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经理本来是在总公司工作,当初台湾成立分公司的时候,他自愿调派来台湾,无非就是怕有人调查到他身上,他有一点做得相当成功,就是表现得不起眼,所以才不容易让人起疑心,妳一定不相信,他到现在仍私下收集公司内部情报,打算卖给其它企业……啊!我们到了。”
她已无路可跑,在连秘书的招呼下,被人半拖半推的送进总经理室去。
出乎意料,她没见到应该在办公室的男人,却见到了柳青青。
郑美伶在她身后介绍。“这位是总公司派来的副总柳青青,目前负责接续总经理手下所有事务。”
咦?那严灏呢?
姚君佩来不及问出口,眼前就伸出一只有礼貌的手,向她示好。
“姚小姐,不晓得妳还记得我吗?好几年前,我们曾在一家书店见过面,当时妳帮我找书,不晓得妳还记不记得?”
姚君佩点点头,礼貌性的回握。
“哦!老天!幸好妳回来了。”柳青青像是松了口气。“我快抓狂了,我先生一直在问我,为什么我得留在这里不回美国去?”
“因为现在总经理在闹失踪记,理当由妳这个代理人负责。”
姚君佩回头看着发言的郑美伶,表情十分困惑。
“姚小姐,这次全靠妳了,我先生还在美国等我团聚,求求妳赶快把我那不务正业的哥哥找出来。”柳青青又是抱怨又是请求。“我看他这次真的气极了,躲去哪也不通知我们。”
“君佩,妳一定不忍心看我们一家不能团圆吧!”
身前身后的两人像唱双簧,妳一言、我一语,这一来一回间让听的人一头雾水,终于,十几分钟后,她们的嘴巴休息了,姚君佩才提出疑问。“请问,妳们是在跟我讲严灏的事情吗?”
狂笑声顿时响彻整间办公室。“天呀!扮说得没错,妳的反应真的……好有趣。”
“哥?”姚君佩拧了眉。
“是呀!我是严灏的妹妹。”柳青青亲切的笑着。
“妹妹!”
“我是严灏的亲妹妹,因为父母双亡,从小我们就在孤儿院长大,哥应该有跟妳提过,他是让人领养的,那户人家就姓严,后来他们搬去了美国;而我则是让柳家带回。”
“七年前,哥回台湾打算陪我一起念书,谁知道那一年我的养父母却因一场突来的火灾逝世,幸好那时候有哥陪着我……”
柳青青难过了一会儿又道:“后来,严爸旧病按发,哥回美国时,也带着我一块回去,严爸和严妈认我为干女儿,让我保留柳这个姓氏。”
现场突然出现了一根呆愣愣的人柱,别怀疑,那就是姚君佩。
“我就知道哥一定没把前因后果跟妳说清楚,才会让妳误会我们的关系。”柳青青不免数落起严灏的不是,“妈,干脆我们带着姚小姐一起回纽约好了,看那个跑得不见踪影的人会不会自动现身?”
“妈?”人柱动了一下,机械性的转头,寻找柳青青口中的“伯母”,可她横看竖看,她的身后都只有一个人……
不会吧?!
瞬间,两眼不信地瞪大、瞪大、再瞪大!
郑美伶则是回给她一记温柔的笑容。“我说过我领养了两个儿女不是吗?就是他们兄妹俩。”
郑美伶走到姚君佩身前,给了她一支钥匙,这钥匙上挂了一个陶土动物。
“这个……”姚君佩接过钥匙。
“我那头痛的儿子很气妳就这样离开,而他也知道妳一定会来找我,就在交给我这支钥匙后,自己也不见了,妳别看他都二十八了,一遇到妳的事还是会耍孩子脾气,他甚至还念我没有好好照顾妳,害妳被妳父母欺负。”
“虽然我这笨儿子没跟妳解释清楚是他的错,但看在他对妳一往情深,甚至为了妳自愿带上结婚戒指断绝其它女人犭肖想的份上,麻烦妳帮我把他找回来好吗?”
第十章
毕业后,姚君佩就没再来到台中。
一见到挂在长颈鹿钥匙圈上的钥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大二时和严灏租的小套房。
踏上熟悉的楼梯间,她来到五楼,插入钥匙,开门,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的心脏狂跳不听使唤。
屋内与记忆完全重迭的摆设,让她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这里居然一点都没变!
她喜欢把小餐桌推到墙边,椅子并墙靠,让空间显得宽敞;沙发床和单人床的中间,一定要有一个小矮柜,好让她放闹钟、手表和一些隔天要带的东西,这里的一切干净得不象话,像是一直有人在打扫。
她飘忽的视线落定在一幅悬挂墙上的玻璃框。
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她竟然看见当年那张破碎的结婚证书,让人拼凑回来,还裱框挂在墙上!
颤抖地把裱框取下,她模着玻璃表面,底下的纸让人黏得完美。
她的眼睛没问题,这真的是严灏和她的结婚证书,是谁这么用心的将它还原?
一个名字在脑里呼之欲出,她的眼眶中凝聚着一股热气。
她瞄见了证书上的日期,九月十一号……啊!
一个笨蛋拉着另一个笨蛋去做一件笨蛋事……
原来,九月十一号,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呀!他一直是记得的……
“妳要是再敢把它撕毁,看我会不会修理妳!”冷冷的声音在门那端响起。
姚君佩转身看到严灏正倚在大门边,两手交叉放胸前,面无表情睇看着她。
“灏!”她怯怯唤了他一声,得到的是他的冷哼。
“妳倒大方,两次不告而别就把我送给别人,连问也不问我本人的意见,我是不是该谢谢妳的体贴?”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喜欢样样条件都比我好的柳青青……”
“妳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对妳的好、对妳的宠爱和关怀,妳都没感受到是不是?”
瞧他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姚君佩也不免倍觉委屈,刚刚凝聚的热气就这么形成一滴眼泪,她咬着粉红唇瓣,斗大泪珠不听话的流下来。“你……明明就是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清楚你和青青的关系,也没跟我解释手上戒指的事,以前,我问你她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也没否认过,你对她的态度,是那么重视,你教我怎么不误会……还有,你那晚对她的口气,还买戒指套在她手上,我……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
她不想哭的,可是说着说着,泪水便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她说不出话,只能“哇”的一声开始大哭,彻底的哭。
都是他啦!明知道她的脑袋瓜不灵光,他为什么不讲清楚!书她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有妇之夫!
“妳别哭成这样,这样好丑的。”投降了,她的哭声让他心疼,想装出一副凶样以振夫纲的严灏最后还是决定做个宠妻的男人。
温暖坚实的胸膛来到她面前,她一边啜泣,一边伸出双手抱住他,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他自嘲道:“看来全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不那么自信,以为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只要慢慢等,妳就会喜欢我,甚至还为了出一口气故意说些误导的话气妳……也许就不会有误会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吸吸鼻子,她止住哭声。
“喂!老婆,妳居然还把错全推我身上,妳有疑问早问我不就得了,我也积了满肚子的郁气呀!”
“谁是你老婆啦!”她脸红,心里却很甜。
“结婚证书都在妳怀里了,妳还想赖!我只结过这一次婚,不叫妳老婆要叫谁?在法律上,妳已经是我正式的妻子了。”