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婚约?”月光摇摇头。
不,她不相信,单洐不会骗她。
如果他真的跟另一个女子有婚约的话,就不会来追求她,他不是这样的人。
“当……然。”虽然应得有些心虚,不过易飘飘不介意说谎。
由月光的反应和表情,她找出了挑拨他们两人情感的间隙。更少,她看得出来,月光似乎不是那么的了解单洐,就某些方面来说。
“妳有何证明?”月光说服自己相信单洐。
她没理由不相信他,而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胡说八道。
“哼,妳凭什么跟我要证明?”易飘飘更加的欺近她,一只手直指着月光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地位?也许妳现在得意,不过没关系,依我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妳厌倦。”
“我是什么身分,跟谈恋爱又有何关?”月光从来不是个会任人欺负的人,她伸出一手欲推开她,却在挪动脚步时,在心里大喊了一声不好。
她的脚有点麻痛,不知是不是脚伤复发?
“有何关?”易飘飘用嘲笑的眼神睨着她。“当然会有关了。妳少天真了好不好?以单洐的家世背景和今日的地位,妳以为他的父母会让他随随便便迎娶像妳这种又穷又跛的女人?
况且,他也不可能在台湾长期居留,所以,他不过是跟妳玩玩,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美国去。”
“妳胡说!”月光是气愤的,但还有更多的情绪是恐慌,这些恐慌源自于她对单洐的背景真的不了解。
“我胡说?”易飘飘讪笑着,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妳可以去问他呀,问他打算在台湾待多久。”
月光气极了她嘲笑的口吻、鄙视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态度,终于,再也隐忍不住火气,忍着椎心的脚痛,月光使尽所有力气推开她。
“啊!”易飘飘尖叫一声,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颠了几步,跌倒在地,不仅扭断了脚上的高跟鞋,还跌出了一身狼狈。
也在此时,她发觉了周围开始众集三三两两的人群,他们对着她指指点点,还偷偷窃笑。
易飘飘咽不下这口气,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她挣扎着由地上爬起,一手顺便抄起了地上的红砖,不落痕迹的藏在身后,她一步步的逼近月光。
“妳居然敢推倒我?妳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大小姐?都是让人捧在掌心呵护着的大小姐?”
她的气势和发狂的狠劲,吓退了一旁围观的人群。
“就算妳是大小姐,也不能随便欺负人。”
“我就是要欺负妳怎么样?而且我不仅要欺负妳,我还要……”她的双眼露出了激狂的凶光,来到月光的面前,她突然高高的举起藏于身后的一手。
“我还要毁了妳!”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她的一手已朝着月光的门面砸了下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闪过。
月光惊骇得忘了呼吸,然后一片血红在她的眼前爆散了开来,血液喷洒上她的脸、她的眼睫,还有她的全身。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在昏过去之前,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被砸伤,因为有个人压伏在她的身上,替她挡去了那致命的一砸。
不过,她的腿却也因此又被压断了,疼得让她当场昏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只感觉到一股熟悉感,合眼前,她很确定,救她的人是个女的。
再度醒来,月光没马上睁开眼,脑子昏沉沉的,让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隐约间,她耳边传来了交谈声,是单洐和日光的声音。
“单大哥,如果等一下姊醒来,我希望你暂时别将我妈的事告诉她。”日光的声调中含着浓浓的忧虑。
“关于这点,我也是这么认为。”单洐的嗓音变得瘖哑。
“姊的腿又要重新开刀,对她来说已经很糟糕了,若还知道妈为了救她而……我想,她一定会受不了打击。”日光说着说着,声音骤然哽咽。
单洐走到他的身旁,一手搭上他的肩,轻拍着。
“日光,你要坚强,你知道月光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一想到该怎么面对苏醒后的月光,单洐忍不住虬眉。
“我知道。”日光抬起手来拭去眼角的泪。“不过,她会这么做,真的让我感到很意外。本来我已经不打算认她这个妈妈了,因为她这么多年来……”
日光一时激动,无法将话说完,又哽咽的拭泪。
单洐拍着他的肩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单大哥。”日光吸了吸鼻子接着说:“你不明白的,我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做对过一件事,我一直认为她是故意在折磨我和姊,因为爸爸抛弃了她。
但,现在她终于清醒了,也做对事了,可却是用自己的命……”
再也无法往下说,日光终于隐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单洐沉着脸,拍着日光的肩。
饼了一会儿,日光终于止住哭泣,因为他想起了病床上的月光。
“我不该哭的,万一吵醒了姊。”
随着他的提醒,单洐将眸光拉向病床,感觉床上的人蠕动了几下,他的心倏地绷紧,眉尾颤跳了下,松开揽着日光臂膀的一手,他走到病床旁。
当他弯下腰来瞧着病床上的人儿,月光刚好抬起头来,睁开了双眼。
两人的目光交会,眼波中流转过许许多多的情愫,有依恋、有疼惜、有不舍、有彷徨……
又过了一会儿,月光终于先开口,打破了沉静。
“日光,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有话想私下和单洐谈。”
日光骤然转过身来,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月光早已醒来。
“这……”该不会方才的话,姊全都听见了吧?他在心里喊了声不妙。
“日光,让我们私下谈谈吧!”单洐来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要他别担心。
“可是……”他怕姊会承受不了母亲已逝的消息。
“放心吧,有我在。”单洐的眼神是坚定的。
迎着他的眸光,两人互看了片刻,日光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病房外走,顺手关上病房的门,将空间单独留给他们两人。
“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等到病房门完全合上,月光才缓声问。
她的声音听来很疲惫,彷佛是由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既干哑且无力。
单洐走了回来,在病床边站定,伸来双手紧紧握着她的。
“医师说妳的腿又断了,明天妳得再开一次刀。”
月光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如果可以,单洐宁愿她有,因为她又再度自我压抑了。
她是很坚强没错,也一直是独立的,但过多的压抑若无释放,会导致何种结果,他可不敢想象,他宁可她现在嚎啕大哭。
“你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件事。”月光咬着嘴唇,可看出她咬得很用力。
“月光。”他心疼她的自我压抑,希望她可以依赖他,他有厚实的肩膀可供她依靠,并为她遮风避雨。
单洐伸出修长的指头,轻抚着她的唇瓣,不让她咬伤了唇瓣。
“告诉我吧,你知道我能承受的。”她仰望着他,眸光祈求地。
单洐蹙紧了眉结,凝望着她数秒,深叹了口气。
“当易飘飘拿着手里的红砖砸向妳的剎那,妳母亲刚好挺身而出,我想是出于母爱的天性吧,她以身体护住了妳,所以易飘飘的砖块刚好砸中了她的后脑。”
接下来的可以不用说了,他看出了她在颤抖,全身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