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假扮我表妹的目的为何?我表妹人究竟在哪?”石禾谦和声和气地问,未知此人底细,不想与她起正面冲突。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告诉你也无妨。”她持铜镜照面,扬唇笑道:“我的目标是你痴醉心迷的人,龙冬晴。至于真正的沈念芬被我软禁在郊外的空屋里,让人照料,待我任务完成后,便能还她自由。”
为求顺利潜进石府,她易容成沈念芬闺中密友之容,易如反掌囚住她;换上沈念芬的面孔,成功走进这座大宅里。
石禾谦全身警戒,她费尽心机冒充他们的亲戚只为找冬晴。到底是何大事,令她狠心软禁无辜的表妹?
女子揽镜而照,藉由镜面映入他思虑的神情,不待他问,干脆开口解释——
“其实我要找的人是百器手,透过各方收集来的消息得知前任百器手与石老爷是拜把兄弟,直到我潜进石府多番试探,发现那位少根筋的姑娘能轻易开启合中盒,才确定她是我所要找的人。
“我到现在仍无法接受百器手竟是个女人,还是位年轻浮躁的姑娘家!”主公唯一失算就是这点,教她在茫茫人海寻人浪费不少精神和时间。
石禾谦心神震撼,家人皆知天下有太多人在找百器手,他们有默契不透露这对师徒的身分,避免招来祸事。为何这位陌生女子能瞧出冬晴的身分?
“你费心接近冬晴必有其目的,是……”
她打断他的话,状似随意反问他,“阁下听过‘青匣封凤’这名词?”
青匣封凤?!
虽未看过倒曾听冬晴提过,它是龙师父传给她的东西。
石禾谦不做任何回应,面具下的神情严肃待她如何说明。
“你不知道啊,那你必定听过刘中丞相预言之事吧。”女子放下铜镜,娇艳面容朝他近了几步,“与你同列京华传奇的原振风大人,领皇上密旨与妻子出京,暗中寻找百器手好打开一只乌色铁盒窥视前人为皇朝预言之事;而铁盒与钥匙都是百器手亲手打制,钥匙就收藏在青匣封凤里,它便是百器手传承之责。”
明媚似秋水的美眸,啄着笑意瞟他一眼,“龙冬晴为百器手传人,她这次上京积极拜访凝雪公主与原振风,是为此事而来,这也就是我翻箱倒柜的理由。”
主公吩咐她必须找到青匣封凤,为主公办事她无权探知匣里到底收藏一把怎样奇特的钥匙,能打开连工部良匠都无法掀开的铁盒、窥其秘密?
若能,她想瞧瞧那究竟是把怎样的钥匙?
她寻冬晴就是为了窥觊朝庭极力隐瞒刘中丞相的遗世预言,若铁盒里真有预言锦布留世,教有心人得知内情兴风作浪、动摇安平社稷,或者——掀起另波战祸。
冬晴身分已教人识破,她不就处于危险中?
不期然想起午睡惊醒的恶梦,又拾到冬晴父母亲留给她的银锁片,这是否在暗示冬晴正处于危境里?!
“告知我,她人到底在哪里?”他低声沉问。她敢肆无忌惮来此翻找青匣封凤,想必冬晴已被她支开到某处。
“你问我龙冬晴人在哪啊?”女子掩嘴一笑,取出挂在颈上的金银饰物在他面前轻晃,发出青脆撞击声,“它是龙冬晴藏于衣下的饰物,我见它造形奇特好看,戴起来还挺配我的。”
那、那是冬晴回谷的钥匙!
“她、人,在、哪?”他字字清晰地问。
“我见她闷闷不乐好些天,有时躲在亭子伤心哭泣,既然相识一场,很贴心帮她安排一串活动,或许她与某人打得正快活。”
为了顺利翻找主公所要之物,她以迷香迷昏龙冬晴,看看那青匣封凤是否随身携带。
搜不到她所要之物,便将昏迷中的龙冬晴交给章锡生处理。
迷香效力极为强劲,龙冬晴现今可能未醒;再说章锡生对她誓在必得,或许清白之身已毁在手里。
石禾谦面具下的表情刷白,冬晴真的出事了!
正要跨步出门唤人帮忙时,女子宛若移形换影来到他面前阻止他前进。
“滚开!”
“也许你找到她时,她已被人玷污,贞节是女人第二生命,娶这样残花败柳女子有辱石家门风、有辱你京华传奇之名,甚至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确定要她吗?!”她挑衅地道。
石禾谦取下面具,坦然无惧将左边黑红的伤疤让外人瞧见。
“那又如何,我爱她的心地善良、爱她的笑声如铃,她能无惧接受我这张丑脸,我当然能接受她的一切。”他目光冷冰似箭射向她,沉沉低道:“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妻,麻烦让让。”
他的话令女子怒气更为炽烈。
她自认比龙冬晴更美艳,但那位粗鲁莽撞、行为举止时常失礼的姑娘,怎么会独得石禾谦的钟爱?!
她睥睨着他,“我偏不让,凭你一介文生能拿我如何?”
“若让我动起手脚,场面可就难看。”
“哼,凭你?!”女子眼底尽是瞧不起。
救人如救火,况且冬晴是他最深的牵挂,不容他拖延下去。
石禾谦伸手拨开她,女子手软如蛇缠住他的上臂、扣住手腕。
“让、开。”他冷漠声音清晰,教人不寒而栗。
“不让!”
脾气再好,他的容忍也仅能至此。
他不愿多语,动作如闪电反手捉住阻止他的纤细玉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紧捉提高。
女子惊讶,不解他为何会有些身手?
“我说过,让我动起手来场面会很难看。”他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将她甩至一旁,昂首阔步朝门外而去。
他着急寻人的神色及对她弃之如敝屣的举动,火上添油地令她怒火更旺。
欣赏他的品德、文采,破例留三分情,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何必自讨没趣!
毋需再语,女子眸眼顿时转利,亮出随身藏身的短刀,高举朝他扑了过去。
石禾谦察觉到危机,侧身闪过,却发现她不死心转身又向他袭击过来,丽容尽是嗜血的狠色。
劲风逼爪,他反射性抬腿一旋,女子被强劲的腿力扫至五步远。
“姑娘,别逼我。”怒火燃上他的眼,拳头握得嘎嘎响。
好男不与女斗,他很有气量多番相让。如今心悬冬晴的安危,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再姑息她的行为。
女子不敢相信连续的攻击皆让他避开,甚至还被他反将一军,踢中月复部痛倒在地。
她好不服气。
石禾谦小露这几手至少也需练过五年,但他常年读书刻版,怎么会——
“你的身手为什么会这般好?”她问。
“幼年曾随护院习武强身,直到脸受伤后,武功荒废多年未习。”他简单回应后,抬步跨出门去寻佳人。
“站住!”
他于门前止步,“我要走,你又能奈我如何。既然寻不到你所要之物,你倒不如放了我表妹静静离开,至于你易容潜入石府一事,我可以当作不曾发生过。”
女子轻哼一声,拾起在旁的短刀爬起身。
“就算我被关进牢里,以主公的权势我也能完好无缺走出来。”她眸光一厉,不死心再侵过来,白亮亮的刀锋流露执刀人欲置人于死地的杀气。
“你的主公,他究竟是谁?”
“该死之人,无权知道。”
石禾谦怒潮翻涌,“既然你执意要我动手,休怪我无情。”
赤手搏击欲夺她手上的利物,几翻惊险的缠斗,然顾及不伤两人前提下,仍夺不回那把锋利短刀。
天生力道上她不如男人,即使身怀熟练十多年武艺也无法伤他半分半毫。
她不甘心、不甘心!
石禾谦无心理会萎坐地上的女子,转身便走。就在此时,她如出闸猛虎扑上他的背,举高短刀刺向他脆弱的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