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秒,那张怒颜立刻变成娇笑,变脸的速度之快让陆拓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陈宜静原本就漂亮,笑起来的娇容更添美感,让他看得几乎屏息,这瞬间,他忘了自己正在生气,只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对他这般巧笑。
“拓,我不是说过跟朋友吃完晚餐就去找你吗?没想到你还亲自来接我去看电影,你真好。”陈宜静唇角微弯,眨着灵美的水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政治系的韦学长,韦学长,这位是我男朋友,陆拓。”
她憋笑得快抽筋了,这家伙是傻了吗?都不会出声响应一下,她一个人撑着演戏很辛苦耶!
陆拓回神,思索她话里的含义,注意到她“异常”眨眼的动作,再睇了眼手环着她腰的男人,他懂了。
“我怕妳边吃饭边聊天,忘了和我有约,所以才来接妳。”
陆拓来到两人身前,探出右掌接过那只求救的小手。
他先对韦不伦点头,再将她往自己一拉,让她躲到自己怀中。
第一次抱着她,他发现她好娇小,这么小的一个人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力,每次见到他总是又吼又叫老半天。
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耳,鼻间吸入她身上沐浴乳的香气,心神微微一荡。
“记得上次有人恶作剧,害我裤子洗了好几回,还是不能把酱油渍去掉,我好像不该帮妳喔!”
“是男人就别那么小气。”她同他咬耳朵道。
她的话逗笑了他,他要是小气,刚刚就不会帮她了。
“妳惹了什么麻烦?”
“问题不在我身上,只怪我今天出门前没烧香,遇到个假吃饭真开房的坏家伙。”
“妳说他强迫妳?”他不高兴地揽起眉。
“我像是会被人强迫吗?我只是不想在这种场合撕破脸,才拖你过来帮我收场。我警告你,见死不救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希望你不是这种人。”
陆拓笑出声,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他不知不觉的放松。
两人貌似打情骂俏的模样惹恼了被晾在一旁的韦不伦。
“陈宜静,妳在耍我吗?”
“韦学长,我不懂你的意思。”陈宜静装得好无辜,反正已经拖某人下水了,她有靠山,不怕。
“妳和我出来难道不是要和我上床?我房间都订好了,妳居然临时叫个男人来带妳走,妳把我韦不伦当什么?”这女人宁愿跟跛子在一起也不要他,韦不伦觉得面子挂不住,忍不住大声叫嚣。
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三人站立的位置。
陆拓低头给她一记安抚的微笑,然后面朝韦不伦。
“韦学长,我女朋友尊重你是学长,没点破你强迫女人的行径,想不到你得逞不成就用这种无礼的态度污辱小静,看来你的人格教养有待加强,我想我们也不需要再尊敬你了。”说完,他牵着陈宜静就要离开,无视于韦不伦愤恨的脸孔。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对我这么说!你不过是个残废,凭什么教训我……”
一只精致的小皮包狠狠地打中韦不伦的嘴,让他说不下去。
“你给我闭嘴!”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本小姐我受够你了,你又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羞辱人,比起我家陆拓,你差得远了!”
气呼呼的女主角一口气骂完,挺起胸膛拖着男主角转过身,在一张张瞠目结舌的诧异表情下,做了个深呼吸,优雅地向大家行个礼。
“对不起,打扰各位用餐了。”
然后逃跑似的,拽着男主角就往外跑。
啊……
她要大喊,她要嘶吼,她要狂叫!
她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打破少女乃女乃守则第一条:端庄有礼,为仇人演出悍女记,她到底在做什么啦!
“慢点,陈宜静,我快跟不上妳了。”她快步拉着他走,好几次都令他差点绊倒。
陈宜静睨了眼过去,嘴里直嘟囔着麻烦,才渐渐放缓脚步。
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行走,陆拓偷偷瞅着那张微怒的娇容,满脑子都是她在餐厅里为他大骂韦不伦的一幕。她还用了一个很亲切的词--她家陆拓,虽然明白这只是句无心话,但听进耳里就是一种暖暖的感觉。
她总算把他归在和她同一类的位置了。
“妳在不高兴什么?”心里起了变化,他想了解她的情绪,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
淡妆轻抹的脸蛋猛然转向他,红红怒光把小脸衬托得更加娇艳,她要是身在古代,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不高兴什么?我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大呼小叫耶!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我不知道有多懊悔,在场的人都见到我这副模样了……都是你,你害我离梦想又退了好几步。”形象全毁。
她可以忍受韦不伦不当的言词,但是,那不能是人身攻击,当时她可以感受到陆拓的身子瞬间僵硬,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口不择言了。
“什么梦想?”
“就是……”陈宜静回神,舌尖一顿。
敝了,她干嘛要告诉他咧!想一想,她决定改个话题。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家餐厅里?”惹他生气的一男一女又是谁?
陆拓表情一沉,突然不说话。
她偏头想了下,推算那少年的年纪,再想想自己从爷爷那儿打探来的消息。
“与你同桌的女人该不会就是你父亲出轨的对象吧?那个少年是那女人的儿子,你的弟弟?”
他看她的眼神多了点复杂、困惑、戒备和怀疑。
“妳为什么知道我那么多事?”
“猜的呀!”怕他不信,她赶紧补充,“哎呀!连续剧常上演这类情节,我瞧那少年和你长得有些像,而我问你的时候,你的表情又那么不自然,所以就这样猜啦!”
陆拓一句话都不说的向前走,惹来陈宜静的瞪眼。真没礼貌!
灯光下,他的背影显得好孤单,她不自觉地跨步追上去,要是让爷爷知道昔日宠爱的少爷变成这德行,一定心疼死。
长长的身影后面紧跟着一道细细的影子,走了几分钟,陈宜静终于耐不住安静的绕到他面前,白了他一眼。
“喂,陆拓,你干嘛不吭声的往前走?”
“妳……还跟着我?”
没料到她竟会一路跟着他走进小鲍园里,他以为她早离开了。
“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不能跟吗?我怀疑你的左腿根本没问题,不然走了这么长的路,怎么都不会累?”捶捶小腿,他不累,她倒腿酸了。
“那是因为妳穿高跟鞋。”他比了比公园里的铁椅。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
他眼神落在自己的腿上,沉着声开口:“十七岁那年,我陪我妈去添购我爸爸的生日礼物时,意外出了车祸,命是保住了,左腿却留下后遗症……”
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不能像正常人走路,打击相当大,因为自己的腿疾,常害他出糗,让人讥笑指点,就连交往的女友都嫌弃他。
为此,他变得畏缩自闭,开始自暴自弃,疼爱他的母亲因为自责加上担心而变得很忧郁,终于抑郁成病。
看见病倒的母亲和苍老许多的父亲,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补救,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将他砸得措手不及。
秦亚珠原是父亲的秘书,某次父亲喝醉酒,和她发生了关系,对方怀孕却不说,直到一年前,秦亚珠母子找上门。
这个打击让母亲的病情更严重了,之后秦亚珠搬进家里,父亲要照顾母亲,无暇理她,秦亚珠便将所有的怒气出在他身上,处处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