绍自己,甚至与他相交结成朋友。在睽违五年后,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地点再次见到,他竟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咱们一辈子不离不弃。”他缓慢道出对她的誓言。
她仰起脸,美眸盈满灿灿光彩与笑意。“好,一辈子不离不弃。”
司徒灭日低下脸,吻住她的小嘴,深情拥她人怀。
两颗心的纠缠、两颗心的悸动,是烟雨蒙蒙里最美的一幕。
第八章
庄严的红与贵气的金,大伙为擎天堡的新人布置一个气派豪华的喜宴。
初月身着红缎嫁衣,脚踏金丝鞋履,鸳鸯喜帕覆住她的脸,在喜结的牵扶下,盈盈来到新郎身旁,朝坐在首位的了缘行大礼。
充当礼官的无侮,亢奋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人洞房。”
虽隔着喜帕,但初月能感受到对方真挚的感情,每个叩首代表一份无言的承诺,从此以后,他们会互相扶持走完人生的道路。
礼成,炮竹声响起,簇拥而来的祝贺声不绝于耳;蓝天悠悠,几只凑热闹的喜鹊飞上枝头欢唱快乐的曲儿。
擎天堡的前院及大厅摆了近三十桌酒席,只邀请交情较深的好友同庆;歌妓举止动作尽是风情,客人酒酣耳热,气氛热闹非凡。
然而新人房里——
“少夫人,不行自个取下喜帕的。”银花愁眉苦脸地捧着熏香的喜帕。
重视古礼的喜婆离开前交代她许多环节,喜帕是其中一环,少夫人得待少主回房以喜秤挑开拍子才是,怎幺能自个取呢?“没关系。”初月笑笑取下凤冠,颈子顿时轻松。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心儿、脸儿深满欢愉。
说实在的,司徒为何执意赶在夏日成亲,婚礼匆促而成,让好多人误以为他们是奉子成婚。
其实,那日蒙蒙烟雨里,天色太美、意境秀浓,他的温柔与表白让她只想抓住剎那间的美好,同意与他共偕白首。
情深意动,教她愿意拋下山谷的所有,用一生当承诺。
初月来到妆镜前,小心取下发上美丽奢华的发饰。
听说她这一身高贵典雅的行头花了不少银子,一生只穿一次就得搁着,司徒这笔钱却花得一点都不心疼。
“少夫人,让小婢帮您。”银花已经放弃向她说教,干脆帮忙以免她弄痛了头发。
银花羡慕地看着映人铜镜里的主子。“少夫人,您生得很美耶。”容貌姿色绝非寻常姑娘所能相比的。
“我这张脸是抹了胭脂的,洗尽铅华后,我和其它女子没什幺两样。”她谈笑道。
“才不是这样呢,少夫人没点妆就清丽纯净像是仙女;点上胭脂后,更是美丽得不可方物;总之,您是位大美人啦。”她书读得少,不会使用最贴切的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