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的师叔是位鸡皮鹤发的老妪?!
西门钰见她惊讶的眼神,讽刺地干笑几声,“很意外是吧?我比你更意外,短短几个月内,我却变成这副模样;西域的腐心毒果然厉害,就算我吃尽天下最珍贵的名药,只能延缓毒发,而不能去毒。唯今,只有传说中的雪梅果才能除清我身上的毒,当我不顾生命危险溜进太医院,却找不到,难不成民间传说是假的,狗皇帝身旁根本没那颗药果!”
几日前,她潜入太医院翻箱倒柜,只见一堆补身健体的人参、灵芝外,就是找不到那颗传说中的药果。
倘若能找到雪梅果,要解她身上的毒就不成问题,发白的发、皱老的皮也能恢复昔日年轻的模样。
戏蝶听到西门钰潜入宫是为那颗疗伤解毒圣品的雪梅果时,脸色瞬间刷白。
爆里的确有这么一颗药果,是收藏在太后外婆的寝宫内,并非于太医院;但在多年前,皇后突如其来生场敝病,身体忽冷忽熟,教群医无策。
太后心想皇后娴良淑德朝野有誉,于是割爱赠予此果,说也奇怪,皇后服下它熬成的汤药后,出了身大汗,隔日清早便苏醒过来。
雪梅果的药效如此神奇,皇上见状大惊便吩咐人再去找,可是找了几年,仍未出现第二颗。
上官无敌伸出手,“既然你取错了药,可否将那两只瓷瓶还来?”
西门钰拿出藏于衫中的瓷瓶,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面露奸笑,“是这个吗?”
凝雪的药!
上官无敌正要伸手拿时,原振风压住他的肩,“小心有诈。”
对啊,他怎么忘了西门钰是何等狡诈的人物。
“上官小子,你不要?”
要,他岂会不要。
西门钰瞧见上官无敌眼神掩不住的着急,心里得意。
“药能给你,但我有条件。”她声调粗哑难听地道。
原振风握刀冷问:“说!”
“很简单,丫头背上的凤飞剑及原大人从不离手的龙鳞刀必须给我。”
戏蝶秀眉倒竖,剑给她,叫她去作梦比较快。况且就算给她,她不会九转剑法,宝剑根本无用武之地。
“可否告诉我,你要这两把兵器有何用处?”原振风沉声问。
西门钰笑看眼前三名严阵以待的小辈,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两把上古兵器藏着一个秘密。近来朝廷暗伏一段流言,传说有块风水地,能保皇朝太平,不知各位可否听过?”
三人脸色不定,尤其以原振风为最。
她接续道:“当年,我曾潜进宫内偷走朝鲜的贡品,玉及翠钗让我卖了个好价钱,我甚至还无意发现藏在梁上的铁盒,但不论我如何劈、如何砍,或让锁匠开那上头的小锁,仍打不开。”
她举脚往身后的树一踢,一只通身乌色的盒子准确地落到她的掌中:“但盒身的几个字启发我的灵感,‘欲找宝地,先寻龙凤’。上古名剑大多无迹可寻,可是你们手上的两把兵器是由铸剑师找到两块奇石,以六位童男童女的发与指甲铸造而成。我相信通灵的上古兵器一定能打开此盒,让我寻得风水宝地。”
听闻西门钰这席话,他们神色凝重。
倘若那乌色铁盒与预言有关,那更不能让她得逞。
“我这么多,你们要不要把刀与剑交出来?”
戏蝶挑挑眉,“你虽然是我师叔,但你的行径实在令我无法苟同,你说,我会把剑交给你吗?”对神偷门的叛徒,她是不会心软的。
西门钰表情一怒,“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我的要求很简单,刀剑给我之后,我便会离开京城。”京城人富有,名贵药材也最多,这是她来京城的理由,但另个目的就是为了这两把兵器。
想到能取出盒中之物,寻得宝地后,她可挟宝地之贵以令当今的狗皇帝,呼风唤雨。
风水宝地,注定是她西门钰的!
正当她犹自沉浸美梦时,上官无敌一个眼神下,戏蝶及原振风纷纷扬起兵器,向她冲了过去。
西门钰也是不省油的灯,拔剑面对三位武艺不凡的年轻人,轻功飘忽、招式高明,一招拆过一招,让他们几乎抓不住她的衣角。
掌风、剑气、腿劲、刀气,耳边传来碎空之风声,可见这场对打战况激烈。
戏蝶见每招每式都被她化解,心头愈来愈急。
她的九转剑法,怎么会对西门钰没有用?
她一急,乱了心寸,招式攻得又急又快,失了往常的水准。
西门钰见她的招式露出一个大空门,双手屈为爪,直取她最脆弱的咽喉部位时,恰巧上官无敌以掌拍失了准头。
原振风瞧见离戏蝶咽喉一寸之差的狠爪,一下子快吓掉他半条命,趁着上官无敌全心对付西门钰时,将发愣原地的她扯了过来。
“你是怎么了?”
“我——”她表情怔然地说不出话来。
女乃娘不是说过,九转剑法是神偷门最好的剑法,她练此剑法少说也有八年,舞得顺手,心手相应,可是一连串的攻势都让西门钰避开,这是为什么呢?
她以怀疑的眼神盯紧手中的宝剑。
连她都对付不了,自己真的能当神偷门的弟子?她能吗?
“蝶——”原振风担心地握紧她的手,“是西门钰太狡猾,旁门左道的功夫让咱们一时应付不来。你看,你师兄愈打愈处于下风,再不过去帮忙,这次若教她又逃了,那凝雪公主的药可能再也拿不回来。”他对她鼓励地一笑,“用心观招,我想,你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她的。”
“我能吗?”她信心不足地问。
“能的,你可是‘夜风’仅收的女弟子,剑招你苦练多年,只要专心就能对付,先相信自己便有一半的胜算。”
意念剑端、剑舞如飞……意识里浮现九转剑法的口诀,似乎在戏蝶耳畔反复诵读,一股力量在她体力驱动起来。
她怎么忘了剑法中最重要的心诀!
她眼迎视他,美丽的明眸染上笑意。
女乃娘不是说过,她是神偷门中最有潜力的女弟子,她能对付得了西门钰才对。
强大的信心令她意念一动,手上的长剑反守为攻,行云如流水般的剑招,打得西门钰措手不及,渐渐处于下风。
没想到这丫头尽得九转剑法的真传。
想至此,她不由得怨起师父的偏心,同为同辈女弟子,他老人家为何将神偷门只传女徒的剑法传给那贱人,她是哪一点比不上?!
忆起师父的不公及师兄的无情,西门钰体内真气与怒气顿时行急,驱使她体内的剧毒发作,喷出一口血雾。
好机会。
上官无敌剑尖笔直地刺穿西门钰的心窝。
她眼球充满血丝,手一松、剑落地,低眼不敢相信胸口那缓缓流出的血,发疯似地大喊,“我要你们全跟我下地狱!”
西门钰闪至戏蝶面前,诡谲的招式欲置她于死地;就算戏蝶有信心对敌,但仍是打不过已半疯狂的西门钰。
她一个闪神,西门钰见机不可失,举起双掌,用尽最后的力量狙击向她的胸口。原振风与上官无敌恐娇小的她承受不住这一击,皆迅速闪到她面前推开她,各自承受西门钰的一击,力道将他们打飞老远,重重地摔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
戏蝶扶起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原振风,花容失色,眼内尽是泪花。“你……”他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重伤的他,手覆上她的手。“我……没事,可能又……得躺……一阵子。”
听到“没事”的保证,泪水像决堤似地哭花了俏脸。
血流如注的西门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几步后便脚一软,委靡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